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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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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犯浑,是我的错,若我不让你写那信......你也不会遭这份牢狱之苦!”

兰陵公府书房,江延舟小心翼翼的看着元煦,满脸懊悔。

“我不怕皇上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他深知我和四哥走的近,我怕他因为我,怀疑你参与夺嫡,你也知道,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所以我想,信可以公之于众,但最好拜托凌波仙子,说这信是写给她的......”

元煦暗自透了一口气,他确实对江延舟不敢认信的事有些失望,但他又清楚江延舟说的有道理。

先前皇帝就已经特意敲打过他,让他不要卷入夺嫡之争中,眼下若知道他跟江延舟是这样的关系,难免不会猜忌。

信是送到仙乐居的,说信是写给凌波仙子的,确实顺理成章的合适。

见元煦并不说话,江延舟喉头滚动了一下,委屈道:“阿煦,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敢认领那封信,我......”

元煦勉力一笑道:“其中的道理我都懂,你不用自责,或许这么处理,是最妥当的了,只是这次,无故连累了谢子彦......”

江延舟听到‘谢子彦’三个字,脸色一沉道:“若不是因为他之前在太学时,弄出那样的传闻连累你在先,大概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说话间觑见元煦脸色,他硬生生咽下了后边的话,转而道:“不过那小子也算因祸得福了,不仅官复原职,皇上还赏了一处宅子,允他接伯母来京荣养。”

“那凌波仙子那边......”

江延舟知道元煦担忧凌波仙子遭非议,殷勤解释道:

“凌波仙子让我转告,她对外只说确实收到了你的信,但与你只有朋友之谊,只是这话一说,慕名到仙乐居求见凌波仙子的人更多了。”

见元煦脸色稍稍平复,江延舟才恢复了如常的表情撒娇说:

“那阿煦邀我月末同游水仙湖的约,还算数吗?”

元煦下意识朝屋内一角看了一眼,那匣子里装的是自己还未画完的灯壁。

想想这次牢狱之灾也是自己不谨慎,既已过去了,也不必再想。

看江延舟眼巴巴瞧着自己,元煦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一笑道:

“自然是算数的。”

就元煦待在书房潜心绘制灯壁期间,朝廷传来消息——吏部侍郎王禄吉参劾御史刘其贪污受贿,查有实据,刘其随即被褫夺官职,判流放之刑。

堂堂言官,因受贿流放,放在平日,怎么也是朝廷上下议论的热门话题,但这次却没在朝野间惊出什么浪花。

因为朝臣们都把心思和目光,聚在了都水监一职上。

赭河是东西贯穿大端的长河,灌溉两岸哺育万物,但一到雨季,这滋养两岸的河水就会变成洪水,泛滥成灾,给两岸百姓和庄稼牲畜带来巨大侵害。

因秋冬是枯水期,正是河道疏浚,堤坝修著的时机。

朝廷通常会在这个时候择选治水能臣,委任都水监一职,总揽赭河堤坝修筑的工事。

因皇上下了决心要治河,不仅从国库调拨巨额银子充作经费,还下令,修筑工事期间,沿河两岸所涉地方官员民政事务,如与都水监职掌有冲突,以都水监调度为先。

因此,这份差事虽要沿赭河来回跑,辛苦十分,但也是实打实掌权的肥差,所以并不缺主动请缨的人。

这本没什么特别之处。

之所以今年备受朝廷上下瞩目,全因此差事与立储扯上了关系。

上半年,奉承远王赵翊指派,在同州督办开凿引水之事的翟亭。

与曾因治水有道,被承安王赵翎延揽在门下的门客,如今在东南一县任县令的苏清源。

大约是要从这二人之中,遴选出都水监官。

皇上的这次选择,仿若一道隐晦却关键的旨意,大约能折射出他心中储君的人选,所以备受朝臣瞩目!

洞天客栈后院一处幽僻包房。

“若翟亭能揽下都水监一职,对我有利,可我要如何做,才能不露痕迹推举他为都水监官?”

元煦在屏风这边沉默了一刻才缓缓开口:“承远王以为,翟亭比之苏清源,治水能力如何?”

赵翊略想了一会,回道:“各有千秋,不过苏清源在寻扬县做县令,那里依河而居......想必他的经验要多一些。”

“这就是了,”元煦微微点了一下头,“既然承远王也觉得苏清源要好一些,直接推举他就是了。”

赵翊微微蹙眉:“这样一来,岂不等于跟天下人说,我只能做臣,也甘愿做臣......”

说完顿了一顿,似是在斟酌措辞:“你让我与百官逆行,上了改革田税的折子得罪人,后又让我用往昔情分,说动皇上为老三开脱,现在还让我举荐老三的人去治河......实不相瞒,我有些看不明白。”

元煦语调平缓,不起波澜:“所谓用人不疑,你用来争位的筹码太少,但筹码少,也正是你的优势,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你要做的不是去争,而是去提醒,提醒皇帝,眼下,谁最适合做这大端的皇帝。”

没听到赵翊说话,元煦继而问道:“那我换种方式问,抛开争储之事,单论治水之才,你觉得谁最适合做这个都水监官?”

屏风另一侧沉默良久,才缓缓传来极简短的一句:“好,我知道了。”

......

令百官引颈以待的圣裁很快尘埃落定,谜底不出所猜,是苏清源。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四皇子赵翊推举的人竟也是苏清源。

百官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禁纷纷猜测,难道四皇子赵翊当真无心储位,只愿安心为臣?

知子莫若父,但老四推举苏清源的举动,却是连皇帝都大感意外。

“你能一心为朝廷计,为百姓计,朕心甚慰,难为你有这样一份胸怀。”

皇帝只不轻不重的一句客套夸奖,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意。

先前,皇帝下令让百官推选储君人选,众人大都倾向承安王,只因中间出了何铭一案,让承安王被皇帝冷落了一阵。

如今,苏清源顺利赴任后,朝野上下几乎笃定,皇帝颁布立承安王为储君的旨意,最迟就在这两三个月之间。

一时间,承安王府门口,又是一派门庭若市的场景。

......

元煦似是完全置身朝堂风云之外,更对立储大事浑不在意,只满心扑在筹备月底给江延舟的‘回礼’事上。

历经多日精心绘制,灯壁终于画完,元煦亲去船上安装布置,又回头嘱咐江延舟,让他当日天黑后再登船。

生平第一次主动这样邀约他人,元煦竟前所未有的紧张,一会担忧灯壁画的不够精美,一会又怕烟花不能及时燃放。

凌波仙子和叶潇儿劝慰他不必过分在意这些细节,说这二人相会,重中之重是彼此,‘人’才是关键。

“兰陵公虽穿粗布麻衣都难掩风流,光彩照人,但与恋人相约,在装扮一事上可不能马虎,我和郡主在想容阁给兰陵公定了一套锦衣,去赴约之前,兰陵公还是要好好换装打扮才对的。”

元煦并不看重装扮,但他不想辜负叶潇儿和凌波仙子的一片好意。

再者,若真能凭这个给江延舟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自己也会高兴。

想通此处便安下心来,任凭两人帮他收拾了大半天。

对镜看时好像有些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打扮,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夸张,细细端看,好像哪里都没什么大的变化,又确实比平日更加神采奕奕。

“二哥当真是天下难寻的美男子呢!”叶潇儿绕着元煦转了一圈,歪着头轻快笑道。

“若此刻兰陵公要在朱雀大街上走一遭,怕半个京城的人都要趴在窗户上争睹风采呢!”凌波仙子也打量着元煦,满目赞叹着笑道。

元煦也跟着一笑:“哪有你门说的那么夸张!”

“我们说的你大约不信,不过你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位情郎,怕他见到你,舌头打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凌波仙子调侃,元煦脸上一热,想到马上要去见江延舟,心内竟又紧张起来:

“今日多亏你们两个,我先去了,改天再郑重道谢。”

“怪不得人家说情之一字最能乱人心绪,”凌波仙子往窗下看了一眼,打趣笑道:

“兰陵公不会打算就这么走着去游船那里吧,这会儿可是散工时间,那些官吏也都是这个时候外出相聚的,你就这样走在大街上,不怕太招摇过市,被哪个有心人跟了梢去?”

元煦这才惊觉自己的疏忽,不禁自嘲的摇了摇头:“是我太大意了。”

“放心吧,我们早安排了马车,”叶潇儿上前一步接话道:“只吩咐他们把你送到游船附近,怎么样,是不是考虑的很周全?”

元煦展眉一笑,赞道:“确实周全!”

天色尚未彻底暗下来,瑟瑟秋风悄然拂过,在水面漾起层层涟漪。

一路上,元煦都忍不住揣度,江延舟看到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看到那些灯壁时,又会是什么反应......

在游船下徘徊了一会,元煦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揣着满心期待拾级登船。

刚踏上甲板,就听到船头位置有动静。

元煦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早猜到,按江延舟的性子,是绝不会有耐心真的等到天全黑下来的。

幸亏他没想着先点亮那些壁灯,否则自己准备的惊喜,就要提前被发现了。

他本想悄悄绕到江延舟身后,先给他一个惊喜,却忽然听到还有旁人在跟江延舟说话。

元煦眉头微蹙,当即屏息静听。

只听江延舟的声音传来:“舒妃信佛,怎么偏让你来这水仙湖上放灯给太后祈福?”

“水仙湖是上京第一大湖,且有仙人沐浴的传闻,她既信,我照办就是了!”

原来另一个人,竟是赵翊。

虽他跟赵翊是同盟,但彼此并无私交,想着大约是赵翊来这里放灯,两兄弟巧遇,寒暄两句就罢了。

元煦只隐在暗处,等他们把话说完。

谁知两人聊了这句家常,便把话题扯到他身上。

赵翊沉声道:“他说要助我,可这几次他给我出的主意......我觉得太过凶险,而且好像,都是在给老三做嫁衣,参劾他科考透题的刘其,也被老三的人弹劾流放了,我怀疑......”

赵翊没把话说完,但元煦又如何不知道他的未尽之意。

紧接着,江延舟的声音响起。

“皇上忌讳他参与党争,就是怕他太过聪明......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稳在我手心,想想在同州时,他也是这样,做的事到最后关头旁人才能看明白,据我所知,他这个人,并不擅长做阳奉阴违的事,想来他出的主意,并不会错。”

赵翊笑了一声:“看来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倒是对他有几分了解的。”

“那是当然,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反正多说几句好话就行了,咱们之前那么对他,他不还是原谅我了吗?”

听到这几句话,元煦只觉得大脑里的血液瞬间被抽空,他几乎有些听不清接下来的内容。

赵翊道:“那封信,你是怎么跟他解释的?”

“我就跟他说,是为了他好,我也确实是好心啊,皇上若知道他跟我在一起,难免想到他现在是给四哥你办事?”

“没有实证,皇上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是啊,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四哥不能让皇上这样猜忌,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元煦身体慢慢冷了下去,全身如泥塑一般僵硬,四肢关节都似乎失去了弯曲的能力。

“若他真的能助我成事,你准备怎么办,难道真的跟他回大樑?”

“他若能回大樑,我自然会寻个合适的理由,就说故土难离,父母难舍这种话,他只会自责给我带来两难的问题,绝不会怪我,自然就断了。”

“若他最后真的选择留在大端呢?”

“那等我真的不想跟他纠缠了,自然会找到合适的理由,这点四哥又不是不知道,我处理这种事,向来得心应手。”

赵翊只轻叹了一声:“希望你真的得心应手。”

元煦好像遭了雷击一般,耳边回荡起六门山上江延舟的信誓旦旦。

“你若决定常留大端,我们就光明正大在一起,你若要回大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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