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儿感觉自己被抱着走了很远,上了辆味道熟悉的车,然后睡着了。
她是被头疼疼醒来的,干哑的嗓子嗯了两声,熟悉的男声传来:“喝水吗?”
乔可儿如遭雷击,混沌的大脑因为酒精反应慢了半拍,好一会才抬头看着穿睡衣的黎岱。
男人皱眉再次问:“喝水?”
乔可儿迟钝地点头,嗓子实在太干,说不出话来。
温凉的水入喉,乔可儿哑声说谢谢。
黎岱垂眸凝着她,无声地拿走水杯,过了会又回来。
乔可儿感觉床的另一边深深陷落,下意识往旁边挪动身体,又神经质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还好,衣服都在。
她能感觉到男人停了两秒才继续往她这边移。
乔可儿脑子里一团浆糊,Zoombie的后劲真的很大,她以为自己今天晚上不会醉的。
“吃药。”
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大手忽然扣住她的下颌送了两粒药进她嘴里。
“干嘛?”
她的眼尾溢出生理性泪水,醉酒的声音里染着别样的委屈和娇憨,黎岱冰冷的眼眸慢慢热了起来。
“你要想好好睡,先吃药。”
他不想解释药的作用,怕自己会再次控制不住发火。
乔可儿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忽然暗沉,带着哭腔说:“那些人是不是……”
“别说了,什么都没发生。”
黎岱强硬地灌了她一口水。
什么都没发生,这个说法让她揪着的心蓦然松懈下来。
乔可儿眼中的男人好像变成了两个,这人正温柔地给她揩着嘴角的水痕以及脸上的狼狈。
不行,不能这样看着他。
要离他远一点。
他们事实上已经离婚了,只差没有领离婚证了。
她在心里叨叨个不停,身体往床边缩,口中喃喃地催着他:“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黎岱扔了手里的毛巾,可是单手抓着她的手臂没放开。
乔可儿推着他的手,一下,两下,都没动,她急了,又猛地推了一把。
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
她用力过猛的后果是被人扯入怀中。
乔可儿醉酒后的力气更弱,微微挣扎两下便不动了。
她的头埋在男人深陷的肩胛窝处,混沌的脑子里闹不清自己在干什么,熟悉的味道总让人容易失去方向。
尤其是一个喝醉了的女人。
乔可儿抬起迷醉的眼,水雾蒙蒙地盯着男人冷硬的下颌,这线条很漂亮。
男人低下头,她就看见了那双透亮黑瞳里的自己。
醉眼朦胧,满面红晕。
乔可儿想着自己还是撤开。
“你知道我是谁吗?”黎岱忽然哑声问。
“黎岱啊,我们马上要离婚了。”她笑笑,唇舌打架,还是说完整了这句话,身体往下滑。
“哦,那你挺清醒的。”
黎岱的头更低了,手上轻轻一提,乔可儿“啊”了声,低头见自己坐在他身上,而且是在异常暧昧的位置。
她的心跳得咚咚直响,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乔可儿甚至笑了:“你让我下去,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
男人挺了挺腰,又将她的头往下压,几乎把她的呼吸吞了下去。
乔可儿的裙子随着他的动作已经被挤到腰上。
不只是她注意到了,黎岱的眼眸早就定在她这身满是亮片的小裙子上了,闪亮的小碎片在腰间层层叠叠,随着她腰身晃动的亮光勾得他双眼赤红。
“你说不能哪样?”
他忽然抬起身,堵住了乔可儿嫣红的唇瓣。
乔可儿的心蓦然紧缩,支支吾吾地还在说不能这样。
身体却诚恳。
不知道是不是酒中被加了料,她完全沉迷与黎岱的身体游戏,在他秘而不宣的引诱下,她甚至主动去缠他。
在阵阵头疼欲裂的眩晕中,乔可儿感觉自己真的完了。
*
清晨醒来时,乔可儿旁边睡了人。
真是件奇怪的事。
乔可儿发现黎岱最次好几次睡在她身旁,一整夜。
地上躺着她昨晚穿的亮片短裙,其他衣服散落在角落,毛巾,掉落的水杯……
乔可儿看着地上的狼藉,眼睛生疼。
她昨晚都干了什么?
黎岱明明都签字了,他们还发生这种事,万一他又反悔呢?
乔可儿蹑手蹑脚地下床,溜到洗手间打电话。
“你们昨晚怎么没来找我?”她气急败坏又委屈。
夏橙在宿醉中醒来,同样天崩地裂。
她身旁躺着的人是柯景山。
听到乔可儿的低吼,她知道这妞又遇到事了。
“可可,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那些人给我加了东西……”
夏橙安慰她:“放心,我们第一时间找到你了,就是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伤了还是残了。”
“什么意思?”
夏橙头疼欲裂地给她科普:“你晕倒的时候,我们就到了,后来你……老公,不对,前夫哥来了。”
乔可儿平淡“哦”,难得赞同黎岱的做法:“那些人该丢去喂鳄鱼。”
“呵,如果我国不是法治国家,我估计你前夫能把他们剥皮拆骨,你是没看到哦……”
夏橙发觉身后的人醒来了,赶紧收了线。
乔可儿看着挂断的电话,若有所思。
她洗漱完穿了酒店的浴袍,出来就看见黎岱正在脱睡衣。
乔可儿呆了两秒迅速转身,身后传来男人的冷嗤:“你这到底是害羞还是被怕把持不住?”
“……你快穿好。”
她郁闷地要死,只想眼不见为净。
“衣帽间有衣服,自己换。”
乔可儿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穿衣服要紧,闪进了里面。
推开衣柜,左边全是女装,从睡衣到日常着装都有,睡衣还是清一色的性感款,约等于不穿那种。
她不得不怀疑,黎岱在这里养了个女人。
乔可儿每次来这个套房都没有用过衣帽间,想到这里,她的眼眸渐渐冷冽了些,随便扒拉了一件休闲服套身上。
出来时,黎岱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衣马甲黑西裤,贵气十足的精英打扮。
昨晚的尴尬,两个人到现在都默契地没有说什么。
乔可儿没忍住,决定解释:“昨晚的事,对不起,我喝醉了。”
“知道了。”
黎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他似乎对她的穿戴有微词,盯着看了好几眼。
最后他问:“想吃什么早餐?”
“不用了,我回家。”
她急着要走,还要吃事后药,哪里有心思吃早餐。
乔可儿脚步匆匆地到了门口,开门时听到他说:“你最好是留下吃个早餐。”
“我今天正好有时间,可以去民政局。”
她倏然转身。
“还有,去换身衣服,这个不适合今天的场合。”
乔可儿进去衣帽间前问他:“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去民政局?”
“要不然呢?”
乔可儿被怼得哑巴了。
行吧,您有理,离婚也是要仪式感的。
*
民政局的手续很简单,乔可儿跟着黎岱进去拍好照片,按照惯例回答几个问题,签字。
十分钟,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到了她手里。
当初她结婚的时候,黎岱直接收走了两本结婚证,她都没捞到摸一下。
她拽着这本离婚证,收进包里,走出民政局。
春末的天气温暖潮湿,前一秒晴好的空中飘来巨大的积雨云,天色灰暗。
黎岱坐进车后座,乔可儿很有礼貌地站在车门外说:“周师傅,你另外安排他工作吧。”
男人只是看着她,眼神寡淡。
她继续解释:“我那边没打算请司机,还有你那些东西……”
“一切照旧,司机的费用我照付,老周突然走了,被人会怀疑。”
说完,他关上车门。
黑色豪车驶入车流中。
乔可儿在路边怔怔站了两秒,抬手准备打车,可惜这里不好打车,她只能拿出手机来打网约车。
*
车上,司机赵兴忍不住问:“黎总,这里不好打车,要不要……”
黎岱眸中沉寂,头也没抬,“不用了,她不会上来的。”
“哦。”
“去养年医院吧。”
赵兴在后视镜里瞥见老板双目紧闭,眉心绷紧。
黎岱直接上了柯景山的办公室,等了一会才等到上班迟到的人。
柯景山身上还有股酒味,依然是昨晚那套衣服。
黎岱坐在他的位子上冷哼:“麻烦你偷吃把嘴抹干净。”
“谁偷吃了,我光明正大地吃。”
柯景山的嘴从来没输过,“哟,这是谁春风得意,我怎么看偷吃的人是你。”
他当场脱了脏衬衣,换了件新的,走到黎岱身边左右看看,“行,黑眼圈没有了,昨晚睡得不错。”
“是还不错。”黎岱想起昨晚乔可儿的表现,嘴角下意识地翘起。
柯景山看他诡异的笑,突然福至心灵,“你不会吧。”
“你们昨晚这是……”
“哦,我刚刚去民政局了。”黎岱突然说。
柯景山脸上的表情更炸裂,“你们真是挺新潮的。”
“离婚还要打个离婚炮。”
“我学到了。”
听着刺耳,黎岱想了想,他们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今天早上乔可儿那么急于澄清的样子,真的像个不想负责任的一夜情渣女。
“对不起,我喝醉了。”
黎岱想着这句话,气的牙痒。
柯景山完全沉浸在吃瓜系统中,“采访一下黎总,离婚什么感觉?”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准不准备开个单身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