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队伍就要出发了。
予期这次出行格外低调、一切从简。
当然不论高调还是低调,也都不是他本人的意思。
随从本来是只带了慧择一人。只是慧择被无人察觉地替换成了施落。
施落顶着张婉婉的躯壳,一身轻纱质地的服饰站在这寒冬里,半挽起的长发,风吹动那散落的几缕美丽的不可方物。
她与予期对立而站,周围的人行色匆匆,忙碌地准备出发,而她这幅样子只落在了予期的眼底。
施落,“好看吗?”
予期,“你不冷吗?我们上车吧。”
施落撇撇嘴,“怎么会冷,我又不是你。”
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别人都不与他们共乘。
马车不大,即使这样两人也相隔甚远,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是携带了大量取暖的,治病的物资。
人员都安排的紧凑,像予期这样的已经是十分优待了。
行路中,也不是有意偷听。
予期听到窸窸窣窣人言议论的声音。
“这一路辛苦,怎的叫他与我们一路同行?这也不敢怠慢,行事也多有不便的。”
“听闻这位大公子从西出回来的,精通西出医术,是以才叫他与我们同行。”
“原来是这样......”
予期,“......”
两个马车相隔不近,又有行车的声音,那些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的交谈会被这两个听到。
施落,“哦,要靠你治病救人了哦。”
平静的语气,却让予期听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予期,“......”
一路都在赶路,不比之前予期坐车时的舒适。他是真觉得难受,反观施落,打坐似地坐在那里,波澜不惊,车的晃动都不会波及到他,依旧稳如泰山。
闭着双眼的施落淡淡开口,“不如你躺一会儿。”
这马车虽不豪华但也能躺下,稍作休息。
许是察觉到了予期的坐立难安,施落已经算是关心了。
“不用。”说话之中都透露出一丝痛苦。
施落大概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做逞强,就不再理会,自顾自闭目养神,他的存在与周围都存在着一丝隔阂,显现出不真切的岁月静好。
终于,队伍停了下来,准备原地修整,休息一晚。
此时正是经过一个驿站,不过这个驿站是个小站,队伍里还是会有人需要露天搭棚休息,予期两人自然是不用。已经有人安排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引予期两人进去,提供出此地最好的房间,还一直道歉是他们招待不周。之前总是在京都,在家中,就完全察觉不到这些差别,明明都是人,却因为身份的不同,而产生天堑般的鸿沟,天地之差。
看着那些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服侍他们,予期在他们走后,忍不住说,“觉得很可怜。”
施落在房间内踱步,很好奇这里的一切,觉得新鲜,听到之后看向予期。
“嗯?”施落愣了一瞬,又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世人皆可怜。”
说完施落指指床铺,“你去睡吧,我不需要休息。”
予期是真的有些累,似乎是从未这样累过,不多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
烛光之下阴影交错,看不清施落真实的神情,施落缓缓回头看着已经熟睡的予期,勾勾嘴角,“无神大人?真的睡着了啊?这样的防备心,会不会太弱了一点呢?”
予期自然没有给出答复,只是在睡梦中似乎是梦到了什么,轻微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