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这之前一不小心就出名了。”
面对如此多的人,林暮珩说出此话活跃了一下气氛,台下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笑声,这让林暮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玩笑过后他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但同时我也有了深刻地反思。”
大堂的声音就此消失,林暮珩环视一周,最终视野落在了顾涣禛身侧然后微笑,回应了他的鼓励。
“一个人因为不识字而犯下了弥天大错,以致丢掉性命,这一切与教育有很大的关系。我调查过,不仅仅是我省,放眼整个国家,读书他竟然是一个奢侈品,我们北省有七成的人没有受过教育,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经不住诱惑而走上不归路吗?”
台下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徐方向李青哲瞧去,后者没有看他。
“咱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在此高谈阔论所定立下的东西,最终受益的人是谁?什么是民主?民主的主体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广大人民群众吗?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所发表的东西他们听不懂弄不明白,他们甚至连菜场上写的字都不认识,这难道不讽刺吗?”
“我所住的地方,那里的孩子告诉我他想读书;我见到的那位犯人,他告诉我他想读书;而战斗机的出现,也在告诉我们读书的重要性。法律需要理智,科技需要知识,而理智和知识要靠读书来不断深化。”
“那我们为何不可以发展全民教育?它可以教化人民,提升人民素质,加强统治基础,为我国筛选人才提供了更多的资源。教育是国家的根本之一,它不可或缺,也是一大基石,人民摆脱愚昧,科技节节高升,国家繁荣富强都需要教育,教育是这些的先行者和开拓者。”
“教育普及需要提上日程。”
一言终了,林暮珩深深鞠躬,人们似乎还沉浸在话语中不能自拔,渐渐地掌声淅沥响起,继而转为雷鸣。
经久不息。
顾涣禛终是目睹了全过程,台上的人挥洒自己的豪迈自信,在激扬的语句和大度的手部动作中展现自我。
他是没有安全措施攀岩的人,不破楼兰终不还;他是蓝天之上飞翔的白鸽,自由无拘。
顾涣禛不该束缚他,他本身就为自由而生。
顾涣禛知道自己爱上了他,爱他的单纯洒脱,他的浅浅笑容。
他的一切。
顾涣禛现在要做的是像那个雪天一样,默默地在背后为他撑伞,让他安然无恙。
林暮珩没有发现其中的暗流涌动,他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看向顾涣禛,而他们总会默契德对视。
什么大事完成之后总得来一张大合照,这一条件在哪里都适用,拍照的站位总会有不少的讲究,但林暮珩对于站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他一直秉持只要露个脸就行。
他就这样随着人群走,前面的人停了,他也就跟着停下来,本以为只要咔嚓一下就可以拍屁股走人,只是一句话让事情变得不简单。
“沈议员,请往前走。”
林暮珩露出错愕的神情
“快去快去!”严翰伟在仅有的空间内推着他往前走,他自己也在一句句“麻烦了”“谢谢”中走到了前面。
顾涣禛就在他的斜前方,与两人独处的时间候不同,现在两人之间的磁场是疏离感。
这或许就是王的霸气。
随着老式相机的灯光一闪,照片由此定格,林暮珩知晓这会是一张黑白照,它的意义却将不止于此。
这照片是浓墨重彩的——这是他和眼前这位领导人的第一张合照。
“您是要出手了吗?”李青哲在人声里问徐放。
他好日子要到头了,你也是徐放只是看着前方的林暮珩,他不屑去看李青哲。
“是嘛,我好期待。”李青哲也不恼火。
参加会议的人闭会后还需要讨论,看哪些策略是可行的,然后进行投票,当然结果仅供参考,真正的决策权在顾涣禛手里。
人们的讨论声很大,但没有关于林暮珩议案的,他只要一开口就会被几个人一下子否决掉,其他的人仗着那些前辈的威严不敢说话。
于是整个会议室到最后投票只有他和严翰伟以及几个不怕死的新人投了赞成票。
“你们这不是人云亦云吗?什么最不得罪人就投什么,那还要我们干吗,养老吗?!”严翰伟气不过直接开撕。
林暮珩早就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但看到如此场景依然心寒。
“养老的靠边站,我还是那句话,对人民有意义的东西才是好东西,不然顾司令上次提出土地改革的意义在哪?”林暮珩接上严翰伟的话继续说,果然他把顾司令赶出来之后有人产生了动摇。
“好像有点道理。”
不管是不是权利的压制,反正支持的人多了。
“沈议员,你说这样的话你心里不会不适应吗?”徐放找准机会马上下手。
李青哲看着他走上去在暗处冷笑一声“这就往火坑里跳了啊……”
“以前可没有人比你更会养老啊,哦,你改过自新了,那你现在的调查民意还是去赌场和青楼吗?”徐放一项一项地列举出沈言霖的罪证,这颗老鼠屎马上要来污染汤了。
林暮珩知道他,他和他们那的老大是同期进入北省卧底算得上是老前辈,只不过为人很冲动,做事不过脑,老大不怎么看好他。
只是徐放在老司中露了个脸,以至于后面的小辈都尊敬他罢了。
林暮珩看到他心里安心了不少,之前他就去赌场问过,在自己穿书前,沈言霖从来没有借过款。
这也能间接说明沈言霖在赌场的事情费点口舌还能圆过去,可偏偏彻到青楼,这事他圆不了…….
“是嘛,前辈您是看到我了吗?”林暮珩决定走一步看一步硬着头皮辩论。
“当然,我看得真真切切。”
“您在哪看到的?赌场里?那您这怎么不来和我打招呼?”林暮珩笑着说。
“我在那……”徐放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不是在赌场里。”
“那您隔那么远就认出我了,您眼睛真好,您确定看的是我吗?”林暮珩走向徐放,“您可要看清楚了,这万一认错了……”
“怎么可能是沈议员!您认错了吧。”严翰伟一如既往站在林暮珩这边。
“谁会认错你啊,但沈议员这张脸就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那您是瞧上我了?您喜欢我?”林暮珩装出懵懂的样子,他现在知道这人的段位有多低了眼神充满对徐放的挑衅。
“你在说什么!你在狗叫什么!”徐放听到就急了。
“我说您是不是喜欢我!”林暮珩声音更大了,连在外面的顾涣禛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再说一遍?”
“我他妈还真敢说了!”
林暮珩一下子没刹住,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把自己也吓得不轻,眼见徐放抬手就要打来,林暮珩正准备挨下这一巴掌然后装可怜时,徐放的手却悬在了半空。
他抬头一看又进了老熟人。
“你们怎么来了?”
“按计划行事!”
“但我计划有变……”林暮珩想用自己的这张脸演一波绿茶。
“祖宗,求你别这样啊。”
徐放想睁开手只可惜落了空,他的手被紧紧擒着“沈言霖,你少在这一派胡言!”
“先一派胡言的是谁?部长您要知道,做什么事首先得拿出证据。”
林暮珩说这话没有任何表情,有些见过顾司令的人觉得这时的“沈言霖”与司令格外相像。
“顾司令,沈言霖这人断不可留,简直伤风败俗!”徐放终于挣脱了刘胜。
顾涣禛是拍完照离开的,他回来是在徐放要打林暮珩的时候,而林暮珩准备演“绿茶”也只因为看见了顾涣禛进来。
“您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吧?”林暮珩可算是明白徐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们组织的人要搞垮我还真是机关算尽啊。”
“你完了,孩子……”徐放见他才出来也没打算再装下去。
顾涣禛没有说话,他慢慢走向徐放,林暮珩在徐放前面,顾涣禛在与林暮珩擦肩时,轻轻拍了林暮珩的手背。
这一刻林暮珩知道,他可以放心了。
“让我听听是什么证据。”
顾涣禛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将手交叠在腹前。
“沈议员,你还记得云烟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林暮珩当然不认识云烟,但他知道这位姐姐和沈言霖定有过鱼水之欢。
云烟走进来,她身上旗袍颜色鲜艳,与一片黑压压的西服产生对比,脸也是一等一的漂亮,美倒是无论什么都会为之驻足的程度。
“我不认识他。”云烟看了一眼林暮珩说道。
全场哗然,徐放成了笑话。
“你当真不认识他?”徐放很惊讶,他冲上前准备掐云烟的脖子,“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了!”
“停下吧,你个超雄!”林暮珩使出自己巨大力气抓住徐放,好在有些许身高优势把他抓得死死的,马上徐放就被随行的军队给抓住。
“我确实不认识这位少爷,倒是你我见过多次……”云烟拉紧自己的皮草。
“你胡说!”
“住口!”顾涣禛一嗓子把所有声音给震住,“在我面前这么闹事,把我放眼里了吗?”
他说完这话等到全场安静之后又对着徐放说“你演完了吗?”
“司令您在说什么?”徐放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他话说完人就被高志海拖了进来——那是他的调查员!调查员已经伤痕累累,不见人样。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好好算一算。”
顾涣禛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杀心。
“说,你是谁的人?”高志海踢了一脚地上的人。
“我是徐放的人,我们都是奉命到北省来潜伏。”调查员已经神志不清。
“那徐放干过什么事?”
“他参与过老司令的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