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在搞什么？”

这个带着明显气恼和困惑的声音瞬间打断了这紧绷的气氛，布鲁斯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仿佛有一根绳子悬在在他的脊椎之上，迫使他一点点转过头。

眼前的男孩喘着气，站在舞台边缘。他正气恼地甩掉手上的绳索，满脸愤怒和震惊地看着这边，眼神里充满了不理解。

一瞬间，布鲁斯的心里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的思维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空缺。

是杰森。

他还活着。

迟来的理智终于追赶上了情绪，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些“不对劲”的细节——

他想起一开始看到的场景：杰森被吊在高处却不见丝毫恐惧，反而拼命挣扎，还有刚才杰森坠落的瞬间，没有响起重物坠地的响声——

这是一场表演……一场游戏。

杰森的目光落在他们俩身上，扫过布鲁斯流血的侧腰，划过小丑满头满脸的血，最后定格在布鲁斯手上抓着的东西上。

“Holy shit！！！”

布鲁斯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小丑的舌头，他的另一只手还掐着对方下颌，硬生生把下巴卸了下来，以防他咬断自己的手指。

此刻，那条被拉扯的变形的舌头正软塌塌的瘫在布鲁斯的指缝之间，唾液混合着血液，正顺着他的小臂流下来。

小丑半阖着眼睛，脸上像是混合了各种颜料的调色盘，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如同一个坏了的布娃娃。

布鲁斯慌忙松开了手，他把手伸向小丑的颈侧，想去确认他的脉搏。

他感受到了指尖清晰的搏动。

布鲁斯松了一口气，把他的下巴复位，现在他的动作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寄希望不再造成二次伤害。

“咳……咳……你杀不了我……除非你愿意成为第二个我……”

怀里的人忽然开始咳嗽，他的口腔里涌出血沫，声音断断续续的，却依旧带着得意之色。

“我也杀不了你……因为你是唯一能与我匹敌的人……我们注定要这样永远斗下去——”

他又微笑起来，好像永远都学不会闭嘴。

布鲁斯皱着眉，擦去了他脸上的血。

杰森此刻从舞台另一侧跑了过来，他神情复杂，迟疑的打量起这两个人。

“搞什么？你们他妈的在干嘛？比谁先杀了对方？”

“……”

布鲁斯沉默以对。

地上的小丑却咯咯笑起来，血液因为他颤动的身体从他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

“来的真不是时候，小鸟。”

“你疯了？？”杰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转头盯着布鲁斯，“他偷袭我，把我绑起来吊在蹦床上面，说要我参与你们平时玩的游戏——”

他用手按住了小丑的身体，防止他乱动失血更多，问道，“你们平时都这么玩？”

“你说得没错……小鸟……这是我和蝙蝠的游戏，给无聊的生活来点情趣，”小丑边咳边说，“他总喜欢控制节奏，你知道的，强势，激情，暴力，一些激烈的情爱——”

“闭嘴。”布鲁斯开口打断了他，他有些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扭头对着杰森说，“这个疯子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杰森看起来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缓慢的站起身，低声说道：

“杰克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这也是布鲁斯想要知道的问题。

“别叫我杰克，甜心。”小丑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不够有特点——”

“杰克去哪了？”布鲁斯沉着脸问。

小丑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他侧过脸，直勾勾的盯着布鲁斯的眼睛，那副表情写满了惊奇，像是看到了一件极其荒唐好笑的事。

“哦，Batsy……我得说……这太让我惊讶了！”

他脸上的神色很奇妙，带着一些奇异的怜悯。

“你在担心他……哈哈哈哈……你居然在担心他……担心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他又开始大笑，脑袋晃来晃去，头发上蹭上了不少灰尘。

“……你是什么意思？”布鲁斯一把捏住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什么叫不存在？”

“你喜欢上杰克了？”小丑却忽然开始自言自语，“不，不不……这行不通……”

“我没有！”布鲁斯反驳道。

“你没有？！”

一旁的杰森转过脸瞪视他。

布鲁斯头上的青筋猛地蹦跳了几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对杰森说：

“这不是一回事，杰森。”

紧接着，他低头看向小丑，试图问出真相。

“说清楚，什么叫不存在？”

身下的人歪了歪头，血液晕染在嘴角，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以为我得了人格分裂？”他轻笑着说，“不…不不，没有杰克，蝙蝠，一直都是我，我只是——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