清晨的阳光透过机场巨大的玻璃幕墙，洒在候机厅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都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候机厅里人来人往，广播里不时传来航班信息的播报声。

张小杰站在安检口前，微笑着看着沈拓。沈拓的笑容依旧温和，像从前一样。他抬起手臂，给了张小杰一个结实的拥抱。

“小杰，你要幸福。”

沈拓的声音在张小杰耳边响起，张小杰轻轻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沈拓，你也要幸福。”

沈拓松开了抱着张小杰的手臂，目光始终落在张小杰的脸上，眼中带着不舍，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笑了笑，转身向安检口走去。

张小杰站在原地，目送沈拓离开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围栏的尽头，再也看不见。

他转过身，走到玻璃窗前，抬头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中，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飞向不同的远方。

张小杰站在玻璃窗前，久久未动。他不知道沈拓是在其中哪一架飞机上，也不知道以后他们是否还会再见。但他知道，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玻璃窗映出张小杰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他转身离开玻璃窗，朝着机场的出口走去。下一个离开的，便是自己了。他这样想着，心里却愈发地难过。

——

张小杰将行李箱和背包整理好，站在房间中央，环顾着这个他住了近一年的地方。属于他的东西都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房间里再没有他留下的痕迹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只要在下班高峰期前出发就可以。他坐到床边，思绪有些复杂。应该是见不到莫南了，今早上宿醉醒来时，莫南便已经先去上班。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要走，所以便不会来送行。

张小杰叹了口气，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昨天就不该见面，搞得他现在真的有点舍不得了。莫南不知道他老家在哪里，只要他不和莫南联系，他们便永远都不会有交集。这么想着，一滴眼泪突然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一愣，抬手摸向脸颊，那里还有一滴眼泪。

他低头看着手背上的泪痕，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明明已经做好决定，可真正要离开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

“小杰，我们出发吧，一会儿下班高峰期堵车。”齐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小杰迅速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好。”说着，他站起身背起背包。

齐震走进来，拎起他的行李箱，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轻声说，“走吧。”

上车前，张小杰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不远处莫南家的方向。他弯唇笑了笑，低声喃喃，“莫南，再见了！”他的眼神里满是遗憾和不舍，笑容像是勉强挤出来的，带着苦涩和酸楚。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准备关上车门。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

“张小杰！”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张小杰猛地探出头，望向正朝他跑来的莫南。

此时的莫南，领带松松垮垮地吊在脖颈上，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满头大汗，一副狼狈的模样。他喘着粗气，跑到张小杰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张小杰被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站稳后，抬头看向莫南，心里一阵慌乱。

齐震从驾驶位下来，随手将车钥匙扔给莫南，“钥匙还你，”他转头看了眼张小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人也还你。”

张小杰这才反应过来，他压根就没发现，停在楼下的这辆车是莫南的。他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慢走，不送。”方舟的声音从车的另一侧传来。

张小杰转头望去，只见方舟、何理和威廉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朝他挥手。挥完手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径直朝酒吧的方向走去，只留给张小杰几个潇洒的背影。

——

张小杰一路跟着莫南到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他看着莫南从车上拎下自己的行李箱，跟着他进电梯，又跟着他进了家门。

直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小杰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的飞机，两个小时之后就要起飞。

“我……”

“张小杰，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只是莫南的声音有些迟疑，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紧张。

张小杰抬起头，目光落在莫南的脸上。莫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张小杰，我们在一起吧。”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张小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语气极为干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听到莫南说的话后，他的心脏一直砰砰乱跳。

“你，你说什么？”莫南的表情瞬间僵住，眼中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他像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到答案，尤其还是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口是心非的话很干脆地再次说出口，但却在第一时间低下头，避开了莫南的目光。

“为什么？”莫南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我们做朋友这么多年，突然在一起，不是很奇怪吗？”张小杰的语气平静的近乎冷漠。其实这是他一直设想过莫南拒绝他的话语。

莫南眼中的光亮似乎因为他的话，黯淡了几分，“张小杰，”莫南的声音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喜欢我，所以在感情方面我很失败。”

张小杰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边缘，他紧紧抿着双唇，克制着自己想要改变回答的冲动。

“可是张小杰，”莫南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对感情很专一，和我在一起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其实也不能肯定什么，但我不想你走。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说不准…你会觉得，我们其实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