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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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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又是在成家进行的四人掼蛋局,又是和以往差不多的话题。

这次,这四个人照旧是一边打着牌,一边喝着苏宁娜拿来的蒙古酒、吃着黄若愚准备的下酒小菜。本来有烈酒佳肴作伴,又有爱说爱笑的苏宁娜在场,应该是欢欢乐乐的周末时光。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成家整栋别墅充满了冰冷冻人的气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成实和黄若愚这两口子前两天又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这俩人也还没有合好,依旧处于冷战期。要不是孙鹏飞和苏宁娜如约而来,这两口子今天晚上还是会谁也不理谁;然后到了睡觉的时间,黄若愚便又会在客厅的沙发上搭她的临时睡铺——明明有客房黄若愚却不去睡,成实认为她这是在成心找别扭、想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受害者的姿态。这么一想,成实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身处在这种别别扭扭的氛围里,苏宁娜只好强打起精神,吐槽说中央公园连一小块像样的草坪都没有,她拿来的这瓶河套王让她想起了家乡的大草原,她说她希望中央公园能有一块可以让孩子们尽情的撒欢的草地,就像她的家乡一样。可是现在整个小区里仅有的那些公共绿地上全都是没有清理的狗屎,物业只知道收钱却不干活,至于那个名不副实的业主委员会完全就是不作为。

差不多已经过了10钟了,可是整栋别墅里依然只有苏宁娜一个人的声音。而此刻的苏宁娜无奈的知道她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因为如果连她都闭上了嘴的话,那么寂静就会像洪水一样充满整座纳帕谷5号,把这里变成深不可测的一潭死水,而她,最终也会被淹死在这里。为了不被淹死,苏宁娜只得喋喋不休的说说说,说到连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还好,男主人成实终于打起精神,跳出来救场了。他问苏宁娜:“对了娜娜子,你知道碗莲吗?”

“挽联?”苏宁娜收住了本来也是强挤出来的笑容,楞楞的看着成实问道:“有谁……有谁去世了吗?”

“哦不是!”成实大笑了起来,“是一种花,上个月吧好像是,谢老太太拿来的。”

“你是说住在比弗利1号的那个谢一玲吗?”苏宁娜问了一句之后突然大叫了起来,“哦,我竟然忘了和你们说她们家的事儿了!鹏飞,我是不是也还没和你说呢?是关于她儿子的事儿,简直太可怕了!”

就着酒,这回苏宁娜真的开始声情并茂的大讲特讲起来。与此同时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因为所有人都在支楞着耳朵认真的听她讲。

“你们知不知道谢家有一个儿子?”苏宁娜问那三个人。

“啊……好像是听说他们有个儿子来着,但是我们搬来快三年了都没见过。”黄若愚一边皱着眉头思索着一边说到,“听说胡家好像就那么一个孩子,在美国上学,学习特别好,在藤校读博士还是什么的,你说的是不是那孩子?”

苏宁娜点了点头。

中央公园里的所有人——甭管是业主还是物业的工作人员,甚至就连来中央公园看房的客人,全都在谢一玲的办公桌上见过那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大男孩,长得既不像谢一玲,也不像她老公胡宇,总之那男孩的神情中有一股与他父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不过谢一玲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疏离感,她总会洋洋得意的告诉每一个来她办公室的人,她的儿子叫胡智志,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数学系念书,而且成绩相当优异,每年都拿全额奖学金,是未来的数学家,听起来比华罗庚、陈景润都要厉害。

不过苏宁娜知道的消息并不是这种老生常谈,她已经update过比弗利1号的最新情况了。

所以那另外三个人接着便听到她神神秘秘的说道:“那个胡智志现在不上学了,人也没在美国,今年春节的时候他悄悄的回国了,现在人就在北京呢。”

看到大家一脸茫然的样子之后,苏宁娜稍有些得意的补充道:“不过他没住在这儿,而是住在六院。”

“六院?北医六院?”孙鹏飞皱着眉头问道,“那不是治精神病的医院吗?”

“对,就是治精神病的医院,而且还不是他自己去的,而是警车把他送去的。”

今年整个春节假期孙家和成家两家人都不在中央公园。成家去了泰国度假,孙家则回了内蒙古大草原,所以他们两家都没有亲身经历比弗利1号这“动人心魄”的一幕。而且春节期间,留在中央公园的业主并不多,倒是曾经有业主在业主群中问过为什么警车会来小区,不过当时物业的管家回复的是春节期间例行安全检查,于是这件事就过去了,而孙家和成家全部miss掉了这条信息,便也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

不过,不能因为这四个人全都没听说过这件事,就证明这件事是假的。因为这些消息来自可靠人士之口——孙家的小时工王阿姨。而这位王阿姨,同时也是比弗利1号的小时工。

“王阿姨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呢,所以这么久都没说过,昨天去我们家打扫卫生的时候她也是无意间说起来的。”苏宁娜解释道,“反正那个胡智志精神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听说他在美国的时候就一直接受心理治疗,费用特别高,王阿姨还说胡家那两口子为给他们唯一的儿子治病,所有的钱都快花光了,现在连蔬菜都不买进口有机的了。你们想想谢老太太多能挣钱啊!王阿姨说今年春节前老胡还打电话问过他儿子回不回来过年,听说他已经五六年没回来过了,别说你们搬来快三年了没见过他,我们搬来这么久也从没见过他啊。结果那个胡智志说他今年也不回来,可谁能想到,初三的时候他却突然回来了。你们都想象不到他回家之后干了什么!他竟然劫持了老胡两口子,三天!从初三闹到了初五!”

“劫持?!”黄若愚吃惊的捂住了嘴。

苏宁娜这话太夸张了,也太不像是真的了。

见黄若愚捂嘴,苏宁娜也不自在的轻笑了一声,因为她也意识到了“劫持父母”听起来太危言耸听了,于是她赶快补充说,“王阿姨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估计他没拿凶器什么的,只不过是……软禁?不过肯定是把他爹妈都吓得够戗,尤其是老胡,他年纪那么大了,王阿姨说他心脏又不太好、血压也不正常。听说胡智志把他们关在家里,又把他们手机给收了,还把电闸给拉了,说如果他们不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不走。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跟老胡两口子说他到底想要什么。”

“呵呵。”成实冷笑了一声,“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后来他终于说他想要的是他的出生证明,于是老两口赶快翻箱倒柜的给他找,别说,还真找着了,结果他接过来以后一把就给撕了。”

“啊?为什么啊?”

“谁知道啊。然后他就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的,不停的嘀咕着什么,然后看见什么砸什么,电视啊、冰箱啊、家具啊、墙上的画啊,还有碟子、碗什么的,反正就是见着什么砸什么。初五的时候王阿姨按照之前说好的时间去胡家打扫卫生,结果也被他给关起来了,所以她才知道这么多内情的。”

“这王阿姨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哈。”孙鹏飞打趣道。

“别说,王阿姨还挺冷静的,那个胡智志忘了收她的手机,她被关在储物间之后偷偷的报了警,这才把那老两口子给救了出来。”

“天呐!”黄若愚惊叹道,“竟然还闹到了警察那里去了,这也太让人尴尬了吧?”

只有刚才在打趣的孙鹏飞对于王阿姨说的这些事情以及苏宁娜的转述表示怀疑:“我总觉得吧,这不过是些道听途说……”

不过很显然,另外三个人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并直言不讳的说孙鹏飞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别管谁说什么他都会先怀疑一番。

“我说呢!这回终于明白了!我总觉得谢老太太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是有什么事,你觉得她会不会是想讲给我们听这件事体却又张不开口呢?”

说着,黄若愚把脸转向了成实,不过她并没有和他进行眼神交流,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石头”,或者是略带嘲讽的叫他“成Sir”——如果那样的话,还多少可以给成实一些他们能重归于好的希望,他已经烦透了黄若愚三天两头的和他闹冷战。

不过成实还是很上道的,他顺着黄若愚的暗示做出了他应该做的回答:“是啊,这么一说估计是想找咱们说来着,仔细一想这谢老太太也怪可怜的。”

于是黄若愚肯定的说:“她肯定特别想跟咱们讲这件事体,要不然就是想探探咱们到底知道了多少。谢老太太这人,蛮精明的。”

听了黄若愚这番话,苏宁娜便从女性的角度分析这起件事来,她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当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独生儿子精神出问题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而此时孙鹏飞则朝着成实的方向探了探身子,像是有意要避开那两位突然间“母性暴发”的女士一样。孙鹏飞确实是想跟成实从男人更关心的现实角度来讨论这件事情: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警察有没有权力把一个人用强制的手段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如果一个正常人被人送到精神病医院,他该怎么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

成实很快意识到如果让这个话题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的话,那么这个劲爆的话题所带来的新鲜感很快就要消散掉了,而这个周日的聚会就又会变成一段无趣的时光了。

他不能让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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