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年突然丢了,还得有人捡起来认认,说,哎,这不是那谁的么。
这么大个人呢,去哪了,谁知道,没人知道。那就再问细点,知道安然在哪么,人下句就得回,安然是谁。
安然是谁,安然是陪了我五年的女朋友,也是我老婆。哦,原来你老婆是安然啊。
原来安然是老婆。
摸着黑呢,墙角的感应灯原本在他来回踱步中一直亮着,后来,他消停了,感应灯也不亮了。
梁恪坐在床尾,双手抵着膝盖,第一次沉下心来往深了琢磨,琢磨自己,琢磨安然,琢磨他们之间这段来去匆匆的婚姻。
他正坐着的这张床,和安然整整睡了一年。做过很多次亲密的事儿,能想起来的除了第一次就是昨天晚上的这次。第一次之所以记着主要是因为它那是第一次,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也是他们各自的第一次。梁恪不渣,可他心里清楚,第一次无关人,之所以能被记住就是它字面上所表达出的这层意思。
至于昨晚,是他头一回在这种事里感受到吴辰宇常挂在嘴边的那些不入流的词儿。他不是个重欲的人,可他昨晚切切实实的舒坦了,因着安然在她身下失神迎合的样子疯魔了。
他想昨晚的抵死缠绵,想平时流水账的日子,想她这么多年像只猫一样跟在他身后,想她带给的麻烦,为她而生出的那些怜惜,纠结以及不忍心。
思来想去,就那么点家长里短的东西。他们的关系太薄了,像初冬浮在水面上那层的冰碴,刚一碰到就化了。脑子里不知怎么就闪过昨晚安然说的那句,我不敢松手,怕你走了就真的没了。当时只觉得她困迷糊了,表达不清了才说些前后矛盾且不搭嘎的话。
走了就是走了,走了不代表没了,走了的东西还是有的。它俩没什么直接关系。
这会儿才明白,安然嘴里的“走了,没了”是怎么个“没”法。
从安然身上走“没”的东西肯定很多,梁恪想,这么拗口的说法如果不是深切体会过,平常人哪能想的出。
他们离婚的头一个晚上,梁恪并没有从牢笼中走出的轻松感,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硬生生的往他心口里钻,朝着那片空了地儿,试图撕扯出更大空洞。他问自己,疼么,疼吧,想么,想吧,爱么,……;悔么,……。
梁恪不知道,安然从这间房子离开前,也这么问过自己,不过,相较于他的犹豫不定,安然要坚定的多。
疼么,疼;想么,想;爱么,爱;悔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