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黎岱怀疑，苏可带上了黎一舟。
育儿嫂黄玲没有跟着。
夏橙果然帮她找到一个高端儿童乐园，提前包场。
为了不让黎一舟无聊，夏橙还让儿童乐园找了几个同龄小朋友一起玩。
黎一舟看到乐园中的玩具和设施就开心跑开了，苏可戴着墨镜坐在大人专属角落里。
她等了一会才看到夏橙带了个很帅气的男人进来。
苏可隔着墨镜细看那个男人，眉心皱起，这人看着很年轻，也太帅气了。
两人走近她，年轻男人也在打量苏可。
夏橙给两人介绍：“这是曾以律师，这位是苏小姐。”
服务员上了几杯水，苏可又问曾律师要不要吃点什么。
曾律师笑笑：“不用，我正节食，减肥。”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
苏可愣住，律师不是他，而是她。
曾以习以为常，了然地说：“对，我是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和你一样。”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我习惯了，人总是很大可能被眼前的所见欺骗的，看清楚就好。”曾以拿出笔记本，一秒进入工作状态，“苏小姐，其实我不怎么打离婚官司，你能说说自己的情况吗？”
“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拖下墨镜吗？”
苏可说了声抱歉，取下墨镜。
“哇，你好漂亮。”曾以由衷地赞美，眼中的惊讶很真诚。
苏可轻咳了两声：“谢谢。
“在说之前，我想请求曾律师两点，第一，保密，不能把我的案子泄露给任何人，第二还是保密，如果有人以金钱或者其他形式的逼迫，你依然可以遵守保密协议，你能做到吗？”
曾以敲键盘的手指停下，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女人，过了好一会才发问：“所以，你的这个离婚案有危险性？”
“不排除。”苏可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丈夫是——黎岱。”
曾以莫名看向夏橙，发出一连串问题，“她说的是真的？”
“你怎么之前不提醒我？”
“是我知道的那个黎岱？城市银行的大公子，山岳科技的黎岱？”
夏橙：“嗯哼，你对他还挺了解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当事人很有钱么。”
苏可追问一句：“怎么样，你还接吗？”
曾以连续咳了好几声，义正言辞：“接，怎么能不接呢？”
“夏橙刚才介绍我介绍得太少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她伸手过来，苏可握住。
“我是非凡律所的曾以，主要以刑事诉讼为主，一般不接离婚官司的原因是没什么挑战，我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项目，能突破任性限制的案子。”
苏可：……
倒真的是她要找的人。
曾以继续说：“比如像你这么貌美如花的女人要和一个无数女人挤破头也嫁不了的男人离婚，真的很有意思。”
“来，说说你的诉求，离婚原因？”
“他不行吗？还是…… ”
苏可被水呛到，抬手阻止她：“不是，不是。”
“哦，你慢慢说。”
苏可平静下来才说：“曾律师不是说了么，不要总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婚姻这东西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层面。”
“具体原因是什么，我就不说了，总结一下就是我们感情破裂。”
“怎么证明？他有情人？”
“不知道，我对他的情况不清楚，他这种级别的富豪养几个情人也正常。”苏可不无嘲讽地说道，“我们并不了解对方。”
曾以唏嘘。
“我的诉求也简单，净身出户，只要离婚。”
“不会吧，这个不行。”夏橙先叫起来，“你干嘛这么好心给他省钱，他这种苍天大树，你在他那刮几片树叶下来也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对他来说就是洒洒水，别这么傻。”
曾以也很吃惊，甚至是失望：“你考虑清楚，和他离婚最重要的问题是庞大的财产分割，我是可以帮你争取到不菲的财产。”
“不，你说错了。”苏可笑笑，“财产分割是我们之间最不重要的部分，我们的问题是怎么让他签字离婚。”
曾以用律师思维概况了一下：“所以我的当事人小姐，你老公没有情人，没有第三者，不愿意离婚，是你执意要离婚，还要以感情破裂为理由，这个真的很有挑战性。”
“所以，我能问问，是不是因为你有外遇了？”
“……”苏可一时竟然哑口无言。
夏橙：“呸呸呸，你在乱说什么，我姐妹干干净净，可不像我。”
“哦，那确实。”曾以在她脸上捏了捏，咬牙切齿，“什么时候和你男朋友分手？”
“姐妹，你别乱来，我不好你这口。”夏橙挥开她的手，逃到了苏可这边。
“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的问题比较复杂，你帮我尽快起草一个离婚协议，价格随便你开。”苏可认真地说。
“好。”曾以开始在键盘上敲起来，手速很快，“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要争抚养权吗？”
苏可愣住，黎一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妈咪，你们在干什么？”
他好奇地看着曾以，“这个叔叔好帅，你是妈咪的朋友吗？”
苏可有些难以启齿，夏橙笑呵呵地解释：“她是阿姨哦，不是叔叔，是我的好朋友。”
曾以也逗他：“你几岁了？想不想要吃糖？”
“有糖吃吗？”
“当然有。”曾以拉着他的手，“我带你去买。”
夏橙跟着去了。
苏可怔怔地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
“你要争抚养权吗？”曾律师的话回荡在耳边。
她当然想要，可是很难。
梁华园把这个长孙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根本不会放手。
黎岱倒是不见得有多爱孩子。
黎家的孩子想带走，很难。
“好甜，妈咪，给你一个。”
黎一舟嘴里叼了一颗糖，把手上那颗塞给她。
是草莓味的，她最喜欢的口味。
苏可看见夏橙和曾以都叼了糖在吃，也合群地把糖放嘴里。
黎一舟被夏橙带着去玩了，曾以再次问：“怎么样？想好了嘛？”
“我很想……”
曾以怪笑：“好，交给我，这就是挑战，如果你说不要孩子了，我就不接了。”
苏可：“……”
“很难的。”
“有什么事不难呢？你都想离开千亿富豪了，我为什么不能帮你成功争取一个小孩呢？”
苏可都她逗笑。
*
黎一舟这天玩得很疯，回去的路上睡着了。
苏可送夏橙到阿丽娜酒店，她跟着下车把闺蜜拉到一边说话。
“千万记得别亮了我的底牌。”
“知道的，打死都先不说你的身份。”
“我这两天看到账号粉丝快百万了，总觉得不对劲。”苏可打开账号给她看。
夏橙瞄了两眼，眼中只有百万的粉丝量，也没多想
“姐妹，你真的要火了，粉丝破百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不我们赶紧拆掉面具录下首歌？”
苏可摇头：“不行，黎家要是知道了，我的这点流量立刻就没了。”
“真难啊，那你是想…… ”
“看看这个人是什么人，最好是能带我重新站上舞台的，我希望是合作，现在不能唱，从幕后做起也行。”
夏橙点点头，说抱在自己身上。
苏可才上车回去。
等到她把黎一舟弄到床上睡觉，夏橙的电话立刻打来了。
苏可忐忑地接起：“怎么样？”
那边没有传来夏橙咋呼的声音，反而异常安静。
“橙子？说话啊！”
“苏可。”是楚清淮的声音。
苏可沉默了一会，艰难开口：“怎么会是你？”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到。”楚清淮苦笑，“Youth Idiot,我们一起起的名字。”
苏可有那么几秒是想挂电话的。
“你别挂电话，让我说完。”
“说吧，如果是你，我不会卖给你。”苏可叹气。
楚清淮好像走到了更安静空旷的地方，有呼呼的风声传来，轻笑道：“苏可，你这样不公平。”
“我可以出很高的价，还能让你和我一起唱，你很快就会红。”
“卖给别人，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条件，况且我们从来都有默契，再度合作有实力也会更有话题。”
这样的提议，很合适，苏可却在衡量。
她不怀疑两人之间的默契，可是她膈应曾经的背叛。
“可是我不想。”
短暂的沉默后，楚清淮的声音变得沉了些：“苏可，我都知道了。”
“什么？”
“你过得并不好，昨天那个电话，还有我刚刚回国的那个电话，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苏可呆住了，因羞耻而慌乱：“你别说——”
楚清淮充耳不闻：“黎岱逼你的，对吗？”
“他这么做真的很变态，他是不是从来不考虑你的感受？”
“苏可，我这么珍惜你，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你知道我出国那天在想什么吗？”
“我想你要是幸福，我可以走远一点，可是你过的不幸福，我不能做个旁观者。”
苏可木然地听着，心中酸涩无比，涩然地吐出一句：“那你为什么出轨？”
“你不是也厌倦了我吗？”
“何必说这些，我不需要。以前的事，我忘记了。”
“不，你没忘。”楚清淮的声音里带了些怒气，“你根本忘不掉，在海洋馆，我看得见你的眼睛在说什么。”
“我帮你离婚，多大代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