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敲门声，温和的老人喊道：“塞拉菲娜小姐，该起床了。”

“知道了，阿福。”

我睁开眼睛，揉揉有些疼的额头，做了一晚上梦，梦里的内容我都不记得了，但醒来就觉得头疼，最大的问题是，我起晚了。

这样就不得不对上自己的那些兄弟。

虽然我在几年前早有这个心理准备，但为了这一天晚点发生，我都是早早起床，早早吃早饭然后滚出家门，但是这一天发生的时候，我下意识想逃避，希望下面没几个人吃早餐。

我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踩着拖鞋走去浴室，简单洗了一个澡，换上了哥谭中学的校服，私立中学的制服设计不错，雪白没有褶皱的白衬衫，和灰色短裙，外面罩着着灰色双排扣西装外套，领子下是嵌着蓝宝石的X领结。

顺带一提，蓝宝石是我自己加上的。

我梳理了一下吹干的金色长卷发，用深绿色绸带扎成马尾，再简单了给自己的脸上拍了一点补水。

梳理完了，我看了一眼手机估计着时间，还来得及吃一顿早餐，那就不着急。我把手机塞进裙子口袋，捡起丢在地上的书包，把写完的作业和课本塞进去，又丢了几支笔和笔记本，还有自己的钱包。

走下大厅，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在。

小餐桌上，主位坐着这家的主人，哥谭首富，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哥谭玫瑰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昨晚他又是晚归，此时困的直打哈欠，漂亮的蓝眼睛融着水雾，强打着精神看着新印的哥谭日报。

也不知道是在看上面自己的八卦小报道，还是看新闻。

我知道外面总在歪歪哥谭宝贝这个月的新宠是谁，但是作为老父亲的女儿，我知道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女朋友了，但每天早上还是晚起，不知道大半夜在哪鬼混。

侧面第一位空着，对面坐着本该在布鲁德海文警局上班的兄长理查德??格雷森，韦恩收养的长子。

往下挪，困地好像要一脸栽到海鲜粥里的青年，自己的三哥，比自己高1 个年级，17岁已经掌管韦恩集团好几年的少总裁提摩西·德雷克·韦恩。

最后是，我看着坐在左侧第三个位置，明明才13岁，却很有气势的小孩，焦糖色皮肤，黑发绿眼，跟布鲁斯有六分相似的达米安??韦恩，我的亲弟弟。我看过去的时候，达米安也在鄙视地看着我下楼，鼻子哼出切的声音，然后低头吃着自己的那份沙拉——我不知道为什么达米安总是一副“你是家里的耻辱”的臭屁模样，大家都是私生子，谁能比的谁高贵。

反正我也不想理他，就这样吧。

我心里叹气，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想见的男孩子都到了。

真要说起来，这都是布鲁斯的错，谁让他喜欢收养儿子，谁让他弄出的小孩。我气恼地看着老头，布鲁斯还是困不醒的样子，半天摸不到咖啡杯柄。

摸不到就不能放下报纸看一眼吗？手就不能动动吗？

今天也是嫌弃老父亲的一天。

我伸手把杯子往里推了一下，终于拿到咖啡的韦恩家长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咖啡，对女儿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谢谢塞拉，昨晚睡得好吗？”

我露出一个假笑，眼睛都眯起来的那种，“睡的很好，谢谢爸爸关心。”

布鲁斯：“……”

“既然塞拉小姐有个好睡眠，那为什么还不上桌吃早餐，只觉得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有个好早餐吗？”阿福适时出现，他端着餐盘走到布鲁斯空着的座位，放下一份三明治，松饼和牛奶，水果蔬菜沙拉，然后对我无声地扬了一下眉毛。

我最怕阿福这个表情，不是责备，而是注视着你仿佛在问“你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还需要我帮你”的老家长表情。而阿福也确实是家里的老家长。

我无奈地坐下，接过阿福给的刀叉，开始用餐。

至于跟大哥三哥和小弟打招呼，算了吧。

但是自己不去打招呼，就耐不住有人主动问候，理查德笑着看过来，他每次看着我，就像是看某种惹人怜爱的小动物，充满了柔情，“早啊，塞拉，今天要去学校吗？”

“……”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都是猫的韦恩庄园怎么会冒出这个狗狗型的人，物种都不对了。狗狗对一只猫笑成这样，真的不会被猫觉得是图谋不轨吗。还是他觉得我们两个关系好？好吧，我作为从小就在韦恩庄园长大的孩子，跟理查德相处时间是最长的，也许在我还在吃奶的时候，他照顾过我，抱我玩过，但不代表我跟他很亲近，我更觉得我们像是住在一栋房子的陌生人，室友。

现在陌生室友突然跟我打招呼，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真心实意问自己上不上学。

家里谁都知道，我上高中以来，一学期去学校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没事，作为一个韦恩，我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家伙。我几下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对这个哥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不，我一会要跟朋友去电影院。”

“真的吗？看什么片子，我下次也去看看。”

“法国同性恋恐怖涩情片。”

“……”老大哥好像褪色了。

这话说完，我已经感觉到布鲁斯不赞同的眼神，和达米安的嗤笑。

好在关键时刻，提姆开口说话了，“今天学校要考试，所有学生都要去。”

理查德松了一口气，“所以你确实是要去学校，塞拉，你差点把我吓到了。”

吓到？

我有点想看他惊恐的表情，要不今天就翘课吧，这个念头刚起，一只手就敲在了我的头上，布鲁斯放下那份报纸，“塞拉，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就直接去学校。你的出勤率岌岌可危，不考试就要留级了。”

这人怎么就那么敏锐——“……OK，fine。我会去的。”

“提姆，你看着她！”

提姆点点头，痛苦地喝完一杯牛奶。他也是出勤率岌岌可危的一位，不即使学校老师都知道韦恩家的少总很天才，完全能应付这些考试，但是低出勤率还是让他有留级的风险。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要捐楼。

安静的早餐有了人说话，就变得热闹了一些，布鲁斯跟理查德谈起来布鲁德海文警局的案子，最近有个专门瞄准金发女孩的变态杀人狂，陆陆续续杀害了几个学校的女孩，引起了学校和警局的高度重视。

“我们找了他一周，有消息说他跑到了哥谭藏起来，今天我要带人调查一下，看他是不是真的来了这里。”

“不是没有可能。”提姆跟着应和，哥谭四周的大都会，布鲁德海文等几座城市，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都喜欢往哥谭跑，就好像以为这里能容下他们一样，殊不知哥谭极度排外，脑子正常的人呆不了三天就要哭着回去，至于不正常的，自然有蝙蝠侠收拾。

3个人就出现的线索讨论了一下，一直吃素的达米安也好奇地听起来，时不时发出蠢货，他会在哥谭付出代价等等评语。

我已经很习惯这个场景，一家人同在一张餐桌，只有坐在距离父亲最近的自己格格不入。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离家出走，但是自从二哥杰森在国外出事，老父亲就看孩子看的特别紧，有一次还拉着自己去注射皮下定位，最离谱的是，我出门的时候，时不时能从身上翻出打着蝙蝠标记的定位器，窃听器。

呵，为了掌握我的位置，都会去找“最讨厌”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你可真是好样的。

家里唯一能受得了布鲁斯的，也就只有阿福，和这个被拐来的儿子德雷克了吧。

我怜悯地看着对面强打起精神对话的提摩西，瞧瞧孩子，还是上学的年纪，就被布鲁斯压迫成这样了。

提姆：？？？

痛苦的早餐过去，我跟提姆一起被赶上车，司机已经等了十几分钟，见主家的2个孩子都到了，就沉默着启动了车，开向哥谭中学。

至于达米安，他一会要坐直升机去大都会上学。几年前我知道他要坐飞机去上学的时候，面上不显，心里冒出无数个瑞思拜，这么高调，达米安比我更像是一个韦恩。我喜欢呆在不起眼的地方默默长蘑菇。

我昨晚上没睡好，坐到柔软的车里，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至于提姆，他已经靠在车门给我表演了一个秒睡。

这副场景真的是久违了，每次我跟提姆一起上学，都能看见他在车上补眠。

看着他的身体随着车子动来动去睡不安稳的样子，我实实在在地叹气，看你勤勤恳恳为韦恩赚钱的份上——我在车里摸出一个蓝色U型枕头和小毛毯给提姆装备上。这下他睡的安稳多了，浅浅的呼吸打在枕头绣的猫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