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道:“您若是觉得我做的还行,能否……别换人了。”
心安勿梦闻言顿时抬起头。皮皮虾似乎不惧和他对视,毫不掩饰眼底的炽热,一脸坦荡地望着他。昨晚那席浪潮仿佛刻进了皮皮虾骨里,他连做梦都在想着世子偷喝房事酒的样子。
虽然皮皮虾自己也喝了。
可他暗暗地想:他喝,那是因为他知道要见世子。世子看那模样是连倌都没选好,却在自己来之前洗个澡的工夫就喝上了几口,这是何意?
皮皮虾在第二日晌午晒屁股的烈日下终于琢磨明白了那封送错的信。他如今只想笑,见不见世子都笑,止不住地笑。
世子在他印象里一向精明,手眼通天,这还是他头一回看破了世子的心事,总得容许他乐上几天。
“世子,能不能以后都用我。我不嫌路远,自个儿能来自个儿能走。”皮皮虾俯下身,抬眼望着他,说:“要不以后就我吧。”
心安勿梦垂着眼片刻没答话,皮皮虾恨不得撅到地上去看他眼底的神色。
“后天……”心安勿梦咬字重了些,生怕自己听起来太虚弱,“后天,昨晚那个时候,来浴房。”
皮皮虾脑筋一转,这回居然不是直接去卧房。
“谢世子!”皮皮虾服了服身,忽然又想起来:“世子,我后天晚上要见谢大人,他叫我……”
“行了,你自己知晓就好。”心安勿梦摆了摆手:“这等事怎能和旁人说。”
“不跟旁人讲。”皮皮虾眨眨眼:“我只和世子说。”
“那也不成。小心谨慎些吃不了亏。”心安勿梦微微皱起眉,面上还是微笑的。他的目光打转在皮皮虾身上,笑叹一声:“出去转了一圈,还没长大呢。”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笑不出来了。
如今的皮皮虾显然长大了。先甭管长到哪儿去了。
他在脑袋悬起来卖命的活儿里转了一圈,见识和脑筋只会窜天似的长进,这没得质疑。让心安勿梦想不通的是,这期间自己也见了他几回,却莫名地感觉他还是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直到昨晚。
心安勿梦定了定心神,重新抬眼看他。那张脸依旧没变,只是在他心里头不一样了。
“后天你要办事,就别从我这里走。我不差这一天,你次日晚上再来。”心安勿梦瞅着他,平静地说:“最好还是别让那头知道你没和旧主断联系。”
皮皮虾点了点头,忽然顿悟过来,急切地说:“可是世子……我平时来您这,不也是……”
“你手头有元汝贩盐的凭证吗?”心安勿梦问道。
皮皮虾拨浪鼓似的摇头。“这我哪儿能有!我连他面都见不着。别提他了,我见那老太监一回都不容易。”
“那不就得了。”心安勿梦倚在床边,动都没动:“你别招惹到元汝那里,就没人想要治你于死地。”
“可他手下人呢?”皮皮虾眉头依旧没舒展,说道:“别的不说,我如今已有了谢大人的信。”
“你若是被发现和我来往密切,他更不敢。”心安勿梦抬眼瞅着他,“他若是给你杀了,我问到元汝那去,他不也得被元汝拎出来宰了给我消气。”
皮皮虾眨眨眼,哑然无声。
“而且据我所知,”心安勿梦顿了顿,“以元汝的作风,一旦出了大事,他喜欢自断臂膀图个断绝后患。比如直接由他管着的老太监,再比如——”
皮皮虾还聚精会神地等他讲,心安勿梦却自个儿停了。他没再笑,摆摆手道:“回去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