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绒脑袋上戴着此车唯一厚实头盔，她坐在程真身后，搂着程真的腰身。
程真的驾驶技术一直挺好的。
不过，风呼啸而过，程真束起的英气马尾鞭打江绒的头盔。
“好吵。”
江绒一边大吼一边乱摸程真的腰。
“你别乱摸！”程真也跟着大吼，语气坏得很，“待会进了城才有店铺，我会买个新头盔的！”
“我听不清！”江绒才不管程真在说什么，反正没停下过对程真的乱摸。
程真强撑着进了城，在街边商铺旁停下车。程真看向江绒的眼神那叫一个羞愤难当。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你想打我屁股吗？”
江绒很是懒散的趴在摩托车身上，圆润的屁股高翘，言语极尽挑衅。
“你——”程真举起手，目光来回骚动，最后只是伸手拍了拍江绒的头盔，以示警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头盔。”
说完，程真也不管江绒的反应，利落转身，大迈步地跑进商铺去购置头盔。
江绒看着程真跑动的背影，做出了一个手枪瞄准的手势：“砰！”
“胆小鬼。”江绒伸手摸了摸屁股，“很好摸呀，哼！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江绒这般大胆且带着一些情色的动作让旁边流浪汉团伙盯上了她和她身下的摩托车。程真走的时候没拔掉摩托车钥匙。
等程真手提着黑色头盔从商铺里出来，却没看到江绒和摩托车。程真有些慌了，急忙询问附近的路人。
路人：“刚才那女人笑嘻嘻的跟着他们走了……你问方向啊，就那边，朝着那边，那块荒废工厂……”
程真听了只觉得大事不妙，程真倒不是担心江绒，而是担心那伙流浪汉团伙。
江绒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程真手中持枪，一脚踹开荒废工厂的厂门，厚实灰尘顿时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而程真的身后便是本该载着江绒的摩托车。
这也让程真确信，江绒就在这里。
然而率先程真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卷发女性，她的脸上还有不少雀斑，眼睛枯大且无神的看着程真，很是古怪。
洛可问道：“你是谁？”
程真单手展示她的警探证件，用枪口敲了敲胸口别着的警探勋章：“我的同伴江绒在你这边吗？”
“原来是警探啊。”洛可眨眼，“不过江绒……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们这里的确来了一个陌生女人。”
闻言，程真立刻说道：“带我去找她。”
“好。”洛可看着程真手里的真枪实弹，很是识相的听从了程真的命令。
一路上洛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身旁的警探。虽然洛可也不明白，为什么H镇的警探会出现在S镇，但这或许并不重要。
程真此刻脸黑的要死，无它，只因洛可所说的内容是，洛可的同伴们要和江绒玩玩，他们还把洛可赶了出来，理由是她先前吸毒染了病。
洛可发誓，她并没有染病，那只是荨麻疹的过敏症状。不过就算他们不赶洛可，洛可也不想和他们一起玩玩。
毕竟，聚众吸毒并开淫|乱派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洛可还是更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吸毒，独自像个有五颜六色的蘑菇那样。
“就是这里了。”洛可用手指来回擦着鼻子，“您可别说是我带您来的，要抓也是抓他们，和我无关哈。”
程真严肃点头，洛可当即转身离开，毫不防备的露出后背。
洛可：“呃——”
洛可被程真砍中了后脖颈，整个人陷入昏厥，向前倒去。
程真一把捞起，让洛可靠着墙壁坐好，随后便扭开了那扇门的把手。
事实上程真不可能让洛可这个目击者这么轻易的离开，至少要看现场的具体情况来定。
万一江绒在这破厂区里杀了人，那么见过程真的洛可就非死不可。
刚进入门内，程真看到一把瘸腿座椅上放着一个劣质音响，它正在放着刺耳的聚会音乐。
那首音乐过于密集的鼓点敲击声让程真感到厌烦。
程真看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人。
一个人都没有。
程真伸手关了音响，向着那昏暗且泛着幽冷色的厂房深处喊了一声：“江绒你在吗？”
程真的声音在厂房里循环。
没多时，一个留着嬉皮士不羁长发的消瘦男人从深处跑了出来。男人满脸惊慌，身上五颜六色的服装上染着一道血迹。
男人看到了程真胸口的警探勋章，他目光大喜，他向着她大喊道：“警探救命！救命啊，里面有杀人狂！”
很快，江绒轻哼着奇怪的曲调从暗处，以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出来。
程真看向江绒，程真给江绒准备的服装，眼下染上许多不该染上的鲜红。
那男人躲在程真身后叫嚣着要警探逮捕江绒。
程真只是用看死人的眼光看向那男人，他显然是吓怕了，全然没发现眼前的程真是江绒的同伙，她们甚至刚才还在同一辆摩托车上。
“怎么办？”程真轻声问。
江绒笑了，像是餍足的猫：“敢觊觎我……下场有且只有一个。”
那男人见情况不妙，还想抢夺程真手里的枪，但被程真一膝盖顶在了腹部，彻底教做人。
他那副常年吸毒的身体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腹部里的胃液都呕了出来。
江绒听着对方的求饶，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程真看着现场的惨状，淡然的问江绒：“里面还有几个人？”
江绒那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微微张着唇瓣，能看到她舔舐着尖牙的红舌。
听到程真的询问，江绒表情很是意犹未尽，好似在回想她刚才狩猎时刻：“五个。”
“行。”程真看向附近靠墙的油桶，数了一下，大概有八个，“够用了。”程真喃喃自语。
江绒不懂就问：“你在干什么？”
程真：“毁尸灭迹。”
“哦，毁尸灭迹……”江绒从来不亲自毁尸灭迹，都是让系统代劳的，“所以……你想帮我？”
程真拖着那男人装进油桶之中，盖上油桶盖后，程真一脸严肃的反问：“不然呢？”
江绒笑了。
“你还笑……”程真继续说道，“要是被发现，你我都要被通缉的。”
江绒还是笑，她突然觉得这个剧本的程真很有意思，竟然连系统的活都抢着干。但江绒转念又一想，这个剧本的程真好像并不知全貌。
这个属于程真的一部分正在她的方式在保护她，保护她们的安全。
“这就是爱吗？”
江绒的耳骨有些泛红，但她不是羞赧而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江绒当初绑定系统的时候，曾大言不惭的说她超会爱人，但如今和程真经过这么多剧本的相处，江绒猛地觉得自己当初说得多少有点夸张了，自己远没有程真那么会爱人。
程真正拖着另一个尸体，她根本就没听到江绒的自言自语，她也不在乎，只管埋头干活，也不问一旁呆站着的江绒为什么不过来帮忙。
江绒一向不喜欢做善后工作，但只要有程真在，程真会帮江绒把善后工作做到最好。
这是不需要话语沟通的，程真懂江绒的性格，程真便直接顺着江绒的性格做事。
江绒就做不到程真这种体察细微到变态的程度，江绒不擅长这些，江绒只擅长杀人。
比如现在，程真一边拖尸体装进油桶，一边问江绒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真其实根本不在乎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想要听江绒多说些话。
闻言，江绒当即跟上程真的步伐，在她一旁说道：“在街边等你的时候，他们走过来说想找我玩玩，我看着他们很眼熟，可能是曾经在网上求助过我的人……你知道的，我可以黑进他们的摄像头。”
“我知道，你曾和我说过。”程真点头，江绒的黑客技术是一流水准。
很多求助江绒的穷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通过暗网漂流瓶联系到江绒的，江绒针对这些抛出漂流瓶求助的穷人都留了他们的照片。
被江绒所杀的尸体通身血淋淋的，程真的手掌也满是血：“你继续说。”
江绒说道：“其中有一个人确实曾经求助过我，让我帮他杀一名环保主义的领导。听他的说法是，对方故意陷害他家的产业，以不符合环境保护为由，让银行断了他们的资金，导致家里破产，他的父母想不开选择了跳楼自杀，而他一夜间什么都没了，还背了一屁股债。”
程真盖上油桶盖，应了一声：“嗯，然后呢？”
江绒回忆着当时的景象：“那个所谓环保主义的领导开着一辆油耗超级高的昂贵豪车，地下车库里还有好几辆，就连家里的水龙头也从来不关。”
程真听了毫不意外：“我家也是这样。”
江绒翻了个白眼：“哦——你小心点吧，我仇富的。”
程真轻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的很环保主义，家里挂着很多绿色的油画，这令我动容。”江绒继续说道，“所以我把他杀了，煮了，喂给了附近贫民窟的野猫。它们吃得很开心。”
“相信极端动保主义也会感谢他为这个烂透了的世界作出的贡献。”
程真听着江绒口中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冷笑出声：“希望以后你杀我的时候，能给我一个相对体面的死法。”
“放心。”江绒眨了眨眼，保证道，“到时候我会杀了你，烹煮你，亲自吃掉你。”
程真听着江绒的话，程真觉得江绒总能将这些话说的就像是情话一样动听：“说真的，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江绒：“什么？”
程真将最后一个尸体搬进油桶，挑眉道：“当然是被你吃掉了。”
“哦，那就要看你好不好玩了……”江绒踢了踢油桶，“反正这些人说要找我玩，但都不好玩。”
程真一面点头，一面把躺在墙壁上的昏迷的洛可拖进油桶。
江绒拦住程真，指着洛可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程真：“她看到了我们的脸。”
江绒：“所以呢？”
程真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放了她？”
“当然。”江绒说道，“我们没必要做到那么完美的善后，适当留下一些活口能让我的名声更响亮。”
程真深深地看了一眼洛可，说道：“真是走运。”
若是自己也能和她一样走运那该多好。
眼前那些熊熊燃烧的油桶，程真和江绒静看着尸体变得黢黑，彻底无法辨认为止。
她们依仗在漂亮躯壳之下的灵魂也是如此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