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只看了白靳澜几秒,就迅速收回视线,他看着系在树上的红绳,问道:“这两条红绳,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闻言,白靳澜耸耸肩,道:“昨天。”
“你已经爬过翠屏山了,为什么还要来?”
白靳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一,笑道:“为了什么,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吗?你说我还能为了什么?”
夏一没有回答他,转头朝着人少的方向走过去,
白靳澜勾起笑容,看着夏一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
夏一拿出电话,给邬修眠打过去,那边是占线状态。
夏一皱起眉,几分钟后,邬修眠拨打回来了。
“哥,你们到山顶了吗?”
“到了,你在哪里?”
“我刚才去找卖红绳的摊位了,哎,还是来晚了,我去找你吧。”邬修眠的声音里有几分遗憾,还有几分气恼。
“没事,我们可以……下次再来。”
“下次?哥,你的意思是,我还能再来找你吗?”
夏一顿了顿,不知为何,他心底升起一股苦涩感。
“嗯。”
哪怕仅仅是作为朋友。
“太好了,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你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嗯。”
邬修眠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夏一甚至能想象到邬修眠此时此刻脸上兴奋的表情。
不一会儿,邬修眠就找到了夏一,邬修眠笑盈盈地握住他的手,道:“哥,你是不是等急了?你朋友呢?”
夏一一愣,他转回头,身后哪还有白靳澜的影子?
突然,白靳澜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白靳澜:有事,先走了,回去联系,爱你,宝贝儿。
“他有事,先走了。”夏一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关上,简短回答道。
“你说你朋友看着挺壮实的,没想到体力这么差。”邬修眠耸耸肩,语气也颇有几分得意。
夏一摇摇头,没回答。
两人接下来又在村子附近逛了逛,他们又一起游玩了整整三天,才打算打道回府。
在第三天傍晚,两人吃完寿喜锅以后,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这部电影叫《百鸟朝凤》,是国产的高分片子,夏一很喜欢,当年他们县城的电影院只排了一场,还不等夏一去看,就下架了。
每次看这部片子,夏一都觉得自己欠导演一张电影票。
与夏一不同,邬修眠对这个类型的片子不感兴趣,但见夏一喜欢,也只好忍着困意,继续看下去。
电影即将播到片尾时,夏一的电话响起,是李天安。
“天安?”
“是我本人哈,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怎么了?”
“那正好啊,明天下午,叫你家那位小男朋友过来一起吃个饭。”
“好,地点你定吧。”
“得嘞。”
挂下电话,邬修眠眼睛亮亮地盯着他,两个人离得很近,电话内容一字不落地传到邬修眠的耳朵里。
“哥,你明天要带我去见你的朋友吗?”
“嗯,李天安,你知道吧?”
“知道啊,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邬修眠的语气有几分兴奋,他一把抱住夏一的腰,开心道,“真想快进到明天!”
“会见到的。”夏一摸了摸他的脑袋。
第二天一大早,邬修眠早早就起来了,两人赶着最早的车回到县城。
邬修眠以怕叨扰到老人家为理由,刚一下车,就在县城最豪华的宾馆定了一个套房,夏一回家送东西的时候,姥姥已经去诊所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两人窝在酒店里看电影,酒店窗帘的挡光效果很好,屋内昏黑一片,只有投影仪的光线在闪烁,氛围暧昧极了。
这是一部国外的爱情片,时不时会有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出现。
在男女主第四次热吻的时候,夏一忽然感觉到一只手钻进自己的腰间,逐渐地在往上摸索着。
夏一下意识按住那只在自己衣服里作乱的手,忽然,邬修眠的唇猛地贴上他的脖颈,那唇的温度是那么烫,仿佛要把人灼伤一般。
“哥,别拒绝我,我爱你……我爱你啊……”
夏一身体僵硬,虽然手还握在那作乱的手上,可明显力气已经放松。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邬修眠惊讶的同时,还有难以遏制的兴奋,这是夏一第一次不抗拒他的亲密接触。
邬修眠就像被鼓励了一般,猛地一翻身,将夏一压在身下,他的唇立即用力贴向夏一,从小腹开始亲吻,一直到嘴唇,每一处都让他流连忘返。
夏一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邬修眠压在自己身下,他虽然看着清瘦,可该有的肌肉一块也不少,邬修眠惊讶的同时还想再接过主导权,可夏一却如同见了血的野兽一般撕咬着他,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压制。
到最后,两人的身体都被点上火了,空气燥热不安。
“哥,我想要你……”邬修眠的声音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沙哑,仿佛被什么浇灌过一般。
“……你怕疼吗?”夏一艰难的问道,素来清冷的声音此刻因为难耐而沙哑不堪,“我怕伤到你。”
闻言,邬修眠一愣,错愕道:“哥……你的意思是……”
夏一也愣住了,眼里的欲望都褪去不少:“我以为你是……”
邬修眠勉强笑了笑,道:“哥,我没做过下面的,我……”
夏一推开邬修眠,他白皙的脸蛋此刻红彤彤的,仿佛被烧灼过一般。
邬修眠一把拦住夏一,道:“哥,和我做吧,下面很爽的,我保证不让你疼……哥,求求你……”
“抱歉,修眠,比起下面,我还是更喜欢上面。”
说罢,夏一整理好自己被弄皱的衣服,待他整理完以后,再回头,看到邬修眠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你是不愿意和我做吧?”
邬修眠的声音冷下来。
夏一一愣,淡声道:“不是,我只是不想做下面那个。”
“你是不想做下面那个,还是不想在和我做的时候,做下面那个?”邬修眠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夏一叹了口气,道:“修眠,你别无理取闹。”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邬修眠冷笑一声,“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你不接受我亲你,也不接受和我做/爱,你到底是因为可怜我才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爱我?你对我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屋内的温度似乎瞬间降到冰点,夏一神色莫测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冷声道:“你先冷静冷静,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
说罢,夏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下午的饭局只有夏一一个人去赴约了,两人原定的地点是附近的一家清吧,这里消费不算低,一般情况下,李天安不太会选择这种类型的地方,现在想来,他大概是真的很重视这次和邬修眠的见面。
只是……
夏一到的时候,李天安已经到了,李天安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他是单眼皮、小短脸,和夏一差不多高,他的容貌,很有“匪”气,平时的穿衣打扮,也偏向嘻哈风。
见夏一过来,李天安招了招手,道:“这里。”
他左右张望半天,也没看到另一个人,于是问道:“你家那位小朋友呢?”
“吵架了。”夏一回答得很简短。
看着夏一的神色,李天安也不好再问,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那算了,不说他了,咱们也好久没聚了。”
夏一整场都心不在焉的,他虽然面子上不显,可是了解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刻他心里装着事。
两人很早就结束了饭局。
夏一心里静不下来,反复地弹着同一首曲子,脑海里一会儿是那段录音,一会儿是邬修眠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许久不见,姥姥一见到他,就立马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吃过饭以后,姥姥问起邬修眠,夏一有点尴尬,只好回答姥姥说,邬修眠已经回家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条信息发来,是许久不见的白靳澜。
白靳澜:来酒店,来晚了,可就要错过喽。
夏一皱起眉,紧接着白靳澜就给他发来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就在邬修眠房间的隔壁。
夏一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底油然升起,他干脆利落地穿好衣服,朝着白靳澜发的位置奔去。
本能上,他不相信白靳澜,可不知为何,看到这条信息,夏一总有一种心慌感。
敲响门的那一刻,他气喘吁吁的,白靳澜打开门,倚靠在门框上。
看见他这副样子,白靳澜挑了挑眉,笑道:“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隔壁在高/潮呢,哈哈,要进来一起看看吗?”
白靳澜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夏一的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砰,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你什么意思 ?”
白靳澜一把将夏一拽进屋里,投影仪上正播放着一段香艳的视频,视频里两个男人交叠在一起,他们所处的房间和这个房间几乎一模一样,视频里的房间,就在上午,夏一还在那里待了两个小时。
视频的主人公之一就是邬修眠。
白靳澜忽然从背后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肩膀处,撒娇道:“是直播哦,哈哈,怎么样,清晰吗?嗯?”
白靳澜慢慢靠近他的耳边,如恶魔一般低语道:“夏一,现在,你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吧?”
夏一的身体是那么僵硬,宛如有一桶冰水从上到下将他浇灌,那种冷是由内而外的。
当猜忌变成事实的那一刻,即使他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却依旧被打个措手不及。
忽然,白靳澜猛地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半晌后,两人的唇才分开,不过咫尺距离。
“夏一,要和我做吗?”白靳澜的眼神里藏着火,他慢慢勾起唇,“难不成你还要继续为他守着忠贞嘛?”
夏一脸色苍白,唯独刚刚被蹂躏过的唇尚有一丝血色。
“和你没关系……”
白靳澜的手开始游走在他的腰腹之间,双眼直白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欲望不加掩饰。
“和我做,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方式,别傻了,夏一,窝囊的分手是蠢货的选择,和我做吧,”
“他背叛了你,难不成你要像那些被抛弃的人一样,傻傻的坐以待毙嘛?”
“夏一,你恨他嘛?”
“你要知道,这一辈子,你或许就只有这一次报复他的机会了。”
白靳澜的声音低沉,他循循善诱,夏一的神情渐渐从死寂,变成一种悲伤。
夏一动摇了。
就只一刹,像是怕夏一想通、然后反悔似的,白靳澜猛地将夏一摁倒在沙发上,一边激烈的狂吻,一边开始脱掉彼此碍人的衣物。
夏一的手顶在他的胸膛上,不知是要拒绝,抑或是别的意思。
白靳澜的手伸到他温暖的身体里时,夏一难受的“呃”了一声,双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低声道:“我不行,你出去……”
“不行?”白靳澜细密地吻着他,眼神直勾勾地,夏一的身体本就偏白,此刻浑身上下,就连脚趾都染上一层粉嫩,诱人极了。
“夏一。”箭在弦上之际,白靳澜抓住夏一的两只手,拉到下面,终于露出夏一那双眼睛。
夏一的双眸猩红,脸上挂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双眼茫然地看着白靳澜,楚楚可怜。
“夏一,看着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剑锋出鞘。
夏一猛地扬起脖子,他的嘴巴张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声音仿佛被闷回去一般,看着那么可怜、那么……色/情。
白靳澜的眼神里染上疯狂,眼前这个人,只会为他一个人盛放!
雄性与生俱来的独占欲,在这一刻几乎达到顶峰,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他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你看清楚了,我白靳澜,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在赌约的最后一天,他们在这个破旧县城的宾馆里,在一张无数人睡过的床上,近乎疯狂的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