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绥把那枚护身玉佩拿给云逸尘后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去了。
这一场对弈,不知觉竟打了半日,云逸尘把那紫红色的玉佩收入锦囊,往身上涂起了伤药。
“萧祈安下手还真是重。但是我好像把人家打晕了来着。”云逸尘吃痛着想。
“哎呀管他的,我打他一定有我的道理,他活该,嘶~痛死我了。”云逸尘揉了揉自己的腰。
“灵泽还是得练啊。”他愈发看清了自己与萧祈安的差距,“要不是刚刚耍了一个小聪明,倒地上的就是我了。”
云逸尘停下涂药动作,又将相吟拔出,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武痴,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服气亦或是什么,他就是不想输,也不想让沈时绥输。
纤巧峰上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丝丝飞雨落中,一人藏锋其中,沈时绥独驻阁楼上望着雨中那人。
或许,这就是他当时毅然说出云逸尘的缘由,指下轻抚雨珠,沈时绥纵身跃下:“云逸尘,专心。”
“好。”那不合时宜的雷再没降下过,似是为了不去打扰两人,云逸尘手上动作愈发熟练。
倏忽间沈时绥看着云逸尘一招一式发现了灵力的躁动,他迅速拉开距离。
“师尊你怎么?”云逸尘不解身边人那退后的动作。
天上阴霾剧增,惊涛雷声由远及近,“不应该啊,我有护体法器了。”云逸尘来不及思考,响雷炸开,一口鲜血喷出。
那雷竟是奔着他来的,直穿过护体法器的屏障,无端的一股,他体内的灵气同极致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这是天雷,坐立屏息,调理灵运。”沈时绥语气点染上了几分急促,“你要入筑基境了。”
云逸尘就地打坐,八方灵气汇聚一处,一道无形的甲胄在云逸尘四周展开。
天雷滚滚,那是一阵可怕的灰暴,闪电不时撕开一片沉寂。
“筑基期雷劫怎么这么凶,我才刚跟萧祈安打完,就不能来迟点。”
眼前愈发模糊,他快支撑不住了,身后伤势撕裂,那来不及反应的第一道天雷,更是徒增一层负担。
他现在纯凭着意志力扛过一道又一道狂雷,道心紊乱。
“别急,这是最后一道天雷。”沈时绥没有办法阻止天劫,只能眼睁睁看着云逸尘伤势一点点加重。
云逸尘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乱了连理,眼看着心魔将出。
沈时绥突然想到什么抬手取出玉笛,吹出仙音缥缈世间,生得暖梦青鸟飞树梢。
云逸尘稳住了一载道心,那最后一道天雷也瞬时落下,一震静山河,激起万千雾气。
沈时绥伸手一挥,雾气被一扫而空,云逸尘正倒地不起。
他心悸愈盛,疾步走去,把云逸尘扶起,眼前人昏迷不醒,沈时绥慌了神,急忙取出大还丹,刚要喂去,就感到一丝灵气异动。
沈时绥看穿云逸尘的小把戏舒了一口气,他把手中药悄无声息的调换成石头,一把塞进云逸尘嘴里。
“嗯,嗯……”怀中人挣扎着起了身。
沈时绥冷视着云逸尘。
“师尊我错了。”云逸尘低下头,喘了口粗气,“没被雷劈死,也差点被自己皮死。”
沈时绥起身,拍去身上尘土,眉微微上挑:“试着感受一下。”
云逸尘兴奋的感受灵气的运转,那是更加畅通无阻的,周身被打通一样,全部感官敏感度都更上一层楼。
云逸尘本想试着运行一下霜天,但刚将灵气注入,脑中浑浊在一弹指一挥间占据意识高地,云逸尘没有征兆的倒下。
云逸尘只能大概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云逸尘……云逸尘。”
云逸尘睁开朦胧双眸,他躺在榻上,起身只感到一身的酸痛,这样的情况好像已是第二次了。
“终于醒了,小家伙,你倒是破了记录,才一个月让我见了你两次。”声音十分熟悉。
“是尹老来着,那这里就是医庐了。”
“劳尹老费心了,但我怎么突然晕过去了。”云逸尘揉了揉肩膀。
“你还好意思问?你们年轻人把握不好那个度,就知道一味使用灵力,一天灵力消耗过大,自然撑不住,还是得去磨练啊。”尹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云逸尘的左肩。
“现在……确实缺少经验,尹老,下山任务去哪接?”云逸尘转身下了床榻,两次战斗云逸尘都是拿命去拼,才勉强取胜。
但云逸尘十分清楚,这样子作战对身体带来的代价是相当大的,毕竟他现在已经被裹成木乃伊了。
“烟火阁,宗门主殿西侧百二十步距离,不过你伤势未好,给我好好待着。”尹老很头疼,怎么师父和徒弟都是一个性子,要强的很。
云逸尘假意答应,躺上床铺,盖上被子,尹老正要欣慰点点头:“这才对嘛……”
话音未落,云逸尘便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
“唉,我就知道,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尹老摆摆手,无奈地朝炼丹房走去。
云逸尘来到烟火阁,眼前是嘈杂一片,无数宗门弟子汇聚在一块像屏幕一样的石板前挑选着任务。
“我去,这还是古代吗?怎么这么高级?”
云逸尘定睛一看,正巧江华年和江一弦也在石板前挑着任务:“一弦,华年。”
两人闻声而去:“云兄,一个月没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可能不太好,刚刚死里逃生,命已经丢了半条。”云逸尘不愿再回忆起那悲伤的经历,特别是入嘴的石头。
“啊?云兄你怎么了?”江华年连忙发问。
“也没啥,就是被雷劈了两下。”云逸尘挠挠脑袋。
江华年思索:“好像有听说沈长老时不时会被雷劈,云兄你不会被牵连了吧……”
“不,没有。”云逸尘不假思索,“你们有什么心仪的任务吗?”
“有是有,不过要四个人,目前我们只有两人,云兄要来吗?”江华年边说边取出卷轴,“就是这个,京城戏子案。”
“做任务还有人数限制的吗?”
“当然了,这是甲等任务,条件当人苛刻了。”江华年又化成百事通。
“嗯,我也去,我得去熟悉一下京城。”云逸尘答应下来,他记得看小说时这个任务是萧祈安和主角团一起做的,看流程好像很容易,“不过算上我,现在也还少一人。”
“我,可以吗?”三人一齐抬眼,穿月白竹纹襕衫的少年已立在身前,墨色长发用羊脂玉冠松松束着,发尾垂至腰间青玉佩。
他眉如裁雪,眉峰微挑处隐着太液池冰棱的冷冽,眼尾微垂时却似浸了琉璃盏里的烛影,即使他行事低调,但依旧掩不住那股龙气。
“温陵江氏,江一弦,拜见太子。”江一弦急忙作揖。
“不必行礼,我挂了闲职,我们应该算同门,叫我兰溪云就好。”兰溪云不太喜欢在外显露太子这个身份,“那任务?”
“当然可以,太子殿下。”云逸尘见状连忙答应,“京城你肯定熟。”
但其实更重要的是,他还记得兰溪云在原书中跟他这个大反派是一伙的,而且看他运用法术时熟练的不像一个初学者。
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人有肉吃。
“好,那我们去接任务吧。”江一弦一把把卷轴取下。
四人来到管事长老跟前,只见得眼前人艳骨娇媚,素红旗袍于身,一对丹凤眼含情万千。“几位小弟弟来接任务?”
“是,夏长老。”江一弦把卷轴展开在夏将离眼前。
夏将离饶有趣味的扫视了一眼四人:“甲级任务啊?准了,令牌收好,要是有麻烦要记得打碎,不然遇到危险了概不负责哦。”
“哦,对了,小云你过来一下。”夏将离挥挥手招呼云逸尘过去。
“我,我吗?”云逸尘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不然这里还有别人姓云?你跟我说说时绥那小家伙最近怎么样了,听掌门说,他变化挺大的。”夏将离勾过云逸尘肩膀,像是在密谋些什么一样。
“师尊近来安好,至于变化,好像没什么。”云逸尘推开夏将离的手,“夏长老为什么问这个?”
“唉,罢了罢了,我就关心一下小师弟,毕竟他是我们这除了顾晚舟以外长的唯一顺我眼的了。”
夏将离挥手作别,朝四人wink了一下。
“不过这届新生里帅哥倒是不少,走吧走吧,小云云你回峰的时候最好悠着点哦。”
“悠着点,为什么?”云逸尘一路上一直在思考夏长老那意味深长的告诫。
他一个没注意差点踉跄倒地,但很快云逸尘就得到答案了。
回到纤巧峰时,已是明月当空。云逸尘本来蹑手蹑脚的不想发出一点声响,但只见得沈时绥独守山门。
“不用藏了。”
“师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云逸尘吓了一跳,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还知道你伤势没有好完全,便去接任务了,我给你的灵石还不够?”沈时绥推杯换盏间语气多了几分冷漠。
“师尊,我需要实战经验。”云逸尘抱拳躬身,将自己想法说出。
“浮光大醮,有我必须得到之物。”
沈时绥轻拿起茶杯,微抿一口,又轻吐一口热气,茶已凉了。
今日运势: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