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正清,繁星遍布冬月天,寒风不袭杨柳枝,浮光大醮的初赛同样即将要在沉沉夜色中落幕了。
“怎么样,我的厨艺是不是比肩言墨你们家那什么阁里的大厨了。”云逸尘自信抹鼻,嘴巴翘上了天。
上官言墨捧场鼓掌:“那肯定,要是有机会云兄你一定要来指导他们厨艺。”
江华年拍了拍吃撑的小肚皮:“云兄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啊?”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云逸尘再次自信。
兰溪云出奇的没有怼云逸尘,而是在等待天破晓的同时默默蹦出一句:“初赛要结束了。”
“我们排名都稳稳的谁管他呢。”逍遥子吃饱喝足,直直躺在草地上准备睡觉。
云逸尘毫不在意,同样懒洋洋的倒地:“对啊这排名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萧祈安肯定是第一。”
“好像不是。”江一弦伸出手指遥指雾穹森林中央的石碑,“第一好像是……二皇子?”
云逸尘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起,这里的故事线也变了:“为什么?”
“那萧祈安第几?”兰溪云将云逸尘的反应尽收眼底。
“第十。”江一弦眼睛往下扫。
江华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云兄你还记得那个李长青吗?会不会是他。”
“哦~有可能。”云逸尘再次缓缓躺下,闭目养神,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坐起身来。
“这里的剧情被改变了……”
“他又发什么疯?”兰溪云扶额。
江华年贴心的想要去量一量云逸尘的体温:“这天气这么冷,有可能发烧了。”
云逸尘欢呼完发现身边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样在看着他,他挠挠头:“没事没事,突然想到了开心的事。”
“好了好了云兄你就休息吧,今夜我们守着。”上官言墨掩扇偷笑。
云逸尘将相吟猛地插进雪地,银白剑域展开如罩子般将几人笼括在内:“不行,一起睡个好觉。”
“剑域还能这么用的吗?”江华年看呆。
“这叫物尽其用。”云逸尘,扭头就睡着了。
十里绸煌交错,夕日高枕山河,一夜平安无事的过去。
林中一阵阵锣声伴着顾晚舟清脆的男声传来:“初赛结束,请众参赛者离开雾穹森林。”
兰溪云第一个机灵的醒过来:“师尊的声音。”
他连连摇醒还在熟睡的众人:“该走了,初赛结束了。”
“我也没点叫醒服务啊。”云逸尘翻过身去,想要贪懒。
“诸位长老在出口等候你们。”在出口的顾晚舟此时很合时宜的补了一句。
云逸尘困意瞬间消散,他似箭般飞了出去:“兰溪云我先走了,你们别想我哦。”
兰溪云朝云逸尘翻了个白眼,回头继续进行叫醒服务:“起床了起床了。”
“诶,云兄呢?”江华年伸伸懒腰。
兰溪云指了指出口方向:“已经走了。”
江华年吓得惊醒,他眼眶微红:“怎么才一晚上云兄就走了,云兄你走的好惨啊 ??`”
兰溪云安慰道:“不是那个意思,少跟云逸尘学些有的没的。”
剩下几人陆陆续续醒来,稍微收拾一下也奔向了路口。
云逸尘到雾穹森林出口时碰上了敲锣打鼓的顾晚舟:“顾长老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对,我刚满十八岁。”顾晚舟垂手而立,宛若青松,倦懒感尽显举止之间。
云逸尘也没想到顾晚舟以迅雷不及百度之势一下子就接住了他的梗。
不服输的他直接一展歌喉:“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顾晚舟感到头大,这小子是个人物,幸好还没有去祸害人间:“算了算了,逗你的,快走吧,哦对了兰溪云他们呢?”
“他们在后面呢。”云逸尘扭头示意,“诺,说曹操曹操到,不说了我得先去找师尊了,拜拜。”
“嗯。”顾晚舟轻轻点头,随手一甩把锣鼓甩上树枝,斜身靠在树旁,额前清黑碎发还沾上几丝露珠,映衬出白皙的脸颊。
“师尊,我来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终于传入耳畔。
顾晚舟笑颜一水间,抬眸望向兰溪云:“溪云你做的很好。”
“嗯,但很累。”兰溪云毫不掩饰自己的委屈。
顾晚舟指节分明的素手搭上兰溪云的头,轻抚两下:“好了好了,初赛后会休息三天,我们好好休息。”
“好。”兰溪云眼中星光灿烂。
在一旁看戏的四人表示:
“这两人更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森林内是这般,森林外更不遑多让,云逸尘努力的挤过汹涌人群,不断左顾右盼想要找到沈时绥,最终就像是拜师那日一样,明明挤满人的演武场,就这么俨然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沈时绥身后是青山绵绵,眼前是云逸尘的笑意眷恋,那笑颜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入沈时绥的桃花眼,云逸尘从刚开始的徐步,到疾步,到奔跑,直冲向沈时绥。
“跑这么快干什么?”沈时绥怕云逸尘急匆匆地摔个狗啃泥。
云逸尘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一阵阵心疼涌上心头,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再多靠近一些师尊,再多一点,即使他被万人唾弃,但他的身边至少还有我。
“师尊,我回来了,我成功突破了,我……”云逸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原本一直紧绷精神的他,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沈时绥察觉到云逸尘的慌乱与急迫,不知如何安慰眼前人,只能试着伸手握紧云逸尘的手:“先回纤巧峰,去休息。”
“好。”云逸尘紊乱的思绪被沈时绥那一握彻底平静下来。
沈时绥见云逸尘低头安然,手就想要浅浅松开,不过云逸尘怎么可能让沈时绥如愿以偿,反手握住了沈时绥的手:“好累。”
沈时绥看云逸尘又恢复到那没脸没皮的状态,出手用力敲了一下云逸尘的脑袋:“放。”
云逸尘只好收手抚着脑袋,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跟在沈时绥身后:“师尊你和他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敲人脑袋。”
“因为某人总是当无赖。”沈时绥面无表情。
云逸尘悄悄吐舌,一滴清凉漫上舌尖,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师尊快看,下雪了。”
素雪晓纤凝,风追柳絮飞,漫天的雪纷然而又漠然,定格了雪中的一世三千,云逸尘是南方人,几乎没有机会见到雪,所以他异常兴奋。
沈时绥看云逸尘如此兴奋,心情也明朗起来,他撑开那把素白的油纸伞,抵住褪尽温度的冬雪,却抵不住云逸尘的巍巍红丝。
那一片万山朝雪,无言世间中,两人一伞,踏过了无数个千年。
今日运势: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