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本来就早，姜也已经在看回盛城的机票。虽说来的时候还忐忑不安，不知道同居生活会不会顺利，然而现在她一想到要和小虞分开，不舍涌上心头。

哪怕虞听寒进组后大把的时间都是姜也自己度过的，这个房子里也处处是她们的回忆。最后把票定在一月二十七号，除夕的前一天，因为二十六号是姜也的生日。

《秋乱》的年前拍摄刚好在姜也生日前一天结束，虞听寒神秘兮兮地告诉姜也明天听她安排。姜也在小虞怀里翻个身，沉沉睡去。

二十五岁的姜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虞听寒胸前留下印迹。暗红色还带着她体温的吻痕明晃晃留在那块白皙的肌肤上。

“醒了？”头顶传来虞听寒低沉的声音，姜也捣乱被抓现行，想装睡，显然，小虞没给她机会。人眼睛还闭着，手已经活动起来。结束后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深蓝色的床单上。两人头发凌乱，姜也瘫在床上大口大口调整着呼吸。

“我得带着你锻炼锻炼，你这体力，真愁人。”虞听寒拿着牙刷站在门口调侃她，姜也一个枕头砸过去，她笑着躲开，漱口后在姜也脸颊印下一吻，“起床了，我的小寿星。”

姜也被虞听寒按着肩膀坐到餐桌边。二十分钟后，这位很少下厨的大明星端着一碗面走出来。很简单的清汤面，窝了两个形状完美的荷包蛋，几片菜叶以及被雕刻成生日快乐字样的胡萝卜。

“那个胡萝卜字太难弄了，我提前买模具压出来的，放在冰箱里，所以可能有点干巴。”虞·大厨体验卡一顿·听寒一脸紧张地看着姜也。

“熟了，味道不错，看来以后要让你多做饭了。”姜也认真地点评，给出极高的评价。虞听寒长吐一口气，拿起筷子也挑了一根。“果然不错，不愧是我。”她满意地点点头。姜也一把抱住虞听寒的腰，“谢谢你，姐姐。”

虞听寒难得红了脸，揉了揉姜也的头。“快吃，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像个小狮子。虞听寒在心里默默点评。

出门自然穿的是情侣同款，还带上了那条十年前的围巾，姜也习惯性地把手塞进虞听寒羽绒服的兜里，两人十指交叉，直到上车才分开。

“第一个礼物，姜姜。希望你会喜欢。”虞听寒的车停在一处别墅区。姜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不会是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吧，啊？

她们东绕西绕，走到了最南侧的小院。虞听寒摁响门铃，门很快打开。姜也听到狗叫，两只伯恩山、一只金毛冲了出来，围着她高兴地转了转去。

“来了，听寒。”一位身穿高领毛衣，披着披肩的女人走了出来，姜也敏锐地察觉出对方和自己的女朋友五官有几分相似。“你就是姜也吧，听寒经常提起你。我慕名看了你的书，很喜欢，很有意思。”女人和虞听寒拥抱过后，面带微笑，朝姜也伸出手。

“我的小姨，虞璟。”虞听寒介绍到。

姜也连忙握住面前的手。不是，这也太突然了，她偷偷瞪虞听寒，虞听寒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对着虞璟说，“别搞这么正式，璟姨，我带姜也来接我们的小宝回家。”

什么小宝，啊？姜也短短几分钟已经发出好几次疑问。虞璟把两人带到客厅，指着角落说，“在那，刚喂过早饭，睡觉呢。”

一只伯恩山，目测不超过三个月，小肚子随着它的喘息一起一伏。

“我们的？”姜也顾不得拘谨，惊讶地捂住嘴巴，她看看小狗，又看看两位虞女士。虞璟和虞听寒同时点点头。姜也欢呼一声，冲到伯恩山旁边，蹲下去仔细观察。黑棕白规律的分布在它的身上，毛色发量，一看就很健康。

“听寒和我说她女朋友快要过生日，想给她选一只黏人的小狗，因为她总不在家，你又是居家工作，听寒希望有只小狗能陪着你。正好我们家八万刚生，她就让我送她一只。”虞璟解释道，“这只很听话很乖，疫苗也打了，就等你们带它回家呢。”

姜也努力抑制扑到小虞身上的冲动，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小狗，“阿姨，我真的可以把它带走吗！它好可爱啊！”

虞璟点点头，“我去给你们拿它需要的东西。”她转身离开，把客厅留给这对情侣。

“它叫什么名字？”姜也头都不抬，满心都是面前这坨软软热热的小东西。

“还没起，等你来取名字呢。”虞听寒也蹲在姜也旁边，看到姜也这么高兴，嘴角一直向上。

“姜撞奶！”姜也脱口而出。虞听寒挑眉，“是真的很喜欢和姜有关的食物啊，姜姜。要不过完年再去选只猫，叫姜丝肉？”

姜撞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狗狗眼像宝石一样明亮，它好奇地凑过来嗅姜也的裤腿，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姜也的手，发出小狗独有的声音。

“它很喜欢你呢。”虞璟提着一包东西从楼梯走下来。虞听寒接过来放到一边，“姜也给她起名叫姜撞奶呢，璟姨。”

“好名字，对了，我看听寒跨年发那一大桌子菜，都是你做的，真是厉害的小姑娘。”虞璟自然地引出新话题，她目光温柔，走到姜也面前，“很期待有一天能尝尝你的手艺。生日快乐，小也。你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有时间可以来我这玩。我每天就是和我的狗狗们在一起。”

姜也连连点头，虞璟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听寒和我姐姐没那么亲近，我很高兴能在她身边见到你，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她。”

“我会的，阿姨。我很爱她。”姜也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脸瞬间爆红。虞听寒强忍笑意，来解围，“好啦璟姨，别逗她了，姜姜脸皮薄呢，我们就先走了，等过完年再正式上门拜访。谢谢你的小狗！”

剩下的路姜也都没印象了，她像机器人一样和虞璟告别，抱着姜撞奶跟在虞听寒身后。天啊，她在小虞的长辈面前口无遮拦，救命，好羞耻。

虞听寒心情好到不行，大发善心没有再调侃身边这个水蜜桃。

“现在回家，猜猜中午吃什么？”虞听寒替她系好安全带。

“谢谢你，姐姐。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姜也望向驾驶位上的女人，再次认真地道谢。

“谢谢来谢谢去，宝宝，你要是一直谢谢谢谢的，今天要说多少声，嗯？姜撞奶是我小姨帮我挑的，我只是说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谢的。”虞听寒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姜也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狗，它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在她身上踩来踩去。

太幸福了，每天都幸福地像在做梦一样。

回到家后，虞听寒让姜也闭上眼。“第二个惊喜。”她一脸神秘，打开门锁。

“Surprise！”熟悉的声音响起，姜也不敢置信。玄关处站着的女人是田之桃。她好久没见的好朋友正在她女朋友家里，捧着一大束郁金香，放眼望去，到处是鲜花，玫瑰，百合，小雏菊，洋桔梗等等......

“你20年的时候发过微博，和书粉们分享你向往的生日庆祝。满屋子的鲜花，你的爱人、家人和你最好的朋友都在，一起陪你吹蜡烛。”虞听寒从姜也身后搂住她。“我联系了田之桃，你的好朋友说你妈妈很忙，我就想之后还有机会，所以只能先给你一个不完整的惊喜。”

憋了一路的眼泪夺眶而出。姜也把姜撞奶塞进田之桃怀里，转身抱住虞听寒的脖子。

“你怎么这么好，你怎么这么完美啊虞听寒！这太......太犯规了，太超纲了！”她嚎啕大哭。

“过生日开开心心的，怎么还哭了呢？好了好了，以后每一年，我们都这么过，因为你很好啊，姜也，你很完美啊，所以我想把最完美的都给你。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哄哄......”虞听寒手忙脚乱地擦着爱人的眼泪。

田之桃抱着姜撞奶，正要保持隐身状态，姜也又转过身，一把抱住她。

“还有你，你也不提前告诉我，昨晚还说等我回来和我补过生日！我还想着这是咱俩认识以后第一个没和你一起庆祝的生日，你竟然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了，田之桃！”姜也抓着好友的肩膀。

“哎哟，我这不想着，我的大白菜终于有靠谱的人照顾了吗，我就可以尽情享受约会了。那个话怎么说来着，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田之桃眼眶也红了。天知道她收到虞听寒消息时有多震惊。两人从毕业后就一直处在一个圈子里，保持稳定的见面频率，田之桃习惯照顾某个资深社恐，替她解决对外沟通的问题，不管是姜也和姜女士的母女关系还是姜也面对虞听寒时的犹豫不决，田之桃都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帮她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谁让她初中就认识这位大作家了呢？她知道姜也和虞听寒关系稳定下来后内心有一种解脱感，看着姜也追了十年，临门一脚又迟迟不来，终于踹开这面墙后，田之桃由衷地感谢老天，感谢命运，感谢说不清道不尽的神奇缘分。

虞听寒提前半个月就找到田之桃，安排好了住宿和酒店，还询问田之桃要不要提前来玩几天，她安排，田编辑手头有个作者续约，挤不出时间，只能提前一天到。虞听寒联系了鲜花策划，把设计图和监工权交给田之桃，田之桃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好友的女朋友，配得上姜也十年的关注和付出。

因为田之桃的刻意搞怪，姜也的感性被打断，她恶狠狠擤着鼻涕，摆弄着那束偷偷长高的郁金香。

“太可爱了，它叫什么名字？”田之桃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

“姜撞奶。”姜也看虞听寒给新成员布置新窝。

“这么执着，虞听寒我跟你说，姜也当年挑战做姜撞奶做了好几天，才成功，然后把它......”姜也连忙捂住田之桃的嘴。田之桃也反应过来。虞听寒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把它什么？”

“把它送给邻居吃了，因为她失败品吃吐了！”田之桃立刻编了个故事。

虞听寒在摆姜撞奶的玩具，闻言她接话道，“我也吃过一次姜撞奶，我有个很会做东西的粉丝，她每次来见我都会给我带吃的。姜撞奶就是她带给我的，我都想问她是不是甜品师了。”

姜也和田之桃对视一眼。

是你吗？

是。

田之桃摇摇头，姜也努努嘴。

你准备什么时候坦白。

过完年再说。

两位学生时期经常串供的老同学迅速完成眼神交流。

“好了，来试试新家，姜撞奶！”虞听寒轻轻拍手，姜也怀里的小狗就迈着小短腿撒欢般跑过去。

门铃响了，姜也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