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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蝎影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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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掩唇遮住面上的惊异,迎上明德帝的目光,出口的语气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俏:“父皇母后,莫要玩笑了。”

明德帝面上故作严肃:“哦?今日朕可没有开玩笑。”

萧钰等着他的下文。

“前些日子你母后还劝朕,莫要将婚事强加在孩子们身上,若是两情相悦之人,说婚才叫做好事,”明德帝笑得眼角挤出一股渔网皱,看起来很是慈祥:“朕觉着你和鸣琛关系不错,饶是今晨冒雨进宫,也没忘给他带府上的糕点。”

明德帝打趣完萧钰像是想起了往事:“朕年轻时候碰见些新鲜玩意与合口的吃食,也总忍不住想给朕喜欢的人带去……朕倒是觉着,钰儿和那时的父皇很像。”

陈皇后舀了勺雪蛤羹,腕间缠丝金钏撞在瓷碗上,叮咚如催魂铃,她面上端着却是一如既往儒雅温厚的笑容:“成婚乃大事,还当自个儿做主,钰儿怎么想的怎么说便是。”

明德帝继续笑着揶揄她,“朕也是这么大年纪过来的,你的小心思朕还看不清楚吗?”

萧钰抬头看向明德帝,几乎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位父亲慈祥的眼尾褶皱里似乎凝有冰渣。若放在前世,萧钰或许会欣慰这位父亲是爱自己的,但如今她直落落地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审视目光。

“父皇始终记挂着,儿臣感激不尽,贺将军少年英才,只是……他算儿臣一个说得上话的好友,儿臣对他绝无那般想法,今晨送的糕点也只是感激前段时日校验场上他对儿臣的照顾,怎好污了父皇清听?”萧钰语气平淡,不急不躁地解释,“且不说贺将军与儿臣关系如何,就儿臣与贺将军在朝中的身份来说,我二人成婚也是不合适的。”

眼下并非儿女情长的选择题,而是各方势力洗牌的权力赌局,萧钰说出这番话,否决的不是贺修筠这个人。普通好友也好,简单的谈情说爱也罢,萧钰必须在明德帝面前露明态度——她不会如萧懿姝那般脱离掌控,与贺修筠绝无成婚可能。

公主开府仪同诸侯,加之明德帝眼中的萧钰也日渐不再安分,若再嫁兵权在手的臣子,难免树大招风。

这也是明德帝对她的试探,自古公主便是威慑外邦的战略资源,明德帝心中明白,大夏三面环虎,国威渐衰不同从前,若将公主联姻内臣等同废掉这张王牌;况且真让贺修筠获得皇室宗亲身份,可借萧钰名义渗透六部,形成“上挟天子,下驭群臣”的局面,内忧外患,这是明德帝最不愿看到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成家后充当质子,来捆住今后再去北疆的贺修筠。

瓷碗撞在小案上的脆响让殿内空气突然凝滞,陈皇后见状道:“既然钰儿不愿,父皇与母后不会勉强,”她看向明德帝,语重心长,“毕竟鸣琛是军营出身,不会体贴人,若真跟钰儿成了婚,怕是要受些苦头。”

不管萧钰对贺修筠是何心思,明德帝得到她方才那番答复足矣。着明黄龙袍的人抚掌大笑:“是朕考虑不周了,钰儿自小养在京中,没吃过什么苦头,应当要给她寻个贴心人才是,钰儿若是挑到个中意的,一定要告诉父皇。”

还有一点明德帝未摆在明面上说,自己膝下的三个皇子公主样貌出挑,旁的不说,自然要给萧钰配个样貌姣好的夫婿,贺修筠早年因大火烧伤毁了样貌,长相问题以萧钰的性子面上绝不会闹,心里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陈皇后适时放下白瓷汤勺,扬唇一笑:“正巧立秋那日皇上与臣妾要去香云寺祈福,不如再为钰儿求个姻缘。”

一顿饭在玩笑中结束,回公主府已是午时末。

天色仍暗,窗牖落下将雨打在芭蕉叶上的噼啪声隔绝在外,愈显一室寂静。

萧钰屏退侍女,独坐在鹿鸣轩内,小案前堆叠着几沓翻阅过的医书,铜灯盏里的残烛忽地爆了个灯花。

指尖抚过泛黄纸页,萧钰突然在“龙血藤”三个字上顿住,抖动的烛火将纸上的朱批映得狰狞如血,她按住“杏仁”条目下的小字:男子长久嗅此香,合欢时气脉逆行,阳亢而亡。

“原来如此。”宫中每月十五会进香,明德帝后宫嫔妃虽少,如今依然有召幸的习惯,若在其寝居殿内的香炉中投入苦杏仁粉……伽楠与苦杏仁同焚,会催生龙血藤的药性。

不可能是淑贵妃。是母后?

萧钰思忖着,甫一打开窗,被倒悬在房梁上的墨玦吓了一跳,“你这是做甚?”

墨玦跃下房梁:“殿下恕罪,属下怕扰了殿下。”

“探子来信,瑞王府查抄完毕,圣旨已下,十日后尽数处决,白银全数追回,但户部说其中有批官银的熔铸纹,像是……江南去年洪灾的赈灾银。”

萧钰若有所思:“难怪要借私盐案洗钱。”

*

暮色将倾时,萧钰的马车停在莳花楼后巷,恰逢冬瑶打起车帘绉纱,乐音适时从楼上流淌而来,箫声奏的正是上次途径朱雀巷尾时的《佩兰》。这曲子本该是清越出尘的,此刻却被吹得百转千回,平添几分妖冶。

半个时辰前,萧钰收到景珩带的信,美其名曰邀请她来莳花楼听戏。

莳花楼后门临江,寻常是大主顾走的地,萧钰这次走后门下了马车,远远迎上来一小倌,笑盈盈道:“姑娘是景公子请来的的客人吧?”

萧钰点头,旁的墨玦递上两锭银子,“烦请给我家姑娘带路。”

小倌急忙拥着萧钰进楼,停在最里头一室前,他便匆匆退下。

“长宁公主。”朱漆门扉自内而开,男人的红衣逶迤如流淌的血河,衣摆旁放着一管白玉箫,他执扇的手腕微转,鎏金扇骨上雕的牡丹花纹便活了似的。

萧钰淡声从容应道:“兰公子。”

“哟——我说哪来贵人多忘事的说法,长宁公主不是好好记住了在下。”红衣男人忽然俯身,折扇“唰”地展开,煽动香风阵阵,说话的尾音也浸了笑:“公主瞧我这新制的扇面可好?”

萧钰掩住口鼻,被香气熏得眉间一皱,同时也瞧了个清楚——扇面上画的夜叉,獠牙张扬。

萧钰的举动被他看在眼里,“这香名‘骨中欢’,为当今炼香圣手所炼,是不多得的好物,公主不必忌惮。”

萧钰迎着软垫上男人的视线,声音冷沉,颇有居高临下的警告意味:“你究竟是谁?以景珩的名义叫本宫来此地有何事?”

“在下兰玉堂,”他笑道:“在公主面前,景小侯爷的名头比可在下的好用多了,头两回见着公主便觉着有缘,奈何公主不肯赏脸,今日特地邀请公主来观戏。”

“本宫没有闲情雅致同你听戏。”萧钰转身要离开。

“那不知公主有没有兴趣了解南疆的毒虫和影蝎卫?”兰玉堂持玉箫轻点屏风,墙内显出一扇暗门,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涌出。

他抚过壁灯浮雕,朱雀目应声转动,暗室豁然亮起烛火,这间暗室不大,地上赫然躺着两具尸体。

“今日晌午,第二批赈灾银启程从京城运往浣南,”兰玉堂用扇骨挑开尸体衣襟,露出一人腰间虎符状的烙印,“押运官兵全数失踪,此为其中一人。”

萧钰看向着装截然不同的另一具尸体:“他又是何人?”

兰玉堂用帕子裹住手翻检尸体,露耳后一道细小的刀疤,胸前坦露出一枚刺青。

萧钰若有所思:“本宫听闻南疆影蝎卫身上刺有刺青,且入关前会削去耳骨,当是截获押运官兵的这伙人?”

南疆人擅养虫、制毒、炼药,影蝎卫是南疆一伙不知来历的死士,亦是幕后之人的杀戮机器,常年盘踞于大夏浣南一带,没想到扩张到了上京。

兰玉堂哑声开口,答非所问:“公主可知为何南下的赈灾官兵要铸虎符纹?”接着,他用箫管挑起尸体的手,指腹厚茧的位置与瑞王府暗卫分毫不差,“因为真正的影蝎卫……早十年就混进大夏兵部了。”

他看向地上的尸体:“那只是个赝品。”

说罢,兰玉堂微微拉下衣襟,垂落未束的鸦发同雪肤相映,最夺人目光的还是他心口一处完整的黑蝎刺青。

那刺青的尾勾随呼吸起伏,竟似活物般蠕动。

萧钰瞳孔皱缩,嘴唇微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烛影打在兰玉堂面上,眼尾扫出一抹妖异,眸光讳莫如深:“影蝎卫胸口的刺青,用的是掺了蛊虫的血墨,除非尸身腐烂,否则永远形如活物,洗不去也剜不掉,刺青中暗藏蛊卵,叛逃者会遭万虫噬心而亡。”

“你既是影蝎卫,又告诉本宫这些,何尝不是叛逃?”萧钰厘清前因后果,再抬眸已是神色自若。

兰玉堂凝着萧钰那双灵动狡黠的琥珀色眼眸,只听见对方问:“本宫猜你有抑制蛊卵发作的法子,但光靠药物维持非长久之计,你想拿什么筹码与本宫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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