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所以说,和你对战的那个机器人是用九代目的生命作为燃料的?”
春廊头上卷着半干的毛巾,坐在松松软软的大床上,和云雀煲电话粥,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玩一种很新的斗地主——二人VS咒灵的斗地主,至于那只咒灵到底能不能看懂手中的规则,不清楚不明白不说破。
“嗯,”云雀沉默了片刻,“这次是我大意了,不会有下次了。”
“那肯定的啦,吃一蛰长一智嘛,不过出现这种情况,那两个吹黑哨的切萝卜最后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明天晚上进行最终战斗。”
“诶?”春廊瞥了一眼桌上那堆散乱的零件,叹了口气,“那我估计赶不上了,真是可惜呢。”
“确实有点遗憾。”云雀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一丝笑意,指尖轻轻逗弄着停在手边的云豆,“那只猴子山大王估计也没想到,他那番举动,反倒把小兔子内心沉睡的狮子惊醒了呢。”
“现在的沢田纲吉,倒是值得咬杀一番了。”
春廊眨眨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兴趣呢,要不我干脆通个宵,明天早点赶回去观战吧。”
但很可惜,他的提议遭到了拒绝。
“不用,你晚点回来,他们应该还有针对笹川京子那种普通人的黑手,跳马他们估计都得待在现场走不开,你回来的时候正好查探一下,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好吧,我知道了。”春廊无奈地耸了耸肩,嘴角却带着笑意,“晚安,恭弥。”
“嗯,早点睡.”
“好哦~”
次日晚上,并盛町。
春廊从车站中走出,已经到晚上九点多了,距离决战开始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夜晚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头顶昏黄的枝形路灯,将他的影子摁在地上,扯出枝桠般的形状。
有人藏在暗处,还不止一个。
春廊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带着几分冷意的脸庞。目光扫向右后方,唇齿微张,墨色的咒纹在舌尖上跳动着,露出诡异的色彩。
“【过来】。”
低沉而黏腻的嗓音逐步溶化在黑夜中,缠绕上隐藏在树干后的黑衣人,他不受控制地迈开腿,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走到了春廊的面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春廊已经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狠狠踩在地上。
春廊俯下身,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脚下那张惊恐的脸,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们有多少人来并盛了?任务是什么?”
很显然,瓦里安的杀手还是挺有职业操守的,死死的闭着嘴,甚至还试图将情报传递给同伴。然而,春廊的动作比他更快,皮鞋后跟毫不留情地碾碎了那个小巧的通讯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春廊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乖孩子,我再问一遍。”
“【你所知道的所有安排,告诉我。】”
片刻后,晃动着人影的黑匣子悄然打开,春廊踩着黑影散开的波涛离去,原地只剩下彻底瘫软在地,失去意识的男人。
没想到瓦里安还真有后续的安排,仅次于瓦里安干部的高战斗力精锐吗?听起来倒是挺有趣的。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远处。夜色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春廊眯起眼睛,认出了那人,果然reborn先生他们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的,就是不知道。
这位,到底是彭格列请来的,还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的了。
“兰奇亚先生?”
“嗯?”兰奇亚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是……”
“我是纲吉的哥哥,春廊礼,”春廊勾了勾唇角,“纲吉那边的战斗快结束了吧。”
“彭格列吗?”兰奇亚皱了皱眉,显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抱歉,我还有事……”
“所以说啊,要速战速决了呢,我负责东边的敌人,你负责西边的敌人,如何?毕竟作为并盛的守护者,所有事都让客人来干未免有点不妥吧。”
兰奇亚低头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身形矮小许多的少年,片刻后,他点点头,同意了协同作战的请求。
“那就稍后在并盛中学见了,兰奇亚先生。”春廊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路灯的尽头。
不久,并中操场。
当玛蒙和贝尔笑嘻嘻地说出他们的精锐部队已经到达时,三个怪模怪样的黑衣人也应声而来。
“嘻嘻嘻,来得正是时候呢。”
“属下报告!除了我们之外,瓦里安全数……”
话音还未说完,一道银光突然从半空中划过,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袭向那三人。浮萍拐自带的铁锁链掀起阵阵涡旋,将三人一同击飞,最后更是直愣愣地插在开口那人的头顶。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下一秒,彭格列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云雀。
云雀皱了皱眉,压下心中那股想要揍人的冲动,冷冷地回答,“不是我。”不过他的嘴角还是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虽然不是他,但敢薅他的浮萍拐的家伙,并盛也只有一个了。
“嘛,我来替这位路人甲说完吧,”一道熟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戏谑,“无眼怪,你们所谓的精锐部队,已经全灭了喽。”
春廊和兰奇亚踏着悠闲的步伐,走到众人面前,仿佛刚刚经历的战斗不过是场轻松的散步。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云雀身上,眉眼更是弯成了月牙。俯身,上前,随意一脚踩在路人甲的头顶,将浮萍拐拔出,甩了几下,扭过头看向另一侧的瓦里安。
“现在,还要继续打么,我可以奉陪到底哦。”
最后这场决斗以对方的火速滑跪宣告了结束,虽说取得了胜利,但很明显,彭格列的众人也急需治疗,于是大晚上的,并盛中央医院又齐刷刷地亮起了一大片灯光。
云雀也不例外,胳膊、腿上都重新绑上了绷带,再度躺回了自己的专属病房。春廊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从口袋中掏出特别定制的OK绷,吧唧一声,就贴到了云雀脸上。
“浮萍拐怎么回事?”云雀半躺在松软的枕头上,嗓音中带上了丝倦懒,“你又从哪里摸了我的备用拐?”他明明记得这次自己把备用拐都带走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呢。
“什么叫摸啊,这对拐子可不是你的,是我付出好大代价才薅来的好吗?”
春廊转头看向云雀的眼眸,几乎通透的墨色如同海洋一般,自由而肆意。那是自己最喜欢的眼眸,他眨了眨眼,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晚reborn对他说的话。。
“春廊,你知道其实你特别幸运吗?”
“幸运?”春廊自嘲地笑出了声,“我要是都能被称为幸运的话,那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luckyboy了。”
“我不是说你的经历,春廊,”reborn压低了帽檐,声音低沉而认真,“你知道吗?云雀之前那次找我谈判时,就算你不曾告诉过他你的打算,但他依旧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
“有人直到自己踏入坟墓,都不曾遇到过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感情,但感情都是双向的,春廊,云雀不是别人,就算你觉得自己可以把所有事搞定,你也应该给予他知情权。”
“不要把自己的锚点弄丢了啊,春廊。”
回忆戛然而止,春廊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云雀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他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仿佛能驱散他心底最后一丝犹豫。
“恭弥,”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之前说过,我会告诉你一切。但咒术界比彭格列还要复杂,你是个普通人,稍有不慎就可能……”
他被一只手堵住了剩下的话语,云雀直起身,靠近了春廊,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眸,带着丝不容抗拒的温柔,“礼,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真的很胆小,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次。”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只要你抬头,我永远都会在你面前。”
春廊内心重重跳了一下,他想低头避开云雀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目光早已被那双眼睛牢牢锁住。锐利冷冽的视线扫过他的脸庞,却好像直逼他的灵魂,乏上他的心头。夜晚的寒风顺着窗缝扫了进来,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但心里却是暖的,至少他的耳尖一定染上了红色。
“我知道了,恭弥。”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我打算把一切都告诉你。至于那把浮萍拐……是我给你的礼物。”
“礼物?”
“嗯,你不是咒术师,看不见咒灵,也杀不了它们。那是我拜托悟从他们家忌库中翻出来的咒具,这两天也一直忙着把你习惯用的暗器机关装进去,还有这副眼镜,”春廊将一副金丝眼镜还有擦拭干净的浮萍拐都递给云雀,“带上就可以看见咒灵了。”
他的世界一直是停滞不前的,直到云雀的到来,才开始真正拥有了色彩,他的时间才开始转动。Reborn说得没错,他不应该什么都不告诉云雀,毕竟云雀可不是那些弱小的草食动物。
云雀握住浮萍拐,甩了一下,熟悉的暗扣将双拐瞬间延长,是他所熟悉的重量,手把处也贴心地缠上了绷带,还分别挂着两个小小的猫猫雀雀吊坠。他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点破春廊这种暗戳戳的“盖章”行为。毕竟,他自己也喜欢在春廊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那我就收下了,”云雀墨色的眼眸中泛起柔和的光,“我很喜欢,也很高兴,礼。”
我很高兴,你主动告诉我了一切,那层厚厚的墙壁,终于真正破开了一个窟窿,不然他可能就要亲自劈开一个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