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没到手？”金边眼镜反着冷光，斯米诺怒极反笑，“很好嘛，这么点小事都能搞砸，你们三个是开始嫌自己命长了是吗？”
无视对面的求饶和保证，斯米诺直接挂断了电话，压下心口的怒气，望向对面从容淡定的男人，眼底透着股不甘。
安室透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捻起手边的茶杯细细品了品。
茶香悠荡在唇齿间，他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斯米诺先生想必已经作出了决定。”
斯米诺叹了口气，神色转换十分流畅，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酸胀的鼻根，一副疲惫的老实人模样。
“能与波本先生合作自然是在下的荣幸，但这份密报的负责人毕竟是琴酒大人...”
斯米诺表现得一脸为难，无非就是抬尊大佛出来压人。
“哦，还真是提醒了我。”安室透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好的微笑，“琴酒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么你觉得他会放过弄丢情报的你吗？”
斯米诺拿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紧紧咬住了后槽牙。
果然逃不过这位的法眼，本以为只要行事小心谨慎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关，谁知道半路杀出了这人，情报处的一把手果然没有那么好糊弄。
多一份助力替他找回文件，他却见不得一点高兴，组织的规矩他太懂了，如果不是自己这里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像波本这样的组织大人物，连路过瞟他一眼都不会愿意。
斯米诺咽了口口水，“波本先生的意思是...”
安室透理了理袖口，淡淡道：“情报共享罢了，其他我不会多要，当然也不会让你的主子知道。”
没有逼着对方立马作出答复的打算，安室透甚至饶有趣味地欣赏起了茶室悠然的古琴声。
斯米诺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公路渐渐隐没在高耸的山间，层层密林笼罩的郊外，稀薄的月光在房顶上反着光亮，安室透在一处隐蔽的窗口站定，看了眼蜷缩在地，明显昏迷着的毛利兰。
“给她吃了什么？”
距离被绑架已经超过了八个小时，即使是放了迷药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苏醒的迹象。
斯米诺无所谓地耸耸肩，“R-X计划的某个实验药物罢了。”
还没来得及向对方炫耀这个计划的伟大之处，斯米诺的话就被黑洞洞的枪口堵住了。
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这位刚刚达成合作的“伙伴”。
“R-X计划....哈哈哈哈哈...”
拇指在扳机上不断摩挲，安室透勾着嘴角，明明还是那么一张令人惊艳的脸，眼里的恨意却让他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我听过这个计划。”他眉眼微挑，“它的前身是‘银弹’吧？”
在生命威胁下，斯米诺下意识地点头，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真是有趣啊。”安室透在对方祈求的眼神中放下了枪，语气轻松道，“抱歉，开个玩笑罢了。”
斯米诺还在后怕地喘息，在接触了对方轻飘飘的一眼后也只能选择隐忍不发，内心暗道真是一条疯狗。
抬眼一看危机却没有彻底解除，那人随手掏出块手帕，正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刚刚抵着自己脑门的玩意儿。
斯米诺顶着莫大的压力开口，“大人也知道那个计划？”
银弹计划是组织公认的禁忌，负责实验计划的雪莉叛逃导致实验中断，不久前司康博士到来才重启计划。
琴酒是新R-X计划的总负责人，身为走狗的他才能混到一个管理的位置，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大大挺高了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可见组织对项目的重视程度。
如果说“银弹”“计划是组织的禁忌，那么雪莉”这个名字就是琴酒的禁忌，斯米诺抬眼望向眼前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男人，猜想他难道和那个叛徒有什么渊源？
还没等斯米诺盘算完要不要用这件事挑拨他和琴酒，波本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心惊肉跳。
“让我猜猜...”
安室透的动作停顿，一句话让斯米诺的心重新吊了起来，“你弄丢的东西不会刚好是实验资料吧？”
他笑眯眯地看向对方这个冷汗直流的男人，“怪不得会这么快答应呢，也对啊，实验资料对我这个外行来说确实毫无用处。
“大人总不会是想反悔了吧？”斯米诺咽了口口水。
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文件里的是什么，斯米诺也不藏着掖着了，但他却开始怕波本觉得东西没用，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怎么会。”安室透将枪收回腰后，“我一直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斯米诺悄悄舒了口气，他看向屋内，女孩依旧毫无动静，看来药效还在。
“我给她喂的是刚产出的试验药，刚好缺少样品对照，等问完话就把她丢到观察室，绝不会泄露半分组织的秘密。”
刚刚的恐吓卓有成效，斯米诺现在每说一句话就要抬眼观察一下旁边这位的表情，省得他哪句触到霉头又被拿枪抵着。
“一个女高中生而已，居然到了拿组织珍贵的实验药对付的地步。”安室透语气里的嘲讽显而易见，“大材小用的蠢货。”
还真是传闻中的波本，先前的温和有礼果然是他的伪装。
斯米诺被怼得说不出话，心想你是没见过这女的有多么难缠，他手下两个壮汉还是在持枪的状态才控制住她。
“行了，东西的另一半我会给你找回来。”
安室透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看着斯米诺似笑非笑道：“琴酒那里可缺不了人，你找借口离开私底下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察觉呢？”
斯米诺后背一阵发凉，眼前别无他法，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人身上。
他忌惮地看向这个让他畏惧的男人，“那就拜托大人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