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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永昼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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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教室的广播突然播放《蒹葭》吟诵时,顾隐宵正在解剖荧光海兔。他的手抖了一下,手术刀划破海兔的发光腺体。蓝色黏液喷溅在《诗经》课本上,"在水一方"的"方"字被蚀刻成"墓"。

谢昀踹开配电箱切断电源,却发现广播仍在运行。天花板渗出珊瑚黏液,在黑板形成声波图谱——正是母亲录制的原始《诗经》音频。顾隐宵的防晒霜管残余晶体突然发烫,在桌面烙出手语示意图:"去图书馆古籍库。"

旧校舍的槐树结满珊瑚虫茧。谢昀用激光笔烧穿茧壳,掉出的不是飞蛾,而是微型录音机。播放键卡在"所谓伊人"的"人"字,循环着变调吟诵。顾隐宵的晶体碎片突然悬浮,拼成古籍库的导航图,每处转折都对应《诗经》的平仄。

他们撬开古籍库的青铜门时,霉味里混着奇异的檀香。谢昀的手电筒扫过《毛诗正义》的书架,突然照见某册书脊渗出黏液。顾隐宵的晶体刺破书皮,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的批注正被珊瑚虫篡改成扭曲的手语符号。

"这才是原本!"谢昀撕开衬页,夹层里藏着丝绢《诗经》。每处"水"字都用鲛人血写着反珊瑚频率。书架突然移动,露出暗室的青铜编钟,钟面刻着与防晒霜晶体同源的星图。

海洋馆的珊瑚礁馆变成祭祀场。谢昀伪装成清洁工潜入时,发现失踪学生被黏液塑成跪拜雕像,双手比划着"蒹葭苍苍"的手语。顾隐宵的晶体嵌入总控台,解锁出加密监控:校长正在密室用手语操控珊瑚鲸鱼,每句指令都夹杂《诗经》谬译。

他们用编钟拓片替换控制芯片时,珊瑚树突然活化。枝干缠住谢昀的脚踝,将他倒吊着浸入培养液。顾隐宵的晶体爆出紫外线,在液面投射正确的手语《关雎》。珊瑚虫尖叫着退缩,露出培养池底部的青铜匣——里面是母亲封印的原始声纹盘。

天文台的射电望远镜捕捉到宇宙《诗经》。谢昀调试接收器时,发现珊瑚鲸鱼在同步吟唱篡改版《击鼓》。顾隐宵的晶体在操作台拼出母亲的字迹:"用雅言正音净化频率。"

他们启动声纹盘的瞬间,整座城市陷入静默。所有电子设备播放着《诗经》原声,珊瑚虫在音波中痉挛。谢昀的手语动作被紫外线投影放大,与青铜编钟的震动共鸣。顾隐宵的晶体融入控制台,皮肤下的珊瑚纹路开始逆向生长。

防波堤的第七块礁石裂开祭坛。校长捧着珊瑚《诗经》现身时,青铜匣突然自鸣。雅言吟诵震碎珊瑚书页,露出底下母亲的血书:"思无邪"。谢昀的手语动作突然实体化,金色符文缠住校长的珊瑚身躯。

"你...怎么可能..."校长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虫王本体。顾隐宵掷出晶体碎片,紫外线激活鲛人血频率。虫王在《鹿鸣》的吟诵中爆裂,飞溅的黏液在空中重组出正确的《桃夭》手语。

海洋保护社的应急灯转为暖黄。谢昀给新生示范《汉广》手语时,窗外掠过成群的正常海鸟。顾隐宵调试着新制的青铜编钟,钟锤落下时与紫外线共振,在墙面投射出雅言星图。

防波堤方向传来汽笛长鸣,首艘珊瑚净化船正驶向远海。谢昀的防晒霜疤痕彻底消失,只在锁骨留下淡金纹路。顾隐宵的晶体残片在展示柜里闪烁,与北斗七星同步明灭。

当晚的流星雨划过天际时,他们在天文台录下新的《诗经》频率。珊瑚鲸鱼群在近海跃出新月般的弧线,吟诵着未经篡改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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