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姜也！”门外是小冯。身后还跟着几位穿西装的，嗯，配送员？

姜也把冯佳佳迎进门，疑惑地看向虞听寒。

“外送，你之前不是说那家火锅很好吃嘛，但是今天好一点的位置都被订走了，我就想着直接在家吃好了，他们家可以外送。”虞听寒掏出手机和为首的那位确认菜单。“而且我喊点了别的，应该一会也到了。什么都吃点，丰富一些。”

小冯已经在帮忙摆桌子，她补充道，“周姐已经放假回家，她老家是成都呢，我没关系，周姐让我给你带个话，她对缺席你的生日聚餐深感抱歉，但是我把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带来了！”

姜也惊喜极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和冯佳佳成为可以闲聊的关系。小冯经常给她透露一些拍摄现场的八卦。周成宜更不用说，自从上次谈完话后，对姜也很欣赏。

“好了，可以收拾收拾开饭了。”田之桃从冰箱里端出虞听寒订好的蛋糕，“你们没到家的时候就送来了，那会忙着弄花，我差点忘了这事。”

这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很舒服，小冯拉着虞听寒去那些花面前拍点照片可以留着之后发九宫格，田之桃带姜也去拆她准备的礼物，

“哈苏x2d！田之桃，你就是我的神！还是大地探索家限量版！”姜也看到这台她犹豫已久的相机激动地叫出声。她很早就想买，但又觉得目前的设备拍图够用舍不得下手。

“我之前帮你拿主意的时候说你不喜欢旅游只拍她的话确实比较鸡肋，但现在我觉得你需要它。虞听寒一定会带你多走走的，你也应该愿意和她多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什么的。总不能出去旅游还扛着你那些笨重的镜头吧。”田之桃难得在姜也面前不好意思，“再说了，你就是我的财主，财主终于脱单，还心想事成，我怎么着也得送一个让你大吃一惊的东西稳定一下我的地位。”她试图靠开玩笑缓解这种情绪。

“来吧，让我们在这个相机的第一张照片里留下身影。”姜也早有研究，此时接触到真机很快就流畅上手。

“真的很清楚啊，不敢想拍远景，就是那种连绵的山什么的，有多震撼。”田之桃凑过去看这张照片。

“谢谢你。田田。你是我最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永远，forever！”姜也再一次拥抱她远道而来的好朋友。

“来吗，姜姜，你的生日怎么能不给你拍照！”客厅里的虞听寒已经结束拍摄工作，她听到这两人的谈话内容，招手喊姜也过去。

姜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很少拍照，常年的追星生活让姜也已经习惯自己站在镜头后而不是镜头前。在几人的期待目光下，她慢腾腾挪到了虞听寒指的位置，僵硬地站在那里。

“做点动作，姜姜，放松一些，自然一点。”虞听寒接过姜也的新相机，她在一位歌手朋友那里接触过这款，所以也轻松操作起来。

姜也想了想，最后举起两只手指头，比了个耶。不出意外，配合上她尴尬的笑容，姜也在照片里就像一塑蜡像。

“她一直这样，除非你趁她不注意抓拍。”田之桃发出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小冯翻出虞听寒的营业合集，试图让姜也学习一下拍照姿势。然而只要面对镜头，她的四肢就不听使唤，效果大打折扣。

“这样吧，你来拍，”虞听寒把相机递给田之桃后走到姜也身边，“我们先拍情侣照，我带着你，你听我说就好。”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挑起姜也的头发，引导着姜也。

“看着我。”虞听寒轻声说道。

姜也依旧找不到感觉。下一秒，小虞做了个鬼脸。被成功逗笑后，姜也好了很多，她在姜也的示范下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最后几个人围在一起看大家的劳动成果。“姜也，你这再练练都能拍杂志了，啧啧啧，这张老板眼睛都看直了。这要是发出去绝对大爆。”冯佳佳疯狂夸赞，姜也羞得直往虞听寒身后躲。

小冯迅速地处理好照片用工作室的微博发出去，随后带着田之桃离开虞听寒家。姜也还想留两人再玩一会，田之桃拒绝，说她要在年前去搞个艳遇，和冯佳佳一拍即合，打车直奔酒吧。

“明天直接机场见，祝你有个□□的夜晚哦，小也子！”临走前，田某人还贱兮兮比了个抓胸的手势，在姜也要揍她之前拉着小冯冲进电梯。

家里又重新陷入安静，窗外天已经黑了，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六点二十四分。“晚上还想吃吗，姜姜？”虞听寒在帮她整理行李。虽然两人谁都没说年后继续同居的事，但都很有默契地没装多少东西。

“吃不动了，好撑，现在打嗝还有羊肉味。”姜也躺在床上看手机，姜知予女士凌晨给她发了生日祝福和一笔大额转账，之后两人在没说话，算算时间，这会应该还在飞机上，母女俩全都卡着除夕前一天到家。

“那我要拿出最后一份礼物了，姜姜。”虞听寒从背后掏出一个红色的大本还有一串钥匙。金灿灿的字赫然是“房屋所有权证”。

“这是？”姜也懵了，

“一套房子，在盛城。”虞听寒坐到床边，打开封皮，“我不能总要求你一直背井离乡跟我住在上海，所以就委托人在盛城买了一套独栋别墅，这样我有假期的时候，就可以去你那里。我怕给你添麻烦，因为你在市区，只是买的位置比较偏，但是周围环境很好的，姜姜，你不在场我没办法直接写你名字，就写的我的名字。等过完年我们找时间去办过户，这是我送你的二十五岁礼物，我们在盛城的家。”

姜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套房子，她刚谈了两个月的女朋友，送了她一套房子，还是别墅！“不是的，姐姐，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我很开心，但是真的不行。我当然愿意和你住在盛城，而且你的考虑很全面，我那里的确不够私密。总之，就是......”姜也语无伦次，说不开心是假的，但理智还在，她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呢？姜也，这只是一份生日礼物，而且是我为了给自己提供便利买的，它写我女朋友的名字不是理所应当吗？我们在认真谈恋爱，我说过，我希望我的家人能成为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能成为我的家人，况且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吃力的价格。”虞听寒认真列举了理由，试图说服姜也。

“不是，就是，姐姐，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这太超纲了。你是我的初恋，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你都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送我一套房子呢？”姜也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果然，虞听寒的情绪瞬间低落。

“我怎么会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姜也。我不是未成年小孩，我也不是第一次恋爱，你是犯法了还是违背道德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是一个有才华还真诚的人，你很优秀，我一直觉得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幸运，现在你说我不了解你？”

姜也沉默，这是她们认识后虞听寒第一次大声冲她说话。是啊，站在她的角度，姜也是她喜欢多年的作家，和她在咖啡馆相遇，酒会重逢，她替她解围，她们在月光下逃离，她们暧昧后终于戳破窗户纸，顺利走到一起。

可是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苦涩涌上心头，姜也说不出口。要怎么说，我在你不知道的角落关注了你十年，我像个私生一样，留着你带过的围巾，我是你路过时随手搭救的学妹，你都不记得我，你以为我们是命中注定，心有灵犀，实际上是我把你的资料烂熟于心，虞听寒，你知道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后，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立刻把我赶走。

虞听寒当然不知道姜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再次开口，“姜姜，我刚刚有点上头，语气重了，对不起，你今天过生日，我不应该凶你。送礼物是为了让你开心的，是我考虑不周全。”

姜也听到这句对不起后瞬间清醒过来。她在矫情什么啊，小虞用心良苦准备了这么多，而她在这里因为自己的问题磨磨唧唧，犹豫不决。

“姐姐，不要和我道歉，是我总不自信，总多想，这是我过过最好的生日，真的。我只是，我总这样。”姜也握住虞听寒的手。

“那你收不收，收了就原谅你。”虞听寒露出一个傲娇的表情，佯装不讲理的模样，抬着下巴对着姜也。

“收收收，明天就要走了，姐姐，快原谅我，我保证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姜也抱住虞听寒的腰，在她身上拱来拱去，她知道小虞肚子上有痒痒肉，两人闹做一团。

第二天姜也带着乔装打扮后的虞听寒往机场去。这次是姜也开车，虞听寒还在努力让她松口，允许自己送到安检的位置。

“想都别想，姐姐，春运呢，你看这路上都堵，机场人更多，被认出来多麻烦啊，指不定要被对家逮着说你影响公共秩序。”姜也无视虞某人卖萌，上黑热搜是绝对不行的。

“哇姜姜，你是姜成宜吗，说得话一模一样！人那么多，谁能注意到我啊，我真的很想送你到最里面嘛～”如果不是姜也正在开车，虞听寒估计已经上手摇她胳膊了。

“No way，不行，过完十五我就回来，很快的。”姜也死守底线，让虞听寒送到停车场都很危险了，谁知道会不会有没家过年的狗仔偷拍啊，一张照片都能编出花。

“好——吧——”虞听寒拖着长调子，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上，“那你一定要给我说哦，我去接你。”姜也点头，安抚住这位黏人的女明星。真可爱，姜也在心里偷偷流鼻血。

到了停车场，两人像做贼一样，打开车门前东张西望，确认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姜也才让虞听寒下车。行李箱很轻便，虞听寒再三嘱咐姜也下飞机一定要换厚羽绒服。姜也点头，要把絮絮叨叨的人塞回驾驶位。

“是虞听寒吗！”突然有人出现在身后，喊出小虞的名字。两人对视一眼，完蛋。

我说什么？被认出来了吧！

哎呀，没事，就一个人，瞧我的。

眼神沟通后，虞听寒摘下口罩，面带标志营业微笑，迎了上去。是几个小女孩，目测没成年，围着小虞开始说话，直接无视了一旁拖着行李的姜也。

看来没办法临别一吻了，姜也投去一个无奈的目光。她指了指手机，比了个手势和大明星告别。虞听寒知道姜也准备去值机，田之桃应该已经在等她了，快到她们约好的时间。

“爱你，姜姜，年后见！”姜也辨认出爱人的口型，她戴好口罩，身后的交流声越来越小。

一定会是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