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请问呢谁在飞机上给我坚果干没了五包？！兄弟你要进化啮齿类啊？五包坚果都可以开一个松鼠银行了！”

sollution的第二次纽约旅行在何瑜的吐槽中开始。

方以夏沉默着躲在傅叙言后面，眼睛看着何瑜掰着闻燃和陈理的下巴说让他看看。

傅叙言看着好笑，刚想打开手机照相机就被躲在他身后的方以夏戳了戳手臂。

见他转过头看着自己，方以夏问他：“你有牙签吗？”

傅叙言摇摇头，“怎么了？”

方以夏抿了抿嘴，又看了看对着五包坚果哀嚎的何瑜。

他拽了拽傅叙言的袖子示意他弯腰听他说话，傅叙言也照做了。

方以夏的声音压低了很多，他开口跟傅叙言说：“那个坚果有点塞牙…”

*

纽约的十二月是流动的琥珀，又像是一颗卡在喉间的薄荷糖；甜腥，冰凉，让人清醒地沉溺。

方以夏跟随着他们五个人走在纽约的大街上，但他却没有跟他们一样细看纽约的风景，而是在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日历。

他的目光落在马上就要到临的12月31日。

明天的12月31日不仅代表着将要结束的2020年，还代表着傅叙言的22岁。

手机突然弹出来的电量不足打断了方以夏的思绪，他皱了一下眉。

他没有带充电宝，现在离酒店也有一点距离，凭借他的手机电量肯定撑不了那么久。

他没辙，干脆保存剩下的电量。他把手机关掉递给旁边还在和数独较劲的傅叙言。

傅叙言滑动屏幕的手顿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的方以夏，他明明记得方以夏上飞机的时候手机电还是满格的。

看着方以夏有些心虚的眼神，傅叙言立马就猜到了他手机没电的原因：“你又在飞机上玩消消乐了？”

方以夏点点头，随即又认真回答：“拯救村长使我快乐。”

傅叙言没办法，只好将方以夏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

谁叫方以夏是他自己惯的呢。

乔可绾在前面看着闻燃给他买的纽约报纸，在翻到最后一面的时候乔可绾突然来了兴致：“我们去滑雪吧！”

方以夏接住乔可绾递过来的报纸，看着他手指着的地方。

那是一个滑雪场的照片，方以夏整个框区就只看懂了这张照片。

其他的什么鸟语，看不懂一点。

六个人一拍即合，陈理作为助理，行动能力一直都是最强的那个，在五个人把行李放好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攻略。

方以夏双手叉腰，皱着眉头看着站了半天还是不敢滑的傅叙言。

方以夏在此之前已经教了他四遍了。

他没辙，只好踩着雪走上前开始对着傅叙言鼓励式教育。

他轻拍着傅叙言的背，语重心长道：“没关系的，敢踏上雪板的人已经赢了！”

傅叙言站在方以夏旁边，看着旁边比他矮了一点的小人正传授着他第一次滑雪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结果说着说着画风突然不对了起来。

“我那时候摔倒了阮希盼第一时间居然是拍照！我现在想想都气！”

傅叙言看着他马上就要掏出手机给阮希盼打一个跨国电话，他只好开始给方以夏顺毛。

听着方以夏滔滔不绝的吐槽，傅叙言没忍住笑了一声。

方以夏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你也觉得我摔了个四脚朝天还赖在地上不起来很好笑吗？”

“不是。”傅叙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本来是你哄我的，但怎么突然变成我哄你了？”

方以夏眨眨眼，突然变得意外的直球：“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啊。”

傅叙言敢打包票。如果面前站着的不是方以夏，他绝对听到这么直球的话撒腿就跑。

但在方以夏面前，他只是点点头，回应道“对，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那你可以滑了吗？”

“…不敢。”

-

六个人从滑雪场出来已是深夜。

闻燃看着纽约的夜景，看了看一旁和方以夏聊今天滑雪时候的趣事的乔可绾，收回视线，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了一句：“你们谁想吃烤鸭？”

何瑜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他：“闹呢？来纽约了就不能吃一点高大上道东西吗？”

陈理没忍住说出口：“我们吃得起高大上的吗。”

空气突然沉默了，沉寂了一会之后又转变为笑声。

大家笑骂着陈理，问他怎么戳人肺管子。

话虽然这么说，但大家还是很默契的拿出手机找着纽约里面的北京烤鸭店。

回到酒店，除了傅叙言，大家都早早的到了另一个房间给傅叙言布置生日派对场景。

收拾完一切，大家才休闲下来

方以夏看着何瑜和乔可绾两个人打牌类游戏，耳边是闻燃的声音：“卧槽陈理哥你一个瑶拿我三个人头是想怎么样！？”

“而且还有我让你出的宝石呢？”

“我出了啊。”

“你他妈一个辅助出红宝石干什么！？”

方以夏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等着何瑜打完一张牌才问：“傅叙言呢？”

何瑜看着手里剩余的牌思考，“回房间了吧我记得，他说他要去拿什么东西来着。”

方以夏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往他盒傅叙言的房开走去。

找到傅叙言的时候他正在拉包的拉链，方以夏偷偷把手机藏到宽大的袖口里，推门进去。

傅叙言听见声音回过头，看见方以夏靠在门口。

傅叙言将包放在桌子上：“怎么了？”

方以夏没有说话，抬手关掉房间里面的灯。

在傅叙言要出声的时候抬脚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傅叙言悬在半空的手垂下。

方以夏又把手机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亮度早就在他进来的时候调成了最低。

捂住傅叙言的手开始移动，转眼就捂住了傅叙言的眼睛。

傅叙言看不见，只能通过衣服摩擦的声音判断方以夏在干什么。

最后，他听见了一声悠扬的小提琴声。

世界就在此刻支离破碎，就只剩下方以夏和他的小提琴声。

这是方以夏自己的编的歌。

歌的最后，傅叙言听到了方以夏的声音。

“傅叙言，22岁生日快乐，你是我的小幸运。”

此刻，12月31日00:00的钟正好敲响。

-

12月31日，一年的终章。

1月1日，一年的开章。

给傅叙言过完一个盛大的生日，方以夏的生日也接踵而至。

陈理帮方以夏架好相机——他们打算剪一个vlog发出去，给粉丝汇报。

他们的位置离中心较远，人也比较少，方以夏耳边充斥着人群的喧闹声和其他人的笑声。

“为啥我这个燃不起来啊？”

“你微信名不就叫闻燃别燃吗？”

“那我改成闻燃快燃。”

“你们两个是人啊？”

闻燃他们非要在方以夏生日的时候点一个仙女棒，然后在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在镜头面前挥舞。

方以夏乐了，心想那这样就看不到我了。

一分钟的倒计时响起，还没燃起来的闻燃干脆直接拿着个打火机在镜头面前。

陈理打趣：“后期记得加一个未成年人禁止玩火。”

相机盲区中，傅叙言牵起方以夏的手。

一分钟。

方以夏抬起头看向他。

四十秒。

傅叙言问他要许什么愿望。

三十秒。

希望你健康，平安，好好长大。

二十秒。

最后。

十秒。

傅叙言幸运一辈子，一辈子爱方以夏。

零。

方以夏转过头，目光聚焦在相机上，展露出一个笑容。

他轻声，说出了他二十一岁的序言。

“谢谢大家！我二十一岁啦！”

——以夏序言 正文完——

——202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