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则几乎是瞬间便有了答案，刚想开口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嘴唇几次开合，最后支支吾吾道：“手...你的手伤，不能做...”

季时泽俯身下来，手肘撑在方以则两边，似乎终于相信那晚方以则说的被人诓骗才看的话，“小则，那种事情除了正常姿势，还有别的。”

方以则茫然，转动了两下眼球。

季时泽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直接抱着方以则在床上打了个滚。

结实坐在季时泽腰上的方以则被吓了个不清，这个样子的体位，就算他以前没见过，但感受到身下坚硬的触感，大概也能猜出季时泽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灯，我先关灯。”方以则脸颊通红。

虽然他很好奇做这种事情时季时泽会是什么表情，但这好奇最后还是没能战胜庞大的羞耻心。

方以则正想从季时泽身上下来，还没开始动作，就被季时泽抓住了手腕。

他不敢用力去挣，怕加重季时泽的手伤，最后无法，只好继续坐在季时泽身上，听季时泽把话说完。

“关了灯，你怎么套得上？”季时泽很认真地在发问。

方以则砰地一声，炸了！

“谁说了要帮你!自己套！”方以则脸红得快滴血。

“我手伤。”季时泽淡淡开口。

方以则：？

方以则现在终于懂了当时他看的情景剧视频的标题：男人的劣根性。

之后的对话方以则完败。

一句手伤，方以则恨不得把所有的事前准备都替季时泽做了。

“放太少了。”季时泽沉声开口，“之后会疼。”

“我知道。”方以则往下伸手努力往里探，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抽气声和喘息混杂在一起：“我在努力了。”

时间慢慢悠悠地走着，季时泽像是终于看不下去，抬手去圈方以则的腰。

“别动，我自己弄！”方以则几乎在瞬间喊道。

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自觉受不了任何一点多余的刺激。

方以则想阻止季时泽的动作，但现在的场面显然已经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手...停下来...”方以则喘息，努力用空出的那只手去抓季时泽的手腕。

季时泽看了眼腰间衣服上的黏腻，笑道：“还停？”

“手伤...”方以则小声提醒。

“这点动作不会加重的，小则。”季时泽轻笑，随意在衣服上擦干手指，箍住方以则的腰往上抬，开口问道：“薛定谔的猫，知道吗？”

方以则难以置信睁圆眼。

还没骂出口的话语在下一秒变成了一段不成调的气音，方以则眼眶里瞬间盛满了水汽。

一场情/事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

刺眼的阳光照得方以则睁不开眼睛，下一秒，一阵窸窣响声，刺目的光没了。

方以则半睁开眼，窗帘在刚才被季时泽拉上。

他浑身酸疼，迷糊开口：“你出去了？”

“嗯，去买了点东西。”季时泽道。

床头柜上是季时泽刚买回来的粥，上面插了根吸管，正合方以则的意，他现在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

季时泽把粥递到方以则嘴边，方以则张嘴，咬着吸管凑合喝了两口，虽然弄了一晚上很饿，但是身下还是疼的，所以连吃饭的欲望都不再强烈。

“饱了？”季时泽看了眼还剩大半的粥。

“嗯。”方以则去拿手机，迷糊应着。

“那继续吧。”季时泽轻声开口。

？

方以则没反应过来。

战队大群里有新消息，方以则下意识点进去看，时间是今天上午。

【赵宇（夺冠版）：我们准备回来了！@方以则，感恩，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

【free：转账20000元。】

【free：@赵宇（夺冠版）去续租，多玩两天再回。】

方以则熄了屏，手指哆哆嗦嗦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抬手捂住了眼睛。

不想面对。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方以则无气又无力开口。

“那你太小瞧人了。”季时泽淡淡回。

只一瞬间，方以则感觉才停歇不久的疼痛又找上了他。

“东西应该不够用了吧。”方以则在昨晚漫长又混沌的记忆里努力找着救命稻草。

季时泽点头。

方以则升起了一丝希望。

“所以今早我去买了。”季时泽开口，把黑色袋子拎到床边。

不大的一堆东西像嗷嗷待哺的一群猛兽，让方以则全身一僵。

耳边再次响起熟悉的解袋子声音，季时泽的样子很轻柔，话音里甚至带着些许体贴。

“时间很多，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

两天后，赵宇红光满面出现在训练室，见方以则进门，忙邀人到沙发上坐下，把他们这几天的旅行纪念品一一塞给方以则。

“以则，你眼光太好了，那个地方真的很好玩，我打算战队下次团建就定那里。”赵宇把脸上的褶皱都笑出来了，“我们好久没玩得这么尽兴了。”

“玩得开心就好。”方以则非常官方的回话。

让他笑是笑不出来的，甚至如果有时光机的话，方以则甚至想戴上面罩默不作声嘎掉当晚在车上收掉季时泽手机的他自己。

方以则看了眼坐在电竞椅上全神贯注玩手机的季时泽，口腔的括约肌似乎又疼了起来。

他很少会对人定义中等以下的评价。

但床上的季时泽,真的不是人。

赵宇接了个电话，径直出了门，训练室又只剩下他和季时泽两人。

方以则几乎是瞬间便从沙发站起身，跟着赵宇的步子就往门口迈。

“去哪？”季时泽抬眼。

明明季时泽没有动作，方以则却在这一句话后，步子僵在了原地。

“倒水。”方以则喉结滚动，小声开口。

二、两、俩这几个字，在方以则眼里，跟悬在他头上的定时炸弹无异。

网吧、家里、场馆休息室和季时泽房间，他似乎都没能逃过这个万恶的数字。

“我这里有水。”季时泽放下手机，抬手指了指他桌上的水，开口：“过来。”

方以则不情愿地转身，把一步拆成了三步，缓慢地挪到季时泽身边。

没等季时泽开口，方以则率先低头，耳根通红喊道：“前几天我很喜欢，但请你节制！”

季时泽手停在半空，闻言笑了声：“怎样算节制？把套减半？”

方以则脸憋得通红：“减半不还是很多。”

天知道他们这几天到底用了多少。

“前几天弄疼了？”季时泽声音轻下来。

方以则点了个半头。

之所以只点了一半，一半是因为疼，但另一半确实挺舒服的。

感受到落在脑袋上的手从头顶一路抚到颈间，方以则歪头把他自己埋进季时泽怀里。

好像是从确立关系以来，他就异常喜欢季时泽这样抱他。

四周被人严密包裹着，因为没有空隙，所以不管走哪个方向，走到何处，都不会掉下去。

“抱歉，我下次注意。”季时泽轻声道。

其实也不是特别疼的，方以则想着，又往季时泽怀里钻了钻。

门边传来一阵声响，随后就是赵宇大嗓门的一声。

赵宇左脚刚跨进训练室，下一秒又退了回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经理，手捂错地方了。”方以则开口，他从季时泽怀里退出来，虽然很贪恋季时泽怀里的温度，但还是不太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亲密的事。

赵宇捂着眼，唯独把眼球那处露了出来，眨眼和方以则对视，笑道：“你们继续，我没看，捂着眼呢。”

“经理，你现在很像在掩耳盗铃。”方以则起身，拉过椅子在季时泽旁边坐下。

预想中的激/情/戏没看见，赵宇也不尴尬，抬脚进了训练室，宣布他刚得知的新消息。

“刚官方打电话给我，说明天他们要组织一场直播，每个战队都得派一名队员去参加，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刚拿到MVP的以则你去合适。”赵宇开口，“现在官方工作人员就在一楼等着队员登记，麻烦以则你跑一趟去签个名。”

方以则没动，表情为难。

明天就是季时泽跟医生预约好做手术的时间。

赵宇又道：“凌辰溪度假后就坐飞机回a市了，一个星期后才回来；辛羽也回家看望父母去了，再加上明天的直播很大可能会有1v1solo对战，free现在的手腕状态我也不敢让他去，所以——”

方以则懂了，点点头开口：“行，那我现在下楼去签名。”

看着方以则出门后，季时泽看了眼手机日历：“明天我得去做手术，没法跟车，小则那边你多帮我看着。”

“知道。”赵宇开口：“以则这几年愈发成熟稳重，明天官方直播应该出不了大问题。”赵宇顿道：“至于你担忧会出现的那个人，我会提前避开的，保证让他见不了以则。”

“谢了。”季时泽道。

“不过，你手术为什么非得约在以则不在的时候？”赵宇问出了他心里最没想通的事情，如果不是官方的直播正好安排在明天，赵宇下一秒就要联系其他人，按季时泽的意思在明天给方以则找点其它事情做。

赵宇道：“别人进手术室，巴不得亲朋好友三五成群把病床围个严严实实。你倒好，这么乐意成个独行侠。”

季时泽揉了揉手腕，似乎已经适应这种似有若无的刺痛，轻声开口：“他连看我打封闭都会伤心，怎么能让他再失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