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可能是一路上并没有有异议的缘故,这辆低调的库利南丝滑的回到了原本属于它的位置。
是的,陆仁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毫无准备的跟着沈关裴到家了。
所以他盯着窗外都看了些什么。
这不是什么都没看进去吗?!
不然怎么可能都到别人家了才发现到别人家了。
陆仁幸默默地碎成了一块一块。
他坚强的没有承认这一点,浑身上下只有嘴硬。
不,就算这一点也也开始存疑了,毕竟目前红艳的唇色怎么看都是柔软的样子。
不过,都是男朋友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么想着陆仁幸又理直气壮起来。
只是。
“家中还有谁在吗?”
到男朋友家里是一回事,到男朋友家中见家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陆仁幸能说服自己第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确实还没有做好第二点的准备。
沈关裴下车,低头看了陆仁幸一眼,像是知道了陆仁幸在担心什么,淡淡的说:“是我自己的房子,就我自己住这。”
声音低沉,是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感觉,一想到这声音可能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陆仁幸的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了刚才搏斗的画面。
只感觉那声音沉沉地沉入了他的心里,耳朵痒痒的。
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若无其事地跟着下了车。
“是吗。”
“那邀请我进去看看?”
明明是要被邀请的一番,却做出了一番主人的姿态。
沈关裴看着这幅姿态的陆仁幸,原本沉闷压抑的心情终究是消散如烟了。
只感觉现在的陆仁幸就像一只爪牙舞爪的小兽,看似嗷呜嗷呜的宣誓,但还是带着可爱。
将过去的阴影抛在过去,人果然还是需要活在当下的。
他抬腿,迈进了阳光下。
有谁会不喜欢一本正经龇牙咧嘴的小兽呢。明明奶呼呼的,但还是想用柔软的肚皮来安慰你。
唔,这个比喻不太对。
最终收获到的不是贴贴,而是小兽龇着小虎牙试图唤起猎人的血性。
沈关裴摇了摇头,心中暗叹。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陆仁幸了,明明有些时候很有距离感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想要保持距离。
但有时候却莫名的大胆,似乎将所谓的循序渐进都给抛到了一边。
莫非陆仁幸就吃这一套?
沈关裴忍不住这么想。
他轻瞥一眼昂首挺胸的陆仁幸,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试试。
“不愧是沈总啊。
”陆仁幸“登堂入室”,发出了感叹。
“要喝点什么?”沈关裴问道,但没等陆仁幸回答,就已经取出了一只红酒置于身旁。
他取出了一支水晶高脚杯,用细绒布轻拭杯壁。
剔透的弧线在光线下流转。杯腹恰似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沈关裴指节轻扣杯梗,陆仁幸能听见清越的泛音在空气中震颤。
“可以尝尝那红酒吗?”陆仁幸懂事地回答。
“当然。”沈关裴轻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了红酒。
银质海马刀划开铅封,软木塞发出天鹅绒般的叹息。暗红丝绸包裹的瓶身斜倾四十五度,令沉睡的琼浆沿着水晶杯壁蜿蜒而下,如同深秋枫叶飘落静潭,激起一圈圈令人沉醉的涟漪。
沈关裴将酒液注入醒酒器,酒液在空气中与氧气跳起了探戈。时间在此刻成为调香师,将黑醋栗的俏皮、雪松的深邃与松露的奢靡层层拆解。杯口氤氲的雾气里,陆仁幸不知道年份的不知名红酒正在苏醒。
这一刻的沈关裴在陆仁幸眼中似乎在发着光。
明明是随性的姿态,竟然散发出了在觥筹交错宴会中成为视线焦点的魅力。
他执杯迎着窗边带着暖意的光,酒液边缘泛着石榴石的光晕。倾斜杯身时,挂杯的泪痕在杯壁写下行云流水的诗篇,每一道弧线都在诉说葡萄藤沐浴过的日月星辰。
沈关裴端着高脚杯靠近,将其递给了陆仁幸。
他低垂着眼,睫羽微颤,陆仁幸看不见他眼底的神色,只感觉对方身上似乎还带着些脆弱的气息。
但只是眨眨眼,便再也感受不到了。
似乎只是错觉。
“那么,Cheers!”沈关裴手中的高脚杯微倾,玻璃之间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像清晨的露珠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缓缓消散。
杯中的红酒随着惯性在杯中晃荡,像是要借此逃脱束缚。但来回荡了两圈,在和空气的水乳交融中还是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最终静静地在杯底安静下来。
陆仁幸轻抿了一口酒,还没细细品味就被迫抬起了头。
他诧异地顺着那手的力道抬头,却看见沈关裴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然后他就看见沈关裴一手把着他的下巴,一手将那高脚杯置于嘴边,喝了一口酒。
陆仁幸意识到了什么。
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
他收获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吻。
“果然,这酒还是要充分醒开才行。”一吻即闭,两个人的脑袋分开,沈关裴收回了抵着陆仁幸下巴的手,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笑。
说着他退后了一步,似乎就是想要报复陆仁幸之前的行动。
这个时候的沈关裴格外鲜活。
说起来似乎沈关裴做出那个动作花了很长时间,但其实就是一瞬的事情。
快到虽然陆仁幸猜出了沈关裴可能要做什么,但实际行动中却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而最直接的外在表现就是,几滴红酒在两人搏斗中脱离了两人的共同掌控,趁着空隙拥抱了自由。
自由的在陆仁幸浅色的衬衫下留下了鲜艳的痕迹。
陆仁幸突然觉得自己手上的高脚杯中的红色也格外鲜红。
就是有些太满了。
这一点不太好。
你看,沈总都已经干了一大口了,自己作为一个小职员还能怎么样呢。
不是只能奉陪到底了吗?
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陆仁幸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报复。
即使这报复毫无道理可言。
眼见着沈关裴要退开,他起身揽住了他的脖子,但动作毫不客气,近乎绞杀,差点将沈关裴带的一个踉跄。
呼吸交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陆仁幸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沈关裴的脸颊,沈关裴原本略带诧异的神色竟染上了一丝紧张。
陆仁幸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向着沈关裴调笑。
“像刚才那样,有些浪费这样的好酒了吧。”
“已经被喝入腹中的酒,怎么也说不上浪费的。”沈关裴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好以闲暇地等着陆仁幸后面的动作。
“是吗?”陆仁幸手中的高脚杯轻微晃动,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度。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酒都还没有醒开吧。”
“优质的红酒也值得……的更加充分吧。”酒红的液体在杯中荡漾,却又撞上杯壁,泛起轻微的涟漪。
沈关裴挑眉,他想他知道陆仁幸想要干什么了。
他瞥了一眼陆仁幸手中所谓还没有完全醒开的酒。
调笑道:“那要来试试吗?”
试试就试试,既然对方都已经邀请了,陆仁幸自然就不客气了。
他仰头,杯中的液体缓缓划入口中。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沈关裴已经挣脱了他的束缚,将他按在了沙发上。
沈关裴向前俯身,单膝抵着沙发的边缘,让陆仁幸无处可逃。
他轻吻了一下陆仁幸的嘴角,划过他饱满而红润的唇,然后就像是觉醒了的饿狼,长驱直入,肆意掠夺资源。
陆仁幸作为新一次战斗的发起者,陆仁幸自然没有要逃避的想法。
沈关裴的这种霸权行为毫无疑问会迎来反抗,陆仁幸环上沈关裴的身子,两个人贴的愈发靠近。
但比起在车中的激烈,这一次两人的动作都变得轻柔了许多。
毕竟,不可以“浪费。”
原本手中的杯子早已被丢到了一边。
带着果香的红酒在两人的你来我往中充分激发了其原本的香气,但两人都沉浸在让对方认输的搏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香气,混合着他们的呼吸,仿佛将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醉人的暧昧。
他们的动作并不激烈,却充满了压抑的张力,仿佛每一次触碰都在点燃某种即将失控的情绪。
也许他们应该停下来的。
但随着呼吸的交错,对视之间,原本休战的信号被压抑了下去,双方又发起了新的冲锋。
既然已经是男朋友了,那么再近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陆仁幸原本置于沈关裴身后的手愈发用力,一个扭身,两个人顿时换了位置。
沈关裴半倚在沙发上,带头冲锋的主帅一时间没有发现战场已经转移。
直至他发现对方的动作愈发放肆起来。
当优秀的主帅意识到战场主题变更的时候,陆仁幸原本出其不意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这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一场没有什么间歇旷世持久的战斗还是消耗了陆仁幸的体力,但就算现在有些晕乎乎的,他也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