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拖拖沓沓的办理手续,实在不甘愿把手上虫交出去。但又不得不交,对方看似任打任罚,但实际他并没资格限制对方自由。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因为对方的存在,自己无形中多了很多客源,无论是看来笑话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时间久了,竟有种自己能够掌控对方的错觉。
实在拖无可拖,他无奈的交出钥匙和门卡。“您的东西在老地方。您真的要注销房间吗?”
路常松跪着的时候,这里没一只虫看得起他。但他站起来时,没有一只虫敢小觑他,毕竟除过公爵和血统,他还是名S级雌虫。他准确无误的接过钥匙,跟随着引路虫离开。
季景同窝在经理室沙发上等了好久,终于还是悄悄捅咕了一下旁边的饲主,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等在这里,如果不是实在想去厕所,他其实还挺喜欢和饲主挤挤挨挨在一起。
故意调成昏黄灯光的走廊长长延伸的,又链接着许多通道,迷糊间竟走错了路。季景同无奈的笑笑,自己最近实在是太被娇惯了。怪不得饲主连去厕所都想陪着他,谁去厕所要梦情陪同啊!
包厢里,哈勃打着哈欠,轻轻的扭转着脖子,意外间捕捉到外面熟悉的虫,他的脸色沉下来。早知道对方会冲级失败,他绝不会轻易将翻译器送出去。
但更让他感到耻辱的是那只雌虫,竟然将他单独留在那里!他这辈子都不会遗忘,在救援虫来之前,从他旁边路过雄虫的表情,就像生生扒下了他的脸皮。
哈勃挥挥手,旁边的虫应声而动,吩咐了一般后,他扯起一个笑,“时上将,祝你今日愉快。”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热心人指引着已经走了一段了,季景同不知为何心跳的很快,更是在对方拉开一扇门时,异样感觉更甚,他谨慎的扭头就跑,果然听到后面追击而来的脚步声。慌不择路下,挥开贴着不认识文字的帘子,钻了进去。
哈勃靠在沙发上,慢慢喝着罗纳酒,许久才掀了下眼皮,无视侍虫惊恐的表情终于开了口,“便宜他们了,下去领罚吧。”
空气正好,绿草如茵,精致装修的露天庭院正中,整齐的排布着丝绸铺制的长条桌,上面罗列着光看瓶子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各色酒水。
穿着整齐礼服的绅士们,时而起身社交,时而轻碰酒杯,交谈轻声优雅,仿佛是一场高端的商业酒会。
这里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高雅体面,手里却分别拽着根绳子,跟随走动的步伐跪在旁边的身影随之而动,就像训练极好的宠物。季景同看着眼前荒谬的场景大脑一片空白,这幅优雅坦荡的画面里仿佛他才是那个异类。
溜号的卫兵几乎远远的就看到在西装革履虫群中出现的突兀雄虫。瞬间汗湿后背,怎么会有只陌生虫!这群贵族不当下扒了他的皮!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伸出光脑:
A级雄虫,时修上将的雄主。
卫兵小小的呼出一口气,怪不得门口探测器没有反应,原来是身份够格,他还以为是什么妄想晋升阶级的低劣雄虫闯进来了。不过时上将?变革派的雄主来这里干什么?!
新政推行前期,为了维护政权稳固,也为了避免这些勋贵阻碍,虫皇特许贵族可在非公开场合沿用旧历。因此守旧贵族仍会定期举行长桌会议,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一个约定俗成的贵族聚会。
时修摩挲了下递到身前的邀请函。上面繁复的暗纹,华丽的文体,交织成一张精美的网口,正在虎视眈眈的等待猎物的进入,劲瘦的指骨正了正袖口,起身示意领路。
季景同知道自己肯定又惹祸了,无论是现场的布置,还是在场人的姿态,无一例外的说明自己的不合时宜。他想退出去,又被多人拦住,费力的比划自己走错了,眼前的人群却还是没让他出去,围困着他,不住他向他递上空荡的锁链。
不会没结束不让出去吧!让他自己锁着跪下被人牵着走吗?屈辱感让他瞬间红了眼眶,虽然性子软又好说话,但他从没受到这样的侮辱!季景同倔强的站在原地,硬是不接对方递来的链子,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离得极近变得嘈杂,就像黑暗里恶意锋利的荆棘。
周围突然让出一条路来,围观的人数却越来越多,脸上都带着恶意围观的表情,嘈杂声变得平静,眼神却变成刺骨的剑锋。
路途的尽头是挑起的帘子,身量极高的来人微微偏头跨了进来,他仿佛看不到旁边恶意的眼神,面色平静的向他靠近。
终于颤抖的季景同进入一个熟悉的安全屋,对方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