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为杉菜视角:
01
我坐上车没多久,胸口突然作闷,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妊娠反应了,而我准备拧开矿泉水时,司机山本先生突然刹车,我的头一下子撞向了前方的车座。
山本先生反应过来后连忙看着后视镜里的我,担心道:“奈小姐,不好意思,刚才前面的汽车突然停了下来,为了避免追尾才不得不选择刹车,您现在还好吗?”
由于我迟迟没有回应,山本先生又问了一遍,并将车停在了路边。
“奈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需不需要我送你到医院啊?”
“山本先生,你继续开吧,我没事。”
“好,待会儿不会再发生了。”
汽车再次启动,我却拾回了被丢掉的记忆。
原来,我以前真的喜欢过道明寺司,我和他真的去过惠比寿花园时钟广场,我和他真的被困在了电梯里,他真的发过烧,我真的照顾过他,他还在我深陷危机的时候,奋不顾身地跑来救我。
就这样,我们真的在一起过,只是在那一年里,我们仅仅联系了三个月,然后他就跟我断联了。
不久后,我再次收到了红牌,大家都认为这是远在纽约的道明寺给我的警告,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于是飞到了纽约,好不容易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道明寺,他却绝情地推开了我。
我伤心地离开了他的大学,结果遭到了歹徒的袭击,那把匕首就插进我的胸口时,耳边传来了类声嘶力竭的呼喊。
所以,类一直都在跟着我,被救活的我在亲生母亲的安排下,变成了假死之人,而亲生母亲、类、静前辈,美作先生、西门先生都知道真相,只有爸爸、妈妈、进、优纪等人不知道。
等一下,进和优纪肯定都知道了,只有爸爸和妈妈以为我死了,如果我当初没有去纽约,爸爸和妈妈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一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一滴又一滴地落在我的大腿上。
不知哭了多久,我连到家了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类打开了车门。
“牧野,到家了。”
类刚说完便注意到脸上满是泪痕的我,他温柔地拉起我的手,我跟着他来到了门口,他正准备开门时,我突然道:“类,我全都想起来了。”
“害死爸爸妈妈的人,原来是我。” 我的情绪再次崩溃,类紧紧地抱住我,表示这都不是我的错,我却摇头否认,“你说,我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人,倘若没有动过心,我的父母现在都好好地,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完全就是因为我啊。”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啊,岳父和岳母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夏。
“妈妈,你回来了。”
我止住眼泪,佯装无事发生过的样子:“嗯,妈妈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走进餐厅后,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瞬间映入我的眼里,小夏说这些菜都是类花了几个小时准备的。
“类,今天辛苦你了。”
“有什么好辛苦的,我一直都做饭给你吃啊。”类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我的手提包,然后让我快坐下吃饭。
我先喝了几口鱼汤,不知是不是鱼肉太鲜了,我喝到一半时,一股强烈的酸意涌上喉咙,我连忙捂着嘴冲进了浴室。
“呕,呕,呕。”
我一边扶着马桶边缘,一边吐出了在外面吃过的东西。
“你还好吗?” 正当我要摁下冲水键时,耳边传来了类的问候。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洗完手后打开了浴室的门。
“类,我没事。”
“你是不是怀孕了?” 类非常聪明,他果然猜到了。
我拉起他的手,温柔地触摸着我的小腹:“我的直觉告诉我,我马上要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了。”
“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这段时间很忙,还没有去医院检查。”
类思考了一会儿,目光温柔: “牧野,明天我们早上去一趟医院吧?”
“但是要先送小夏上学哦。”
“我们送完小夏去幼儿园了,下一站就去医院吧。”
“好。”
02
入睡前,我跟类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我今天去了道明寺集团。”
“你去找司吗?”
“嗯,我以牧野杉菜的名义找他。”
“你是为了松崎美绘的事情吗?”我和类结婚数年,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找道明寺的目的。
“他看到我来了后,声音带着些许激动,或许他没有想过我会找他吧,当时的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那么面对道明寺的时候,心境一定是非常平静的,然而我的记忆回来了一点点,而且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的心境是复杂的,我很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去回应对方,我又像以前那样喊他,道明寺不愧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他追问我是不是全都想起来时,我却不自觉地往后退,紧接着我欺骗了道明寺。”
“你撒谎了吗?”
“我假装全都想起来了,道明寺得知后激动地抱住我,我却只想推开他,并且表示自己已经有了孩子,我记得非常清楚,道明寺的眼睛闪过一丝失落,随后便放开了我,他问我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我说不用检查,因为我可以感觉得到孩子的存在。”
“我是第三个知道你怀孕的人吗?”
我的脑海瞬间闪过了道明寺的胡言乱语,正因如此,我没有将之后的对话叙述出来。
“我利用他对我的愧疚,让他撤出对小泉集团的投资。”
类怔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明寺答应了吗?
“他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类缓缓道:“司,他还是很爱你。”
“那又如何,我和他早就结束了。”
那个喜欢道明寺司的牧野杉菜永远留在了2006年12月的纽约,活下来的是改名后的牧野杉菜,是忘记很多重要之事的牧野杉菜,是再也见不到父母的牧野杉菜,即便我真的完全想起来了,我也不会再爱上他。
或许,我和道明寺司的这段孽缘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哭完后用眼睛擦拭着眼泪:“类,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吧。”
“除了进和优纪,你不要跟其他人提起我已经恢复记忆了的事,你能答应我吗?”
类将我揽在怀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至于为什么能让进和优纪知道,也是因为我清楚他们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对于其他人,我没有足够的信心,如果让道明寺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重新追求我,我不想我的婚姻因此遭到破坏,所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二天早上,我在类的陪同下来到了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的妇产科,经过医生的一系列检查,我果然是怀孕了。
“恭喜你们,你们还八个月就要做爸爸妈妈了。”
“太好了,医生,谢谢你。”
“不过你平时需要多多休息哦,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了。”
“医生,我会多多注意的。”
走出诊室之后,我激动不已:“类,我们又要做爸爸妈妈了。”
“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不要那么激动哦。”
幸好类提醒了我,不然我也忘了这个时候是不能太激动的,正当我想说些什么时,装在大衣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我点了点接听的图标,对面沉重又公式化的声音随即传入我的耳中。
“你好,请问是上野律师吗?”
“我是上野律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察,关于松崎美绘的案子,岛田同学表示有话要跟你说,所以需要你前往青少年看守所一趟,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
我得知打电话给我的人是搜查一课的警察后,立即答应了对方。
“我非常方便,我现在就过来。”
“好,我们等你。”
通话结束后,我和类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后便赶到了青少年看守所,而我在警察的带领下,很快见到了岛田同学。
几日不见,岛田同学明显瘦了不少,而我从他的口中,知道了更多黑暗的内幕。
“事到如今,我必须要说实话了,我推松崎美绘的那一天,小泉和司也在案发现场,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三个人。”
“等一等,你是说除了小泉和司之外,还有别人吗?”
“嗯,他们都是小泉和司的朋友,我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犯下了无法原谅的罪行,我害死了一个正值花季之年的女生,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但是他们也是罪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法外。”
我耐心地听完后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开始不交代清楚?”
“我太懦弱了,所以我一开始没有足够的勇气去交代此事。”
“你都说出来了,接下来我会好好思考怎么办的。”
“上野律师,你一定要让小泉和司那帮恶魔落网啊。” 岛田真辉被带走前,突然朝我大喊。
正是因为这句话,我坚定地对自己说道。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让那帮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和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