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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回 名门跋扈 翠屏劫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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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少掌门不可动手!”

章芳平这下可不敢再坐视不理,连忙上前将跃跃欲试的华宗玉拉下来,年轻的公子正卡在船舷处势成骑虎,此时正好借坡下驴,当然嘴里仍然不依不饶道,“章老,你莫拦我!待我与这老贼决一胜负!”

章芳平暗暗白他一眼,将他挡在身后,随即向沙船上的楚阔抱拳行礼,态度恭敬,“是公子鲁莽,冲撞了先生。在下在此愿赔不是,老朽清源流章芳平,还未请教尊驾高姓大名?”

楚阔抬眼看他,口中轻笑道:“原来是清源三老?老夫久未踏足中原,倒难得有人能认得老夫这手‘六合印’的功夫。”

章芳平登时额角冒汗,面有戒惧之色。适才见那掌印不过是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不料竟然真的惹到这位正主,如此那便十分麻烦了,“阁下真是?”

楚阔背手而立,虽在低处,气势却甚是豪迈英雄,以至于让章芳平都感到喘不过气来,“老夫身居北境天垂崖,正是楚豫南是也!”

这洪声传扬甚远,众人听得清晰分明。

画舫上众人哗然耸动,几疑听错。华宗玉蓦地两眼滚圆,讶然叫道:“你你,你就是天垂崖的主人,‘只手遮天’的楚豫南?”

少女内心震撼,暗道:“原来这位先生就是六合门主?”

六合门名列正道十二宗之一。也是唯一地处北域边陲的名门大宗。二十年前楚豫南率部从重浣福安迁往北域苦地,在天垂崖驻立根基,收容拯救那些流落边境或是遭人掳去的齐人,给予他们庇护,乃是真正的豪侠义举。北境百姓视其为与青寮铁卫并称的边城双壁,向来为北贺部族蛮夷所忌,是众多北蛮豺狼的眼中钉,肉中刺。

北贺众部皆欲除之而后快。奈何天垂崖是天下绝险,易守难攻,北贺部族想玩攻落此地非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不止。因而只能任由六合门独据一隅,避而远之。

六合门中皆是尚义任侠,极受边城百姓拥戴推崇,其公道义举传入中原,更为天下人口耳相传,交口称赞,可以说是不少少年侠客的标杆榜样。若论名声显赫,受人尊崇敬仰之盛,就是华清徐与素灵霄也不能比拟,更何况他们这些江湖晚辈。

如今名扬宇内的六合门主居然现身中原?还就在他们面前?

楚阔转身拱手,向风剑心笑着道:“小友见谅,楚阔确是老夫之名,豫南是老夫的表字,因而也不算是骗你吧?”

风剑心道:“先生名震北地,乃是真正的豪侠,英雄仁义之名就是孤陋寡闻如我也是如雷贯耳久矣,岂敢怪罪先生?只是老先生如今这般繁文缛节,倒真像个老学究,不是吗?”

楚豫南闻言怔愣,而后长笑出声:“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果然很合老夫的脾气,好好好,你我忘年相交,区区名姓何足挂齿?哈哈哈哈!”

华宗玉暗道不妙,已然心生退意。如今楚豫南人多势众,兼且他武功极高,若是这时发起冲突,自己这边绝讨不着好去。倘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不仅他清源流少掌门的名声受累,只怕他爹也要跟着脸面无光。

他目光瞥向章芳平,暗使眼色,示意他向楚豫南寒暄两句,再请罪赔情,今日之事就算小事化了,就此别过。

章芳平现在也是头疼不已。不想这位小祖宗近来不知道走什么霉运,先遇着萧无策,又撞到楚豫南,这些可都是武林中的豪强巨擘,全是些惹不得的人物,他怎么……

心底暗骂,面上却还要抱拳拱手,向楚豫南告罪赔情。那边却突起响起一道冷笑,嘲讽不屑道:“嚯嚯,我道是谁?原来是抛妻弃子,举家成仁的楚老儿,那还真是失敬,失敬。”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不知天高地厚,娇纵蛮横的素明霞。她神情傲慢,口无遮拦,张嘴就是肆无忌惮的挑衅。

明薇心间猛抖,暗道这位大小姐简直是愚蠢至极,存心找死!

华宗玉和章芳平也差点要让她气死。原也知道这位姑奶奶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想不到竟然狂妄如斯。看来她在瑶池天顶当真是如公主般受尽荣宠,还以为放眼武林谁都要卖她娘的面子?

果然楚豫南双目圆睁,面色铁青,雄壮挺拔的身躯不住发抖。风剑心只觉从他身上涌出的磅礴巨力要将人推开去,脚下的沙船都在震颤,显然老先生愤怒已极,几乎就要暴走。

吴先生阴沉的厉眼瞪着素明霞,几乎要喷出噬人的烈焰,这丫头简直是愚不知死!

江湖上尽人皆知,楚豫南年少时游历北境边陲,眼见百姓们受北蛮侵扰欺凌,心生恻隐,不忍黎民受苦,边境遭殃,费时五年,苦劝六合门移师北进。众人受他诚心大爱所感,二十年前迁往北地,于天垂崖正式开宗立派,重建根基。

楚豫南心怀仁义,与妻子更是相敬如宾,感情弥深。楚豫南先到北境,而后其妻不远万里携子到北域寻夫,岂料遭遇北贺蛮贼截杀。妻子性烈,不甘受辱,故撞岩而死,独子年仅八岁,跳落悬崖,虽后来侥幸获救,却落得双足残疾,郁郁寡欢的结局。

这件事一直是楚豫南心中的陈伤旧疾,讳莫如深,素来无人敢触碰此处逆鳞。这娇蛮少女竟敢出言挑衅,当真是愚不可及!

吴先生真怕楚豫南发起怒来,就将素明霞出掌拍死,虽然此女不足挂齿,死有余辜,但素灵霄爱女如命,若是真毁掉她的女儿,恐怕天垂崖和瑶池必有大战!

楚豫南直直盯着素明霞,眼瞳好似闪烁着冰冷的火焰,刺骨的尖刀,让人心间颤栗,战战兢兢。

楚豫南向前行步,画舫之人竟觉有股雄浑巨力从那处升起,重山压顶般的倾轧过来,震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楚豫南声音冷厉,杀机隐现,“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就是素灵霄也不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她既然教女无方,就由老夫替她管教管教!”

画舫中人被他的气势压得头都抬不起来,章芳平和明薇只道吾命休矣。这楚豫南不愧是正道宗师,还未曾出手,光凭这股骇人的气势就将他们压得不能动弹,武功境界与他们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

华宗玉冷汗潺潺,心中百转千回,正思量脱身之计,哪知袖口被人扯住。华宗玉看去,正是罪魁祸首的素明霞,“玉,玉哥哥,这这老儿好生骇人,你,你快去对付对付……”

华宗玉叫她气得好惨,暗道,全是你这小贱人不知好歹,累我至此!可转念忽想,当即生出主意。华宗玉顶着威压勉强说道:“且慢!楚先生,你不能动手!”

楚豫南闻言,眼瞳微眯,气势未减半分,沉声问道:“老夫为何不能动手?”

华宗玉咬牙撑起脑袋来,口中艰难道,“楚先生是北地豪杰,武林名宿,如此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来欺辱我们这些小辈?若是传扬出去,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楚豫南眯着眼睛,精光隐现,“你说,老夫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气势微敛,清源流和瑶池的人险些就要后仰坐倒在地。华宗玉见这激将法有用,登时乘胜追击,嘴里冷笑道:“楚先生是武林正道宗师,我这世妹初涉江湖,所谓不知者无罪。先生岂能因一言之过,妄开杀戒?就算我等今日命丧你手,清源流和天顶瑶池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先生一时不忍,竟致同道相残,岂非有辜正义任侠之心?”

华宗玉这话虽然强词夺理,却也并非一无是处。若今日楚豫南真将他们如何,清源流和瑶池必然要寻他拼命。到那时同道相争,可以说是亲者痛,仇者快。

念及此,楚豫南杀气尽敛。沉吟半晌,终是叹道:“好,你们走吧。”

六合门人哪肯罢休?齐道,“门主!”

华宗玉也没打算就这么落荒而逃败,“楚先生既然不打算恃强凌弱,那么今日的过节咱们可就要好好的说道说道咯。”

楚豫南眉峰紧蹙,道:“你想做什么?”

华宗玉指向素明霞道,“我这位世妹原是要向老船主讨个公道,楚先生横插一杠,定要维护此人。此事若无结果,宗玉愧对世妹厚望。”

素明霞闻听此言,当即又羞又喜,章芳平只道他是疯了,楚豫南好不容易既往不咎,他反倒要夹缠不清,正要上前来劝。

楚豫南气极反笑,“哈哈哈,我倒真小瞧了你,华公子武功平平无奇,这脸皮之厚就是楚某也是生平仅见!颠倒黑白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华宗玉不以为杵,拱手笑道:“楚前辈过誉。”

楚豫南笑容收敛,沉声道:“你待如何?”

华宗玉道:“是非曲直如今早已说不清楚,江湖中人强者为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晚辈愿向前辈挑战,若是晚辈输了,就立刻心甘情愿的向前辈认罪赔礼,并二话不说就此折回凤临郡船港。”

楚豫南微微抚须点头。

“但……”华宗玉眼底泛起狡黠神色,“若是晚辈侥幸胜过先生……”

楚豫南接道:“那老夫也愿向公子小姐说声不是,从此你们所到之处,老夫皆退避三舍!”

“好!”华宗玉叫道,“先生果然豪爽!”

吴先生等人连忙劝道,“门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不是他们对门主的能耐没有自信,只是华宗玉如此成竹在胸,想来必有奸计。而且这赌注极不对等,华宗玉若输则不过忍一时意气,于名声无损,但若楚豫南败掉,怕是要沦为江湖笑柄。

楚豫南抬手挡住,以示心意已决,“如何比斗?”

华宗玉见他果然中计,不免露出些许得意之色,“前辈是要文斗,还是武斗?”

楚豫南奇道:“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

华宗玉道:“这武斗嘛,就是晚辈与明霞贤妹与前辈一较高下……”

他话音未落,六合门中已是哄堂大笑,都道他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就连章芳平都暗道他鲁莽无谋,自寻死路。就凭他们的武功便是再有十个也不是楚豫南十合之敌。

素明霞倒是跃跃欲试,华宗玉面色如常,他道,“至于这文斗么,就要由在下出题,以在下的方式比斗,就是不知楚先生可敢一试?”

楚豫南沉吟道,“好,若是武斗,老夫未免有些恃强凌弱,倚老卖老,那就选文斗,华小子你尽管出题吧。”

吴先生登时笑不出来,门主如此退让,已将主动权交出太多,他忙上前劝道:“老楚,此子心术不正,当心其中有诈!”

楚豫南道:“无妨,我倒要瞧瞧这混小子有什么手段能够胜我。”

华宗玉心中大喜,登时施展轻功,凌空踏步真如浮光掠影那般,飘忽迅速,稳稳的落在沙船的甲板上。

他存心要显摆独门轻功,落足几无声响,姿势甚是优雅好看,素明霞紧随而至。此次既是比武斗技,楚豫南也没再将人一掌打飞出去。等他站定,六合门主道:“如此,就开始吧,华公子要如何出招?要拼内力,还是斗招法?”

华宗玉眼珠转动,叫道,“非也,非也。”

吴先生再也忍不住,怒道:“拖拖拉拉的,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华宗玉忽然向楚豫南躬身而拜,众人皆感惊奇,但听他道,“晚辈功力浅薄,岂敢不自量力,与前辈争锋?”

楚豫南面有薄怒,冷哼道:“这么说来,你是在戏耍老夫!”

“岂敢岂敢,”华宗玉笑道:“前辈乃正道宗师,武林巨擘,与晚辈比武较技岂非是自降身价,胜之不武?”

华宗玉转向那名他垂涎已久的少女。二者相距不过一丈,比起远观,近看来时,风剑心更显得无可挑剔,天姿国色。他笑意盈盈道:“我要与这位姑娘比斗。”

风剑心倒是没料到这出,她站在原地,抿唇不语。

华宗玉作出谦逊风雅的姿态,“在下清源流华宗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风剑心不想回答,也还没说话,楚豫南已替她断然拒道:“不成!这小友非我门中子弟,你我之间的恩怨岂有牵累他人之理?”

华宗玉不紧不慢道:“前辈此言差矣,这位姑娘既然在这条船上,这里发生的恩怨岂能说就与她无关?前辈自恃身份不能与在下交手,我瞧这位姑娘正为合适。”

楚豫南德高望重,到底不如华宗玉这般能颠倒是非,强词夺理。他正要断然拒绝,风剑心却在这时劝道:“前辈,既然这位公子执意如此,晚辈就是会他一会又何妨?”

她连天魔手谢令如那样的显赫人物也浑然无惧,岂会怕这么个宗门纨绔?何况,华宗玉的画舫横陈江中,已经让她耽误了够多的时间。她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在这里磋磨。

听到她称呼的那声“前辈”,当真是清甜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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