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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include “37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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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吓到了,我心说不至于吧居然吓成那个狗样儿,正打算嘲笑的时候,问荆走过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拳。”

商陆在旁边用力鼓掌:“大快人心。”

常山白了他一眼,随后无奈地点点头:“现在想想确实是打得好,但我那时候哪儿挨过打啊,第一次被打居然就是被同学,气得我啊,当时就还手了。我们打得课桌都乱七八糟了,好多同学去叫了老师,几个老师才能把我们分开。我俩都是鼻青脸肿的,老师吓坏了,叫来了我们俩的家长。

“来的人是问荆他爸和我妈,老师让我俩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不想说是因为打架,所以说了瞎话。我骗大人说我只是摔倒了,问荆跟我一起摔倒了。结果问荆却把实话说了出来。说是他先动的手,因为我逮蛇吓唬女同学,他认为这种行为不对,所以没忍住揍了我一拳。

“问荆他爸估计是知道我爸妈是哪个单位的什么人物,一听是他儿子先动手,吓得就差给我们跪下了。我觉得问荆他看着他爸在别人面前这么卑躬屈膝,心里一定不痛快,所以看着我的眼神也充满敌意。我寻思着他爸也是逗,这件事儿怎么想都是我的不对,为什么是他要向我道歉呢。后来明白了那只是因为害怕我爸妈会报复他们,唉,都是后话了。

“当然了,结局是我妈当着问荆一家、所有老师、各种看热闹的同学的面儿,给我了一巴掌。好家伙,那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啊。然后她揪着我的耳朵去找那个被我吓了一跳的女同学,让我给人家跪下道歉,回来又让我给问荆跪下道谢……”

商陆没忍住笑出了声,而且是非常夸张地哈哈大笑。

常山没有生气,也跟着笑了两声:“我妈真的快被气死了,从那之后让我二哥监督我在学校的一举一动,只要我逃学,回家就是一顿揍。我的快乐没有了,所以我就怪问荆,都是因为他不配和我说瞎话,结果我俩都受罚了。真的,那次打架之后,老师罚我俩每天留校做卫生,烦得要死。

“但是那次之后问荆对我也不是爱答不理了,估计是不打不相识?他后来说是因为……就是他原本以为我是那种被家里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结果发现我在家里的地位也很低,就让他心里稍微平衡了点儿。我俩就成了放学做卫生小伙伴,离校之后就会去他家光影剧院吃个零食,夏天是冰棍儿,冬天是冰糖葫芦。

“本来……挺好的,但是那时候赶上国家要统一管理这些剧院,当时负责这一块儿的人是韩又军,就是小韩他爸。那人仗着爷爷辈儿是革命先驱,所以觉得别人都不敢动他,做事多少是有点儿肆无忌惮。不过我们那时也不懂,就只是觉得那人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他们要征收赵爷爷的光影剧院,要改成中视大剧院的分院,给体制里的人放松娱乐用。

“赵爷爷就是不肯,怎么都不签合同。我们啊,当时也小,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还傻巴呼儿地跟问荆一块儿玩儿呢,完全没发现他那时候穿的用的都越来越差。后来突然有天……我们再去光影剧院想去看个电影的时候,发现光影的招牌已经让人给拆下来了,韩又军站在剧院门口指挥着几个人和几个警察。

“我们几个小孩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站在旁边儿看热闹,结果看到有个担架被从剧院里面抬出来,赵爷爷……”

常山没能继续说下去,抬手捂住眼睛,沉默了许久。

商陆想起早上常山来电话时候说的那简短的几句话,问荆他爷就是不肯屈服,最后以死示威。原来那短短几句话背后,还蕴藏着这么多的细节。他不敢想象几岁的孩子要怎么去处理这种人间悲剧,但又觉得小孩子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也许很多复杂的心情,都是在常山他们成年之后,才后知后觉的。

商陆试探性地拍了拍常山的肩膀,然后单手举起酒杯,心情复杂地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赵总那时候也看到了吗?”

常山点点头:“小韩也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说真的我当时都看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荆也很木讷,就只是抱着他们家光影的招牌不肯撒手。哭得最厉害的就是小韩,他跟赵爷爷感情很深,而且小韩估计……比我们都要重情义,他那么怕他爸,但还是当着他爸的面儿扑到赵爷爷尸体上,又哭又喊的。

“韩又军当众把他儿子从尸体上拽下来揍了一顿,一边揍一边骂,骂小韩不是东西、给他丢脸、不想认他当儿子。然后他又命令他手下把光影的招牌和营业执照收走,问荆死活不肯撒手,也没哭也没喊,就是抱着不撒手,别人怎么打他也没用,甚至想直接把他给扛上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就是,非常的生气,非常生气,然后我就叫我朋友们一起冲上去,冲上去咬住那些对问荆动手的大人的手臂和大腿。具体细节我也忘了,反正应该是挺疯狂,我记得我嘴里都是血腥味儿。然后我……我好像还瞪了韩又军一眼,还骂了几句。呵,我也不记得我骂的什么了,但是韩又军的表情变得特别难看,就叫人撤了。

“我以为那次我做的事情肯定也会传到我爸妈耳朵里,以为那次我也死定了,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就把问荆连拉带拽地拖到我们家大院儿,驴唇不对马嘴地跟我两个哥哥说这个事儿,然后他们跑去机关里找爸妈,让我在家里好好陪着问荆。

“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解决的,反正莫名其妙就解决了,解决事情的那两天,我爸妈让问荆住我家,还替他把光影的营业执照给藏好了。后来问荆他爸妈登门来接他,听说他们得到了一套新房子,问荆他爸的新工作也找到了。问荆走的时候,想要把执照和招牌也带走,但是他爸……他爸砸了招牌,还差点儿把执照也撕了。

“想来他爸也是受够了吧,一边骂一边喊着说那个破剧院到底有什么好的,只会给他们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我就记得……问荆的眼睛里像是突然没了光,就是,高光?反正就是整个人看上去没了魂儿,比他爷爷死的那天还要崩溃。

“好在那天我哥他们都在,阻止了问荆他爸,把执照又抢了回来,还说什么、什么来着,遗嘱什么的,嘶,应该是赵爷爷死前留了遗书,上面写了光影留给赵问荆决定去留。那时候问荆是未成年,他做的决定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所以韩又军只能等到问荆成年了才能继续逼他把光影剧院转让。

“后来我听说是我爸妈出力让韩又军没办法逼迫一个小孩儿,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遗书,遗书上是不是真的写了让问荆来继承光影……也都无从考证了。”

商陆略感窒息地深吸一口气:“常总的父母,真的很……仗义。”

“他们本来就是看韩又军不爽,革命时代我们两家就不对付,所以就是不想让韩家得逞而已。”常山终于不再捂着脸,端起酒杯又一次一饮而尽。

商陆默默为他满上酒,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眼圈通红的样子:“不过,我也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总对自己的公司有如此执念了。但是这么看来,赵总应该会很记恨韩家吧?”

常山点点头。

“那我们跟韩处长……之前有合作的事?”商陆小心翼翼地问。

“反正问荆说他不在乎,唉,好在我们找的人是小韩。可能问荆也不讨厌小韩吧,毕竟那小子当初替问荆哭过丧。”

“这么看来,韩处长还真的是被家族束缚住了。”

“啧,是说呢。”常山满面愁容地说,“本来我们跟小韩的关系不怎么近,那小子自从那次给别人的爷爷哭丧之后,就不怎么跟我们玩儿了。还搬了家、转了学,估计是他爸妈管得更严了。后来听说他学习特别好,去的都是私立名校。我跟问荆一直都上的公立,二十年的同学。”

“你们连大学都是同一所啊……”商陆有些震惊,“虽然说是发小儿,你们这关系好得有点儿吓人。”

“吓人吗,你不羡慕?”常山笑了一声,“要是你小时候遇到蒲薤白,你难道不想跟他一直在一所学校?”

“想是想,但那是因为我喜……”在某方面异常迟钝的商陆同学终于意识到了又哪里不对劲,他震惊地看着常山,“等会儿,不是吧?”

“不是什么?”常山饶有兴致地看着商陆。

“可是你……可是赵总……可是你们不是直的吗?有老婆,有孩子……”商陆混乱地说着。

“是有点儿太直了,不然也就没有老婆孩子什么事儿了。”常山本来是想自我调侃的,但是说完,表情却有些痛苦。

商陆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他震惊得酒杯端到嘴边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喝,愣神了好久,弱弱地说:“赵总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喜、喜……就是,你那个什么,他的事。”商陆发现自己都没办法坦然地把“喜欢”这个词说出口。

“呵,感觉你是误会了什么。”常山笑了两声,有些苦涩地说,“反了,你说反了。”

“嚯,是赵总喜欢你!?”商陆差点儿从座位上掉下去,夸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啊?为什么?赵总是有哪里想不开!?”

“你特么的什么意思啊!?”常山一听这话,伤感都没有了,揪着商陆的头发质问,“是我不配吗?你觉得我不配还是怎么着?”

商陆也吼着说:“可是常总根本就不喜欢男的啊!不是所有的男的都能当同性恋的,不行就是不行啊!”

常山突然松开手,商陆这句话就像是戳中了常山的软肋一样。

“问荆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吧,所以他放弃得非常彻底。”常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但是怎么说呢,因为他放弃了,我反而……放不下了。”

这短短两句话,让商陆卷起了头脑风暴,他开始思考赵总的妻子和常总的前妻到底算什么,思考他们的儿女又算什么,骗婚、生子、支离破碎的家庭,这些词汇侵略了商陆的大脑,让他没办法再正视眼前的人。

常山叹了口气:“他放弃之后,就去找了个土豪的女儿结了婚,开始认真地经营家庭和公司。我反而浑浑噩噩,还骗自己艺术家都会过得很混乱,有段日子到处找人打炮。就有天,不小心,让一个炮友怀上了,就那么奉子成婚。”

“好家伙,比我想得还要堕落啊常总,我竟然觉得赵总为人比你正直无数倍啊。”商陆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吃到了这么个惊天巨瓜。

“原本就是啊,他比我正直,比我执着,比我有信念,一切的软实力他都具备。”

“到底是看上你的什么了啊!”商陆摊开手,“总不能是看上你家的权力了吧?”

“我怎么知道,我特么怎么知道,那蒲薤白是看上了你的什么了,总不能是看上你的脑子了吧?”

“好问题!”商陆笑了一声,沉思了一会儿,重复了一遍,“好问题啊……”

“我想过可能就是因为我俩作朋友的时间太长了,他把兄弟情误会成了别的意思。我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也知道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互相了解过头了,就会产生误会。”常山苦恼地揉了揉脑袋,“再加上我们还一起经历过……很多生死场面,有点儿像是那叫什么效应?”

“吊桥效应?”

“对对,对……啧,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决定这辈子只做朋友。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句恶心一点儿的话,他大概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常山再次长叹,“所以为了救他,别人会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这次就是因为这个,我让我二哥帮忙想办法,他想要趁机利用郑勇来实现目的,我也没有制止。结果,结果这次郑勇差点儿就丧命了,我也……该说是心里有愧吗。”

“有什么愧啊,这跟常总也没什么关系啊看起来。”商陆捋了捋思绪,“你也不过就是向哥哥求助而已,剩下的事情都是你哥干的啊。”

“计划又不是全都是他一个人制定的,我们也参与了啊。”

“行吧,那你要是这么说,我可能还会觉得常总好歹还有点儿良知?”商陆抱着双臂,“虽然良知一点儿用都没有。”

“良知没有用?”常山问。

商陆深呼吸了一下:“又不能当饭吃,只会给自己凭空添堵的东西,当然没用。”

“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吧?”常山露出笑意。

“想多了,”商陆端起酒杯润了润喉,“我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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