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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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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扶砚听到这话,连装都不想装了,他嗤笑一声,“我便是不愿。若是要强逼,扶个傀儡上去有何不可?”

白洎殷眉头一跳,“我知道了,你坐好,我看看伤。”

顾扶砚目光闪烁了一下,一只手已熟练地缠向衣带,外衣滑下去一些,露出半截雪白的中衣。

白洎殷又想到什么,飞快道:“算了我去拿药,你自己来吧。”

她还未站稳,手臂传来一阵力道,把她扯了回去。这一下是直接坐在了对方的膝上。与此同时一道冷风灌入,把屋内的闷热之气吹散了些。

白洎殷动作一僵,一抬头却见屋外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玉珏手里还僵着一只托盘,而面色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不啻雷击来形容了。

房门“砰”得再度合上。

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白洎殷不知怎得觉得有些热,身后的人湊近了些,语气暧昧,“玉珏姑姑会不会误会什么?”

饶是今夜白洎殷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她瞪大了眼睛,“你故意的?”

顾扶砚不置可否,只是挑眉看她,却不防白洎殷突然回头,他还未来得及避开,两颗脑袋就这么实打实的一撞,一时间二人俱是“嘶——”了一声。

白洎殷捂着额头瞪他。

顾扶砚总算收了笑意,“我看看,撞疼了没有。”

白洎殷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脑袋有多痛我脑袋就有多痛,要看看你自己的。”

顾扶砚:“。。。”

话糙理不糙。

“我错了。”

白洎殷看着顾扶砚这副样子,若不是因为他面上几无血色,她几乎要以为顾扶砚是装的了,“你伤口没事了?”

“哪能好那么快?”

白洎殷不说话,起身去拿药了。她把把要用的东西一个一个取出来摆到离顾扶砚近的桌子上,转过头,“你换吧。”

顾扶砚点点头。

白洎殷双手支颐着脑袋,对着牖页发呆,自动忽略了身后细细簌簌的声响。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白洎殷腾的一下转过头,便见一道狰狞的伤口横在羊脂般的胸膛上,是不是有鲜红的血迹渗出,她心一抽痛,“我来吧。”

顾扶砚并不推辞,把药签递给她。原本疼痛的伤口传来细密的痒意,接着是一阵凉风把那股痒和痛都给压下去了些。

“阿姐,我晚上能在你这里就寝吗?”

白洎殷不顾这等无礼的要求,她几乎都能猜到顾扶砚下一句要说什么了。她面色不变,专注手里动作,“那我睡哪里?”

顾扶砚想了想,这回换了个说法,“我晚上能和你睡吗?”

白洎殷咬牙,“滚。”

于是是夜某人就以伤痛不宜挪动未由,非常不要脸地赖在了白洎殷床上,即使中间用了个长枕隔开,也拦不住某人半夜挨挨蹭蹭动手动脚。

白洎殷原本是没有起床气的,但这回终于有点不耐烦起来,毕竟这样别说起床气了,她根本就睡不着。

她直接坐起来,眉毛一竖,“你再吵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顾扶砚鲜少见白洎殷发脾气,这回动作一僵,果真缩回了缠在白洎殷手指间的手,神情貌似还有些委屈。

或许是因为白洎殷的“发威”有了成效,后半夜都睡的极其安生。

第二日一早,白洎殷下了逐客令。她如今身份重要,是以这瑶华苑附近除了自己的亲信,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倒不用太过担心有人借机生事。

顾扶砚前脚刚走,房门再度敲响。

“进。”

玉珏进了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白洎殷知道玉珏是有话要说,便腾出一半位置给她,笑道:“坐。”

“姑娘是不是想留下了?”

白洎殷想了一下,道:“如今裘竹已死,这宫里没什么东西好拿捏我的了。对了...”她似是想到什么,“顾时锦先前是不是送了个嬷嬷过来?”

“是有这么一回事。奴婢把人送到西院去了。”

白洎殷微微颔首,“我准备过几日把身世的事弄清楚,再做打算。”

玉珏眼底似有忧虑,“姑娘..,若是...”

白洎殷猜到玉珏在想什么了,她微微一笑,“第一,她的话我不一定全信,第二,其实我有想过,这些年过去,大概率我的家人都不在世了,若是如此,我便回故土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痕迹。”

玉珏屏住了呼吸,“在那之后呢?”

“之后?”白洎殷想了想,“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玉珏观白洎殷面上并无忧色,反倒有几分欣然,她也跟着放松了许多,“好,奴婢听姑娘的。”

白洎殷看了玉珏一眼,低头舀了勺肉末,心里暗暗盘算着下个月玉珏生辰要准备什么礼物给她。

门外,日光落在人身上,衬得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愈发苍白。少年不知站了多久,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下一瞬,那双手一松,他转身离开了原地。

阴冷的牢房内被湿腐之气包裹着,这里日光照不进来,连灯都未见一盏。分不清日夜,也无法得知外面过了多久。只能感受到冒着血的伤口不知结了多少次痂。

男人手脚尽断,没了骨头般靠在墙壁上,如杂草般的头发遮住了面容。时不时的咳嗽带着整个背影都在颤,连带着墙上的灰簌簌地脱落下来。

铁门打开,刺耳的剐蹭声激得男人浑身一抖。他艰难的转过头。

透过头发里露出的半只眼睛,便能震惊的发现,关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早该入土的前任喻宁宫宫主——裘竹!

太师椅“咚”得一声放在面前。绵软垂下的双臂被人大力一扯,他就被这么轻易的被人拉了起来。浑身的筋脉传来剧痛,他想痛呼,可只能用喉咙扯出嘶哑的声音。

唇齿间是一片铁血味。

他一口气还未喘出,当头又是一桶冷水泼下。这地牢本就阴冷。寒气刺着断掉的经脉,裘竹打了个寒战,彻底恢复了意识,可接踵淹没而至的是恐惧。极度的恐惧。

究竟是谁,要这样报复他?哪怕是皇帝,怕是也没有这么深的仇恨了。

这个问题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有了答案,“是你...”

“是皇帝...派你来的?”

这个猜想在问出的一瞬间就被他推翻了。不对,是有人换了他事先藏在齿间的毒药,换做了假死药,然后像现在这样,把他从土里挖出来。

他心狠狠一抖,触到顾扶砚冰冷的眸子,“你...要什么?”

“要什么?”顾扶砚嗓音颇为动听,可说出来的话却如修罗在世,“你为喻宁宫鞠躬尽瘁了这么多年,不如就将你的皮制成灯笼挂在楼顶,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你不会不愿意吧?”

裘竹眼底唯一一抹清明也被恐惧所替代了。

可顾扶砚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说一天割一盏,你这具身体能撑过几盏呢?”

“咚!咚!咚!”

裘竹撑着剧痛的身体,竟是给顾扶砚磕了三个头,“你究竟要什么...你放过我,我都能给你...”

若是白洎殷在,看到这幅画面必然也难以置信,有朝一日裘竹会狼狈成这副样子。

顾扶砚却不为所动,他声音冷沉,甚至有几分讥讽,“裘竹,你原本不过是王后身边的一条狗,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逃到北昭,倒也在喻宁宫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

裘竹心下一惊,“你是如何知道?!”

顾扶砚却没了耐心,他将手里的瓷瓶抛给一旁的人,“喂给他,好好伺候着,别让人轻易死了。”

那两名狱卒都是顾扶砚的亲信,听到这一声,恭敬称是,心底摸摸为裘竹点了个蜡。

药丸入口,裘竹才知顾扶砚是为了谁。他没了惊怒的力气,笼罩上来的只有黑暗和恐惧,缠陷其中,再也爬不起来。

*

又过几日,皇帝总算是清醒了一阵,他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传顾扶砚入宫觐见,这时候顾扶砚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月余未见,皇帝面色发黄,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眼下一片青痕,眼睛里已布满血丝。他见到来人,那双眼珠子才终于动了动,“你...来了...”

这对父子如今以这样的形势再见,没有设想的哀怮,甚至连一点担忧的情绪都见不到。顾扶砚就这么定定看着他,眼底无悲无喜,甚至还有几分讽意。

是讽意。

皇帝心头一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卷了上来,“我...对不起你...”

顾扶砚走近了些,闻到床帏间的酸腐之气,他压下心底的嫌恶,同往常一样笑得温和,“父皇有什么话,不如下去对我母亲说,如何?”

“你...咳咳咳...”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顾扶砚会把如此大不敬的话就这么说出来。皇帝松弛的眼皮子被情绪撑开,这副画面极其诡异。

顾扶砚思绪却不合时宜的飘散开来,他又想起那日白洎殷绘声绘色说起那句要裘竹跪行祭坛一夜,口中高喊“知罪知罪”。他眼底的阴霾散去了些,覆上一层柔和的光,却不是对皇帝的,“父皇,儿臣要娶喻宁宫祭司白洎殷为妻,您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这回皇帝眼底连怒气都石化了一般,只剩下震惊在涌动,“你咳咳咳...你...说什么...?”

“此后两宫之权尽交她手,‘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君权神授,合而为一。这不是父皇想看到的吗?”

“她...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半身入土的人被这一声如拔萝卜般生生拔出来一截。

“我很爱她。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世上再无旁人值得我像这般全心托付。可是这宫墙困不住她,也不该困住她。如果她要自由,那我就把大权交予她手,把威胁她的人全都除掉,从此她有对一切压迫,桎梏,说不的权力...”

可我也想留住她。

疯了...

帝王怒极攻心,呕出一口鲜血来。大脑混沌沉重,他如离了水的鱼般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呼着气,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寂于灰暗。

顾扶砚转身离开,却见殿外下起了细密的雨。少女执伞立在檐下,鬓边的发丝被风扬起来一缕,雨雾朦胧了笑颜。

而后丧钟敲满四十九下,余音散入云间。

元姚二十三年,帝崩,第七子继位,年号永乐。时年十二月,帝后大婚。后来人们回忆起那日,只记得红霞漫天,火烧云如展翅的凤笼罩在头顶,天空被两种颜色分割,红光洒落在白石阶上,绵延万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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