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倍感莫名其妙,起身看他,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叫他回来?我就是告诉你我已不再梦游,不会吓到你们。”
“你为何要同我解释这个?我看你们今天关系突然变得亲密,也是,你那日说我只是萍水相逢,想必是厌烦我了。”
段重帆话从口出,几乎没过脑子,说完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好在乞丐思想单纯,并未深想。
乞丐只觉他在无理取闹,板起他那张脸俊秀可观的脸,道:“我们就是聊了些事情,何来亲密一说。”
“好吧。”段重帆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顺势转移话题,问道:“那你们今天聊了些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三弟说梁凡对我态度有些奇怪,时常面红耳赤,我问他为何要如此。”
还有这事儿?段重帆当时并未注意到,但直接问是不是太…竟傻到连这等简单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那他怎么说的?”
乞丐点点头,说道:“他说我与他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朋友?段重帆在脑海中将村里人和乞丐一一比对过,并没有任何一人相貌或气质像他,莫非…是吕寒?
“此外可还有说些什么?”
“他说他的朋友住在山里,所以他已经很久没能见到他。”
果然是吕寒。
乞丐目光深沉,眼中光点随着晃动的烛火闪闪烁烁,“他还同我说起今日你对若琳许下的承诺…你为何要答应?”
段重帆坐回床上,叹了口气,柔声缓缓道:“若琳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往后不知要过多长时间孤苦无依、艰难困苦的日子。”
“既然我有能力,那就给他们各自一个道别的机会,举手之劳而已。”
乞丐被他的话触动,手指紧紧揪着被褥,犹豫片刻后说道:“其实昨日我看到的火光,并非村里焚烧尸体的火光。”
不是今日的火光?那是什么?
段重帆迅速偏头看他,就见他神情严肃地说着,“我看到的是一座起火的宅院,屋里屋外都有人,屋里的人在求救,屋外的人神色冷漠地看着他们。”
乞丐深深吸了口气,“屋外还有一口水井,火熄灭后,井里突然开始汩汩地冒着清水。”
“然后,蔓延一地的清水被灰烬焦木浸黑,再猛然转为血红,水里还倒映着一个人影…”
他说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泪水簌簌地从眼眶中滚落,整个人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段重帆心知不对,拿出帕子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按在他后背,运灵安抚。
过了好一会,乞丐才摆脱那莫名的情绪,但他似乎没察觉自己已经靠在了他的怀里,还在继续说着:“我今日去了荒宅,那座荒宅正是被火烧过,而且院子里也有一口水井,我还…”
铛的一声巨响自屋外传来,他被吓得浑身一抖。
段重帆眼神一凝,快速来到屋外,查看片刻后,发现是房外的石磨歪倒在地,正好砸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梁凡也听到这声巨响,出屋查看,“双道长怎么了?”
段重帆立刻摆出招式架势,摆手挪腿,笑呵呵地说道:“我在练功呢。”
“大晚上的练功?”
段重帆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天,“修道之人,要抓紧每时每刻吸收日月精华,方才力气没收住,不小心把石磨都推倒了,哈哈哈哈。”说完还干笑了几声。
“那我把这石磨扶起来吧。”
梁凡正要上前,段重帆伸手一拦,“不必不必,我来就行。”说着便掐诀施法把石磨抬起,归于原位。
“好了,我不练功了,你进去吧,时辰不早了,好好歇息。”
梁凡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丈二摸不着头脑,呆愣地点点头后,“那我回去了,双道长早些休息。”
段重帆笑眯眯地点点头,目送他进了房间,然后脸色陡变,后退几步,斜身看向石磨侧面,上面嵌着一道黑色掌印。
村里果然有不好的东西。
段重帆沉默片刻,评价道:“私自破坏他人家产,真缺德啊。”
他将石磨彻底复原后,他回到屋,见乞丐气定神闲地坐在床上,遂笑道:“二弟,你不紧张吗?”
乞丐摇摇头,目光真诚地看着他,道:“不是有你在吗?”
这话让段重帆很受用。
“外边怎么了?”
段重帆瞎编乱造的功夫十分深厚,毫不费力地张口就来,“就是吹来一阵妖风,还有不知哪里来的声响,我确认过,并无大碍。”
“那就好。”
见他说完这句就陷入了沉默,段重帆疑惑道:“你接着说呀。”
乞丐苦恼地皱紧了眉头,道:“你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吗?”
晓得他自己也不太确定,段重帆当即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为何不信?就算是假的,当睡前故事听听也可以。”
乞丐微微颔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说道:“那应该是一场火灾,血水中倒映的人影,我看得清楚,就是被困在屋里焚烧的其中一人。”
“本来我也当那画面是幻觉,但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所以我就去了荒宅。”
“然后…我在那儿见到了那个人,但他好像没注意到我,我正要接近,他忽然不见了,三弟说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段重帆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不能露怯,取来茶水递给了他,继续问道:“屋里的其他人你可有印象?”
乞丐喝完水,嘴唇滋润了许多,他点点头,“我正要说,屋里其他人,好像是仙门弟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