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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季寒视角[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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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潮湿的风裹着紫藤花的腥甜,我攥着转学通知书站在实验中学门口。

校服下摆沾着昨夜擦拭标本瓶的消毒水味,黑色口罩将嘴角狰狞的疤痕严严实实遮住,左手小指不自然地蜷曲着,那是八岁那年被生锈铁门夹断后留下的永久印记。

教务处老师领着我穿过爬满青苔的长廊时,我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

推开实验室的门,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墙角堆满积灰的标本瓶,瓶中浸泡的蝴蝶翅膀早已褪色。

这是我用每周三次课后整理换取的栖身之地,就像蜗牛缩进自己的壳,这里的冰冷与寂静让我感到安全。

直到那声尖锐的警报刺破空气。那天傍晚我正踮脚擦拭标本架顶层,生锈的铁梯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慌乱中,怀里的标本册散落一地,蝴蝶标本的玻璃片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声响。当我蹲下身捡拾时,一双黑色运动鞋停在视野边缘,鞋尖沾着未干的蓝墨水。

“新来的?”逆光中,戴着银色耳钉的男生弯腰捡起标本册,锁骨处的银色链子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

他指尖在某一页停顿了下——那里夹着张星空速写,是我上周在天台画的猎户座,铅笔线条被反复描摹得有些模糊。

我慌忙去抢,金属夹划破了他的虎口,血珠滴落在标本册封面上,像朵突然绽放的红梅。

“裴砚,天文社社长。”他笑着舔了舔虎牙,掏出纸巾随意按住伤口,“这张猎户座画得不错,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攥紧标本册后退半步,金属夹硌得掌心生疼。

走廊尽头传来放学的铃声,他身后的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着缠上他的脚踝。

从那天起,校园里开始出现奇怪的“巧合”。

午休经过天台时,铁门总是虚掩着,门把手上挂着天文社的铜钥匙;傍晚整理标本,实验台上会多出盒未拆封的医用胶布;暴雨天忘记带伞,校门口就会出现把黑色长柄伞,伞柄缠着褪色的星空贴纸。

我知道这些都是他的暗示,却像触碰滚烫的烙铁般迅速躲开。

某个深秋的黄昏,他把旧怀表放在我课桌。

表盖内侧刻着模糊的字母“J”,表链缠绕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

“当计时器用。”他靠在桌边,银色耳钉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我盯着怀表在课桌上投下的阴影,想起传闻中他那位出国的初恋女友。

那天夜里,我躺在舅舅家发霉的阁楼,对着台灯反复摩挲那枚怀表,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在表链上镀了层冷霜。

第二天清晨,我把怀表塞进他课桌,附了张字条:“不需要怜悯。”

其实我在实验室的储物箱里藏了三个月的工资,原本打算买下校门口文具店那枚银色蝴蝶胸针——和他耳钉同款的材质。

当我看见他攥着怀表指节发白的样子,突然希望自己从未出生在这个需要拒绝温柔的世界。

深夜的天台成了我的避难所。我总在所有人离开后,独自架起破旧的望远镜。

直到某个满月夜,镜头里突然出现个模糊的身影——裴砚站在对面教学楼顶层,手中的单反镜头正对准这边。

我慌忙躲进阴影,后背抵着生锈的铁门,心跳震得耳膜生疼。风裹着紫藤花香涌进来,却让我想起小时候被关在仓库里的夜晚,黑暗中只有老鼠啃食木梁的声响。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实验室。有次故意打翻硫酸铜试剂,蓝色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成河。我拿着抹布擦拭时,他的指尖擦过我蜷曲的小指。

那瞬间,记忆中铁门夹住手指的剧痛突然重现,我不受控地颤抖,抹布掉进试剂瓶,溅起的蓝色水花落在他白衬衫上,像朵永远不会盛开的花。

“手疼吗?”他凑近的呼吸扫过我的口罩边缘,我猛地后退,撞上身后的实验台。瓶瓶罐罐叮当作响,玻璃碎片割破了掌心,血珠滴在蓝色的硫酸铜溶液里,晕开诡异的紫色。

暴雨夜的误会彻底撕裂了本就脆弱的平衡。

裴砚父亲的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司机摇下车窗递出牛皮纸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钞票。

“裴先生说,离少爷远点。”男人戴着和裴砚同款的银色耳钉,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我将纸袋砸回车里,雨水混着泪水冲进眼睛。在狂奔回家的路上,我想起裴砚总爱把校服第二颗纽扣解开的样子,想起他偷偷放进我储物柜的草莓牛奶,想起他说“猎户座腰带三星最亮”时眼睛里的光。

那场高烧持续了整整三天。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变得更加刺鼻。

裴砚趴在病床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右手缠着纱布——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帮我追回被风吹走的标本册,和几个混混打了一架。

我别过头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渍,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你发烧时一直在说‘别碰我’。”

校庆晚会是另一场灾难。我报名了魔术表演,试图用蹩脚的手法掩盖内心的慌乱。

当绳子在众目睽睽下断裂,台下的哄笑声像潮水般涌来时,裴砚突然冲上舞台。他指尖灵活地翻动纸牌,银色耳钉在聚光灯下晃得人眼疼。

后台狭小的空间里,他说:“别怕。”

可我偏过头,说:“别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

其实我多希望能伸手触碰他被汗水浸湿的鬓角,多希望那些温柔不是施舍。

真正的崩塌发生在高考前。我在天文社仓库整理旧物时,发现了那本观测日志。

泛黄的纸页上画满我的背影:晨读时低头写字的侧影,实验室里擦拭标本的背影,天台观星时单薄的轮廓。

日期旁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9月17日,他戴了深蓝色口罩,指甲缝里有福尔马林痕迹”

“11月3日,他在看织女星,小指又流血了”。最后一页夹着那张被我以为遗失的星空速写,边缘卷起,显然被反复抚摸过无数次。

那天深夜,舅舅的病危通知书和匿名缴费单同时摆在我面前。缴费单签名处,“裴砚”两个字的笔画带着独特的倾斜角度,和观测日志里的字迹一模一样。

我攥着单子冲到他家,雨又开始下,像极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推开虚掩的书房门,墙上裱着的初中画作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我参加绘画比赛的星空图,背面写满小字:“2018.5.12 好想触碰他的伤疤”

“2019.3.7 他今天对我笑了,像猎户座的光”

“2019.9.20 他又躲着我,为什么”。

毕业后的修理店重逢,裴砚将修复的怀表塞进我掌心。

表盖内侧的“J”已经被磨平,取而代之的是新刻的字母“H”。“这是‘寒’的拼音。”

他的声音带着这些年未说出口的酸涩,“我找工匠刻了七次,才让笔画间距和你的签名一模一样。”

我低头盯着怀表,那些被泪水模糊的岁月突然清晰起来:仓库里的初遇,天台的守望,还有他小心翼翼藏在每个细节里的喜欢。

如今我的工作室招牌上,暗藏着怀表齿轮的图案。每当有人问起,我就说那是时间的印记。

只有裴砚知道,那是锈蚀的星图终于等到的开锁密码。

但在无数个深夜,我仍会想起那些戴着口罩的日子,想起掌心残留的消毒水味,想起那些被误解的温柔和来不及说出口的“我也喜欢你”,像锈迹般,永远刻在了青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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