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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开诚布公尽相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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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姑姑不见有一日,纾纾纳闷,自坐在桌边制衣。

岑湜昨日亲去捉魏彦韬下狱,连夜提审,早晨归来时精神萎靡,倒头就睡。

午后醒来,饥肠辘辘,他摸着肚子下榻寻食。撩开帘帐,有两人正低头捏针穿线。

“娘子看看我这针脚?”

“比我好,姑姑。”

纾纾闻他起身,回头浅笑:“大人饿否?”

桌上铺着几张皮草,剪子线头零散放着,她草草将长发束在脑后,素脸瑕净。

岑湜抬脚欲走,那苗姑姑忽立身直直跪倒,叩首道:“奴婢拜见陛下。”

她怎么?

岑湜站定,狐疑望向纾纾。

“莫将军已全部告知。”她解释道,随后扶起苗姑姑,“您请起,只此一次,往后称呼陈大人即可。”

“是。”遂出门向东。

“她去做饭了。”纾纾站起拉过他身子。

虎口一张,合拢缩进,一拃、两拃,肩背、颈口、腰身、臂长,仔细丈量。

岑湜弯眉一笑,“你是在给我做衣裳?”

“是。”她将他胸襟用十指垫摸,“您清瘦许多。”

感她十指柔软,岑湜揽过她腰臀倾身要吻,“怎么,发馋?”。

“正经些。”纾纾蹙眉别头,轻语道:“原先我不想让苗姑姑知道你我如此亲密,还有一层。她是莫老将军夫人的侍女,且养育莫偃戈长大,视他为亲子。若是知道你我关系,爱子心切,怕对你不利。我与莫偃戈谈清后,她一日不见人影,今天出现时已知全部原委,足见两人之亲密。本想替你隐瞒身份,也是不行了。”

“嗯,明白。”岑湜握住她双手扶身入座,反笑道:“难道她还能伤我不成?”

“少一个人知道你身份便多一分安全,你秘密出京这么久,带的护卫又不够,怎知暗里有无谁动作?定王在本州还有魏彦韬的眼线。虽已下狱,但仍不可不防。看不见的地方,最是难测。”

“纾纾如此惦记我,在下十分欢喜。”岑湜忍不住将手中柔荑送至唇边一吻,“你放心,我的告身鱼符皆是朝廷真印,除非定王本人前来,谁也认不出弄虚作假。再说,莫少将军还在。”

纾纾白他一眼,嗔道:“你倒宽心。我唯恐你猜忌莫家,姑姑与莫老将军的关系也近,若是透露给他行踪,杀你岂不易如反掌?”

“哟!你连这层都已想到?我若真如此猜忌,你确实应当替我瞒她。”

纾纾又拿起针线,轻轻一扎,“看来你也不猜忌,都说帝王多疑,你原先那样行事,不怪我误会。”

“是是是,都是在下的错。”岑湜抢去她手里物什,惜责道:“别做了,我不缺这一件,肚子这般大,我心疼。”

“您是大忙人,我清闲得很。这是缨缨拿的上好雅牛皮,怎么也得给它做好。”纾纾笃定点头,将皮毛理了又理。

岑湜将嘴一撇,“原是怕伤姐姐心意,与我无甚关系。”

他一脸不快,耷眉垂眼。

“真不要?”纾纾佯抱起皮张欲走,“那我做给莫少将军。”

“你敢?”岑湜手疾眼快将东西一抄,“不做给我替我量什么身。小心眼儿,说一句都不成。”

“都说孕妇脾气不好,我看孩子该长在你腹中。”纾纾哭笑不得,肩头一耸,娇俏可爱。

岑湜温柔看着她,眼中蜜意浓情,一时忘怀,默默望着,久久不敢惊动。

从前焦美人还在时,衣物多为亲手制作,岑湜也拿起一根针在眼前端详,“幼时我同母亲缝制过衣裳,不知现在还记不记得。”

他仿着纾纾模样用力往皮革上一刺,针身弯曲,险些崩断。一惊,慌忙松手。

“你捏得再往下些,只上头用力,怎能不弯?”

“是,我愚笨。”他做起努力姿态继续尝试。

两人手臂引推,一里一外,倒真像一双眷侣。

“对了,莫少将军有无告诉你,我们和缨缨的一年之约?”

“呈图的时候说过一些,我觉得有几分可行。”

“你还不知道他的心思罢?”纾纾停手,将针扎入针包。

她侧身向岑湜,膝盖相欺,“他心中有大抱负,颇有前朝武帝胸怀。”

岑湜垂眸一忖,微微笑道:“这才是我大巍男儿应有的高远志向,他青春正好,早生晚生,或许都未有这个条件。若我能保大巍十年后人丁兴旺、仓廪充实,有生之年必实现他之所愿。”

“好。”纾纾握住他双手,心中欣慰,“得此大将乃陛下之幸。”

岑湜轻叹:“在下惭愧,我野心不大,守此疆土,百姓安居乐业,已是我最大所求。”

“那正好。”纾纾念头一动,“巧月家似有冤情,也关乎朝廷税赋,你审魏彦韬时记得多问几句。若要证人,请温圻去她家即可。”

“纾纾大才。”岑湜挑眉长笑,“我得你辅佐也是三世之幸!”

***

这一日午后难得闲暇,两人同眠小憩,纾纾忽梦见大雪纷飞、红笼爆竹景象,想起不久后即是年关,卓怜袖此时怕已经张罗起来,各宫都在等着腊赐添福。她倒是想起一事,急叫岑湜起身。

自从罕罗回来,杨氏兄弟被安排巡护司马府,兢兢业业,未有懈怠。

两人听召而来,立在院子里等纾纾发话。

她身子沉,岑湜搬过一张榻安顿好,便坐在一旁吃茶。

“之前,我与你们兄弟俩的君子之约,还欠着没有还清,眼下能主事的人来了,今日便把你们的事结清。”她意指岑湜,“这位你们也认识,是上京来的高官,他人脉颇广,已替你们问好,若是想回家过年,抓紧些,年前也能把户籍的事办妥。你们看,意下如何?”

杨屹听后一言不发,杨岘见兄长没有动作,也沉默站着。

这阵子观纾纾与人来往,他们也没弄懂夫人到底是谁的情人,现下好像又换了,似乎比莫将军地位更高。

杨屹在心里计较一番:虽得了五十金能安稳过上十年好日子,但夫人既有替他们兄弟更换奴籍的本事,此俊美男子又是官家派下的人,背后势力必定雄厚。欲求一生荣华富贵,不如赌上一把,拜个好码头。

他弯膝一跪,嘶哑喉咙道:“多谢夫人,多谢上官。我们兄弟二人若能脱奴籍,皆是拜两位所赐。我俩是武夫,从前在□□上为各路贵人杀人截货,只要有钱,都能办事。这几月跟着夫人,吃得饱穿得暖,没有性命之忧,也不必劳苦奔波,好久没过过这样人模人样在太阳下行走的日子。”

他顿了顿,拉住弟弟撞额一叩,“换籍的事,我们不着急。但求夫人和上官,若是不嫌我们兄弟武功平平,不如就正式招揽做护卫,没有那等期限,不知夫人是否满意?”

两人缓缓将头抬起,恳切看着阶上二人。

纾纾原未想这么多,只道体谅他们兄弟在外漂泊,早些放人归家。经杨屹这么一说,她倒想起他们曾经的活计,与京中腌臜暗阴之处颇有交集,或许,他们还有另一番用途。

她瞟一眼岑湜,他正闭目养神,似乎事不关己。

“二位请起。我当初与二位结交,也是看你们不似平常杀手,虽为权贵猎金,却有一副江湖游侠的义胆。如今我身在司马府,明处是没有危险的。按理你们兄弟俩的要求,我属实办不到。但......”她揉了揉脑筋,沉吟道:“我猜你们也看得出,我身边明枪暗箭,并不太平。不是我不相信二位,若真想留下,你们还得干过去你们擅长的。”

杨屹杨岘多年来在暗处活动,跟踪、刺探、谋杀的功夫比官府侍卫强得多。纾纾想岑湜虽是秘访,但陛下不上朝怎么也瞒不了多久,难保行踪不会暴露。

“我就直接问了。当初悬赏我的到底是谁?”

杨屹吃惊,“您不是知道么?”

纾纾歉然低笑,“实不相瞒,我也是耍诈。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难道你们还能回去做那赏金杀手?”

杨岘率先摇头。见此情况,杨屹也只好实话实说:“当初买家令我们跟踪的是名男子,后发现此人又在跟踪夫人您,过宣城时我向买家报过一次消息,他就将任务更换成绑架夫人回京。至于他的身份,虽蒙着面,但我认识,他在道上很有名,经常发布任务,全名王庸。”

这个名字倒从未听过,纾纾皱起眉头。

“夫人莫急,此人乃京兆尹张泽启的管家。”

岑湜将眼微微一睁。纾纾觉察,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他以前还发过什么任务,你可听说过?”

这次杨岘回答:“我们出京之前就有一次,我记得是在京中散播已故淑妃之死有关的妖邪言论,但这种活儿我们杀手一般不接,也便宜,懒得接。”

竟是他做的?岑湜比纾纾反应还快,腾身站起,咬牙在廊下踱了几步,竖眉冷眼,显是气极。

杨氏兄弟一开始跟踪的自然是骆昀徵,她逃出宫当日,骆昀徵就从东市卖牲畜的牙人那里打听到纾纾购了一匹毛驴出城。尔后一路尾随。杨屹杨岘又跟在他后头。

如此说来,张泽启很可能是宗室派的人,藏得挺深,从未听父亲和岑湜提过。

“谢谢告知。”纾纾颔首。

片刻,岑湜站定,又坐回原位假寐。

她重新开口:“我给二位时间想清楚,若想留在我身边,需得重回月光下做暗卫,也并不如你们所想的毫无性命之忧。但是俸钱给足,换籍的事也绝不拖拉。”

不知宗室的人有无摸到岑湜行踪,定王虽然草包,但他手下都是他爹留下的幕僚,个个老谋深算,不可能不知道岑湜覆灭宗室派的决心,必诛之。

既然起兵造反尚不成气候,但暗地里刺杀并无不可。再者,杨屹杨岘这条单线断了,说不准张泽启已在京城重新悬赏杀手寻她,若有两拨人一同找到悬平镇......

纾纾沉思之际,杨岘在观察慵懒坐在廊下的岑湜:玉面修容,闲散中透出一股自命不凡。

濋州的天气比京城温暖,此时仍在暮秋,忽一阵萧索凉风吹来,岑湜右腿微微一颤。他起得潦草,穿得并不厚实。

杨岘突然作揖把额头磕得嘣响,“在下想好了,就跟随夫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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