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这种体质?那得问她那人机系统啊!她可不是天生就这么奇怪的!
宣瑾悲愤地咬了咬嘴唇,灵光一现:“正是因为我有这种体质,才能更好地帮到大王呀!”
嬴政投出疑惑的目光,宣瑾顺坡而下:“旁人看不到我,那么我对大王所说的一切他们都不会知道,大王按照我说的话所实行的一切政策,都会被认为是您自己想出来的,这样有利于您的威名!”
“……”她还挺会为自己找补的。
就在宣瑾以为她的这句话说得还算合他心意时,嬴政忽然道:“你以为寡人在意这些?”真是迂腐啊,他都不忍骂出口。
不然呢?那你后期“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销锋镝、又铸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是做什么?闲得慌吗?
嬴政看清了她的眼神中不仅有疑惑之意,还有无语之感,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眼前这位可是自诩通晓未来的,现在这样看他,那就代表,他以后九成九会成为这样的人。
他是想威名在外,大权在握,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她不被人知道,也就代表不会被记录在秦史上,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他聪明绝顶,是他让秦国少走很多弯路,他或许会如神人一般被追捧,可他们追捧的是他吗?是他背后的人,是他先听了她的话,而后才实行的政策,这一切都有她的身影,可旁人看不见她,便就全将美誉归在他身上。
这与偷有什么区别?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他能自欺欺人吗?
宣瑾皱着眉,心说嬴政就是这样的人啊,他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能够杀尽天下人的,就算杀不尽,那也是要削弱到极致的,他要看到的是所有人对他臣服,这不就是极在意威名吗?那怎么现在看来,他这么反感呢?
是因为他现在年少吗?
十四岁,按照现代那肯定是小孩,没什么心思,一心不是在学习上,就是在玩手机上,又在学习上还在玩手机上的也大有人在,而反过来看古代,这个年纪的人同样有三种分法。
一,致力于科举,当然了,秦朝没有科举制,是以军功、法律能力和实务经验选官,所以也就否定了第一种分法。二,辛勤劳动一生,致力于‘发展’农业。三,矜矜业业做个‘保姆’,像她一样被迫给人做奴隶。
而像他这样命好的,做了君主的,脑子里肯定得排除以上三种分法,得从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综合之前的提问,他的回答是“法家,外加儒家”,可以说明,此时他还没有明确的认知,就算有,他也没有确认下来哪个才是对秦国更适合的,可能等他年纪再大点,就会义无反顾选择法家了。
就目前看来,嬴政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在于威名”的人,可他现在说得这么确定,以后打脸不得挺疼的?
“寡人要的,是寡人靠自己得的。”他说得极自傲。
“那敢问一下,”宣瑾举手提问,“您要丞相做什么?又要仲父做什么?”
哪料嬴政拍桌而起,只不过这次拍的声音没那么大了,他下意识向后一瞥,遂回过头来瞪她一眼。
“你胡说什么?仲父是寡人不可缺失的臂膀,于国于民,他都有功劳,他的存在,不是你能质疑的。”
那一瞬,他在看谁?他身后有谁吗?
宣瑾歪着身子,向他后面看去,只看见了深邃的黑暗,那里并没有人在啊……等等,刚才的阿福和阿声是从那个方位出来的吧?
已知阿声听命于他,那么……阿福不是他的人?所以那次他最先杀的才是阿福?
宣瑾似乎一下就想通了!但身子还未移动。
嬴政赶紧从座位里出来,挡在她身前,还张开双手,“你别看了!”她再看下去,万一再看出来个什么,他还要不要面子了?连个眼线都需要找理由杀,这算什么君主?
可不能让她知道!
宣瑾:“…………”
他不会这里有点问题吧?宣瑾真想指着自己的头问他这句话,他就算不张开双手,她也是看不见的啊好吧,他对自己的身高没有数吗?
十四岁就已经一米七了,她却只有一米六,他挡着她,那就犹如身前立着一面墙,这得姚明才能跃过他看见吧?
“咳咳,寡人要问你,你去哪儿了?”
宣瑾道:“去睡觉,说出来大王可能不信,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但具体是多久,我算不出来。”
那咋不困死你呢?
嬴政到底是没把这七个字说出口。
宣瑾觉着他似乎有点咬牙切齿说话的意思,但她又何尝不是咬牙切齿,大半夜被追,在秦宫飞奔,这说出去都没人信。
静默了两秒,她开口:“不过大王,您大晚上动用这么多人力,就是为了找我问那个问题?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不,”嬴政居高临下着,气势依旧不减,并退后了一步,“寡人是想问你,能看见你有什么副作用吗?”
这不会折他的寿吧!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宣瑾尴尬的“嘿嘿”一笑,心说这就是你退后的理由?
卡机了几秒,终于道:“不会的。”她心说副作用不就是让他和她一起闯副本吗,这要是告诉他了,他不得更无法理解?万一因此睡不好,再得个病啥的,让他提前驾崩咋办?
“那若是会呢?你可能负责?”
“不能,实在不行的话……那你报警吧。”宣瑾耸耸肩,满眼无奈。
[玩梗搞笑程度:20%!]
宣瑾眼中掀起波澜:今天不是已经玩过梗了吗?怎么还能评判?
她记得之前玩梗,只有为负数系统才会再次播报,而这次本来就是正数,按理说不播报才对,难道她猜错了?
[提醒宿主,现在是丑时,对应现代时间是凌晨一点至三点,昨日已过。]
宣瑾:!!!
她终于!终于过了这一天!她打死也不会忘了,这一日里她被眼前这人杀了五次,重复阶段让她身心俱疲,终于不用再继续过这一天了!
是新的一天啊!
宣瑾面上尽显喜悦,嬴政将她的表情全部收揽,心问:她在开心些什么?好莫名奇妙……他每天装严肃、板着脸已经很累了,是见不得有人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笑一下的。
别人他还能整治,让他耳根清净,至于这位,简直是一身反骨,治了也白治,指不定弄什么仪式报复他呢。
听说一般这种通晓未来的人,不好招惹,可他又实在看不惯,只能想方设法地对付她了。
“你每天都会这么无缘无故地笑吗?”嬴政不解。
人怎么能这么开心?
“……倒也不是无缘无故吧?就比如你杀我的时候,我就会很气愤,甚至想一头把你碰死。”是的,她说真的。
她见不得有人一口说着‘赐死’二字,还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这简直就是冷血动物!
“杀你的时候?”他不记得他杀过她啊!
还是说,他确实是杀过她的,只不过他因为她的特殊体质而不记得?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宣瑾低眼半秒,瞬间又抬眼,双眼亮晶晶地看他,“大王,您问我一个问题吧,您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她破天荒的积极,决定给予嬴政一个提问的机会。
嬴政这次坐回了桌案之后,终于不再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她了,而是平视着她,眼神很是正经。
“大秦灭在了谁手上?”
“胡亥。”
是因为她说的“秦朝又不是灭在你手上的”,所以他才会想知道究竟是谁败了他创下的‘盛世’吧。
可是十四岁的他,大权没独揽的他,心里最在意的竟这个?这要是换成宣瑾,她肯定会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独坐明堂。
独坐明堂,便是身边再无对她指手画脚之人。
可再思考,宣瑾还是觉得他第一个问题不应问这个,他应该问最后谁即位……不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是个死胡同,同上一样,只会让他觉着胡亥不适合即位,继而不传位于他。
可他明明就没把皇位给胡亥啊,是李斯等人篡改遗诏所致,那他怎么问才能知道,他的长子扶苏是因为假遗诏而自刎的?
“可寡人的儿子中,并没有人叫胡亥。”嬴政皱眉,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不跟他姓的。
宣瑾并不知道他所想,只是道:“未来会有的,他是你的……”宣瑾掰着手指头数,系统提醒她,胡亥排名十八,于是她:“你的第十八子!”
该说不说,还是挺能生的。
“多少?!”嬴政身子前倾,瞪圆了双眼。
对啊,她也想知道嬴政这一生到底有多少孩子和女人,继而她将问题抛给了系统。
[提醒宿主,您无法问我:秦始皇有多少女人,又有多少子女,我无法在相关史料中寻找,但可以告诉宿主,具考古学家猜测,他的子女可能在二十到三十个,至于女人,您可参照您的语文课文《阿房宫赋》。]
“嗐,这有什么?”对上嬴政那不可置信的双眼,“您未来的子女,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了。”
这么多子女?!他的夜生活是有多丰富啊?他那“尽职尽责”的仲父,竟然不管?还是说,他能政务生活兼顾?
……这不纯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