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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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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先生,我这毒可算是全解了?”

俞唱晚的肌肤已经恢复莹白。

“自然。”田不言道,“不仅如此,你啊,因祸得福,宿疾那药,以后不必再吃。”

俞唱晚愣住,这意思是,那无名绝症竟是痊愈了?

田不言颔首,“那本非病症,而是毒。”

两毒相克,径直损害五脏六腑,差点要了她的命,而两种毒也彼此消耗了许多。况且,他早已给她服下无名毒的解药,黑鼠咬伤之毒,更不在话下。

毒?俞唱晚脸色煞白,脊背发寒。

要知道确诊无名绝症时,她尚在桃源县,那是何人下毒?为何下毒?阿爹阿娘行舟可还好?

田不言道:“不必担忧家人,回京后我替你去瞧瞧。至于为何中毒,慢慢查便是。你身子骨掏空不少,几个药膳方子我给了五公子,他会吩咐厨房给你做。”

心知此事有诸多蹊跷,也的确急不得,俞唱晚暂且按下,不住声地道谢。

田不言受了,说起别的嘱咐。

“先生要回京了么?”

“不错,出来太久,这便要启程回去。”

他借口出来帮太子办私事,眼下事办得差不多,太子也催了几回了。

俞唱晚道:“那您等等,路途遇暑,带上些药丸走更稳妥。”

田不言百感交集,终化为欣喜,遏制住颤抖道:“好,等你做与我。”

-

送走田不言,裴暻变得异常忙碌,要么与人议事,要么在书房写写画画,只这样忙,依旧会每日抽时间来看她。

俞唱晚和方荟影也觉得少了些什么乐趣,连玩双陆都没了兴致。

这日,几人去山上寻草药。

方荟影捶捶纤腰,见俞唱晚和小豆苗在自己左近,荀潜在距离三人十步远的地方,皱了皱眉。

等回到宅子,那人又敷衍地打过招呼,便越过三人回了屋子。

方荟影撇嘴嘀咕,“荀立恒的脾气越发古怪,好几日了,不知道在生哪门子气。”

俞唱晚作为旁观者倒是看得清楚,然而几番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说——贸然戳破,只怕二人尴尬。

小豆苗年纪尚轻,直言道:“我觉得立恒哥特别好,荟影姐觉得呢?”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方荟影一愣,旋即笑了笑,“你家立恒哥的确很好,可你也要劝劝他,改一改那嘴臭的毛病,想想看,哪位姑娘愿意和整日教训自己的夫君过日子呢?”

小豆苗苦了脸,换了他也不想娶一个整日和自己斗气的姑娘啊。

“正是这个理。”方荟影摸了摸小豆苗的头顶,感慨道,“咱们小豆苗长大了。”

“我16了,不是小孩子了。”小豆苗羞赧。

“多大都是姐姐的弟弟。”俞唱晚感慨,不知不觉这已经是嘉会二十三年,她也19了。

等小豆苗也走了,俞唱晚才道:“若是立恒改了嘴毒的毛病,你……”

知道终究是躲不过去,方荟影收起嬉笑,“那也不会。”

俞唱晚还想为荀立恒分辩几句,却见好友望着天边的星子,缓缓开口,“京中许多人都觉得我口舌尖酸,可我对你如何?”

俞唱晚立时明白方荟影的意思了。

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以刻薄,但对于自己真心在乎的人,便是刀子嘴也有个限度,而荀潜,过度了。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方荟影俯身坐在石凳上,纤腰挺得直直的,“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不做侯府姑娘的话么?你是怎么说的?你劝我仔细想清楚,若当真要做,便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我知晓你并不赞同,但因着我们是手帕交,你会倾力支持。”

“我们与荀立恒相交多年,论情分,并不比你我二人之间差许多,可他是如何说的?”

方荟影至今还记得,荀潜教训她的模样。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是一片清明,“他是个很好的人,品行上佳,正派稳妥,我与他不合适,不在于官商差别,而在于根儿上。”

换句话言,二人是截然不同的人。

就拿不想做侯府姑娘一事来说,此事于她太难,是以仅是想想罢了,却会被最亲密的友人不留情面地抨击,难道她连想和发牢骚的资格都没有么?

她能理解荀立恒的心意,但不能接受,甚至会委屈。

方荟影曾将自己的苦恼写成书信,希望阅历丰富的田不言能够替她解惑。

同时又自卑地认为,他那样忙,怎会回复自己的小女儿心事?当收到回信时,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田先生与她仅见过数面,不同于侯爷父亲的漠视,他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回信中亦是。

他一句“安得己身生羽翼,长随沙鸟自由飞①”,便叫远在交州的方四姑娘热泪盈眶。

他肯定了她渴望自由的心,还在信中罗列了几处山清水秀的安稳之地,告诉她,这些地方他曾去过,且有人脉,如若有需要,可以考虑择一处,他会去信对方,照拂于她。

也会说明,这些照拂有限,一个女子在外独自生存,依旧是极大的挑战。

哪怕是在女子地位不低的大乾,也因着疆域广阔,吏治清明不一,女子虽可以做买卖谋生,但在小地方,女子的日子定然不如京城、州城好过,有些甚至还有腐朽思想,这些都需要她三思。

面对这样的回信,方荟影无比熨帖。

同时,对比荀立恒的刀言剑语,便再无法与之更进一步。

-

随着征氏姐妹首级进京,裴暻也要班师回朝并进行献俘。

经过多日的准备,明天,裴暻将先行,而俞唱晚不适合急行军,会迟几日出发,跟在队伍末尾缓慢回京。

玉兔西斜,蝉鸣轻震。

窗棂似乎响了响,俞唱晚睁开眼,月光打在床边的高大身影上。

“我方才忙完,过来瞧瞧你。”裴暻轻咳一声,“明日天不亮我便要启程,你不必来送,多睡睡。”

夜里来就为跟她说这件事?

俞唱晚点点头。

裴暻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眉棱,又四处打量屋子,搜肠刮肚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若无事,你……”

俞唱晚话音刚起,便听外间丫鬟道:“姑娘,姑娘醒了么?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说着,外间点燃了灯火。

俞唱晚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再一眨眼,身旁已经多躺了个人。

“你……”

姑娘瞪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什么?姑娘,奴婢进来了。”

丫鬟的手缓缓碰到里间的门。

“不用,我方才做了噩梦而已,你不用进来,去睡吧。”

外间灭了灯,又等了许久,终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俞唱晚徐徐吁出一口气,瞪着眼前之人,掖了薄被裹好自己。

这样防备。

裴暻立时压低声音找补,“让下人瞧见对你不好,这是权宜之计。”

俞唱晚冷笑,不信以他的身手做不到在丫鬟进来之前翻窗出去。

眼下裴暻也学会厚脸皮,单方面揭过那茬儿,“我把影三留给你……”说着又将白日嘱咐过的事情再道一遍。

俞唱晚不想理他,可这么大个男子在帐中,也睡不着,只得耐着性子侧颜去听。

许是很久没有仔细瞧他了,一臂之隔的男子进一步褪去了青涩,优越的骨相愈发凸显,不再那么冷白的肤色,在月辉下,如同铺上一层银毯,光华璀璨。

他的眉眼一直很好看,眉弓高,凤眼深,下颌走势流畅,收容有度,一举一动间尽是顶级出身才有的气度。

今夜的月光,格外温柔。

裴暻亦是这样认为。

清冷的月光扑进琥珀色的眼眸里,汇成星子,随着姑娘眨眼,一闪一闪的。她瘦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儿,清减成了鹅蛋形,所幸气色尚好。

红润的菱花唇微抿着笑意,裴暻蓦地顿住话头。

下一瞬,俞唱晚忽觉天地变换,再回过神,自己已经被薄被裹成只露了个头在外面的茧子,面朝里侧。

男子隔着薄被,紧紧拥着她。

即便有一层薄被阻隔,她也能感受到男子精壮胸膛的热度,蓄势待发的紧绷,以及不容忽视的昂扬。

俞唱晚手心陡然生汗。

裴暻埋首在乌发中,热气扑洒在姑娘细嫩的后脖颈,激起阵阵鸡皮疙瘩。

“我回京后便着手我们的亲事,可能不会那么容易,你等等我。”

压低的声音如同暗河的泉水,淙淙越越,冲刷过俞唱晚的心尖。

她陡然僵硬,“你……”

“那日游湖说的话自然是真的,我要娶你。”裴暻心下复杂,无奈道,“我家世清白,且还有些脸面,断不至于拿终身大事来哄骗你。”

俞唱晚结舌,“我可未曾应承你。”

裴暻一顿,将身前的茧子嵌进怀里,严丝合缝,“那不成,我贵为皇五子,清白的身子交给了你,你岂可不认?你若不义,我回京便将此事抖搂出去。”

他倒是想看看京里谁还敢娶她?

这如同被始乱终弃的女子破罐子破摔的言论,让俞唱晚目瞪口呆,旋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威胁我?”

裴暻也笑了,靠近泛起潮红的耳廓,哑声狎昵道:“岂敢!不会抖搂出去的,我还指望能够快些娶到你,毕竟等不及了。”

话音甫落,俞唱晚腰间便感到那片灼热范围又大了些,燎得一股熟悉酥麻的痒意又从骨头缝里泛出,身子一颤,脑海中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些画面。

帐中温度陡然升起,二人心跳声相闻,呼吸声交织。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俞唱晚咽了口津液,“我误服的胭脂泪,没有所谓的一个时辰内不……不那什么,就会死吧?”

此话一出,如兜头冷水,将暧昧氛围瞬间浇熄。

当初琴奴为了让自己和她家姑娘留在永安坊,不惜给裴暻的燕窝粥里下胭脂泪。谁知那碗燕窝被俞唱晚阴差阳错吃掉。

药效发作后,影七寻不见泰山北斗,只好带回一位京中大夫并五王府的供奉大夫来为俞唱晚诊治。

京中大夫瞧出端倪,但不敢妄议,只附和王府供奉的话。

到底是裴暻的心腹,王府供奉对主子的一举一动熟悉得很,几个眼神便察觉到主子对中药的姑娘不一般,又是那样的情状下,他索性顺水推舟,先说中了胭脂泪若一个时辰不合房,中药者将殒命;再说坊间仿制劣质的胭脂泪不少;最后说俞唱晚中药时久,再不合房恐怕不好。

彼时俞唱晚灵台混沌,重点放在一头一尾,忽略中间,完全没细想:琴奴下的是仿制劣质胭脂泪,如何还有一个时辰内不合房便会殒命一说?

因此默认了裴暻将清白身子交给了她。

此人眼下立时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此事绝非我授意,事后他来请罪,我重罚他了。”

嗯,“重罚”了一栋宅子给那供奉。这自然不能说。

俞唱晚相信不是他授意的,如今说这句话的本意也不是要追究,毕竟……帐中气氛回到寻常,她轻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怀里的姑娘久久不言,裴暻心中逐渐打鼓,微微撑起身子,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细细的眉,小扇子似的长睫,挺翘的鼻尖,轻启的菱花唇,呼出如兰的气。

那件事他理亏,但他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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