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赵兴看了眼后座，“黎总，要不要我去找一下太太？”
黎岱冰冷的视线射向他，“你知道她在哪里？”
“啊？我……不知道啊。”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吗，这句话他没胆说。
“那你去哪里找她？”
黎岱垂下眼看起文件来，声音波澜不惊：“你下车，回去。”
赵兴吓得不敢说话，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炒鱿鱼，“黎总，没事的，我可以等。”
“我说了，下去。”
“老板…… ”
黎岱淡淡掀眸，赵兴立刻拉开了车门。
他一步三回头地打了辆车走了。
黎岱猛地将手中的文件扔到座椅上，砸出闷响，摸出了手机。
他的手在屏幕上摩挲，眼神已经转向那个小面馆里。
窗户上映出的两道人影其实是模糊的，可他对苏可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的头发刚刚好长到背脊中间，低头时总有碎发掉落下来，她的侧脸能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现在玻璃窗中映出的那道侧影，不可能是别人。
她不习惯别人碰自己的头发，却没有拒绝对面的男人的触碰。
楚清淮的手并没有一触就放，还大胆地碰到了她的脸颊。
苏可纹丝不动，只是看着这个男人的动作。
黎岱眼中的那团火烧得越来越旺，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小窗口，嘲讽地勾了下唇。
从看到老周的未接电话，他就感到不安。
苏可不能开车，他安排老周在家里做司机，以前她从来没有甩开过老周。
老周在信息说太太在文创公园门口下车了，不让他跟着。
黎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
文创公园是个露天大公园，她去那里做什么？
开完会，黎岱第一时间打了苏可的电话，没有回音。
所以他让人查出了楚清淮和夏橙的行踪，得到的答案是海德大厦。
黎岱没想到苏可真的敢背叛他，大着胆子和楚秦淮约会。
就在楚清淮的手离开苏可的脸上时，黎岱下了车。
他摸出一支烟，靠在车门不紧不慢地抽起来，眼睛盯着面馆，像个正在盯梢的警察。
面馆里的那对男女没说什么话，苏可好像胃口不佳，很快起身，楚清淮也跟着走出来。
苏可回头对着他说了句什么，楚清淮才停在原地没有跟出来。
她在门口站了会，两颊通红。
黎岱看她更清楚了，今天这身裙子是第一次穿，绿色碎花带着早春的幸福气息，是约会的不二之选。
这么清新的裙子穿在她身上，竟也显得颓靡华美。
他能确定这不是自己给苏可选的裙子，各大品牌每一季都会给他寄目录，苏可不爱选，他就替她选。
这条裙子是她自己选的？
为了见楚清淮，她如此隆重。
这些让人几乎疯狂的念头让黎岱的头都要炸开，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平淡，就像是偶然路过此处正在休息抽烟的商务人士。
苏可还没发现他，在手机上看着什么。
她肯定看见了那几十个未接电话。
黎岱也拿出手机，等着她的回电。
苏可却接了电话，“师傅，我在面馆前面，您开过来。”
黎岱再次自嘲地笑，她只是在等网约车。
苏可捏着手机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注意到一道摄人的视线。
她猛地一顿，手脚无处安放。
黎岱斜倚在车门处，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凝视着她，好像是等了一段时间。
苏可没办法视而不见，脚下的步子似灌了铅。
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她走了几分钟。
黎岱的身影像是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他嘴角的烟都没动一下。
两人之间只有稀薄的烟雾，周边的空气似乎更稀薄。
“你……怎么来了？”苏可先开口说话。
“路过。”男人模糊中咬出两个字。
他猛吸了口烟，呛人的烟雾散开，苏可深深地皱眉，后退了两步。
黎岱扔了烟，要笑不笑地，话语里带刺：“怎么？见到我让你这么难受？”
“没有，你知道我不闻烟味。”苏可偏头看街上。
“嗯，是这样，我差点忘记了。”黎岱拉开车门，径自坐进驾驶座，隔着车窗看她，“你来这干什么？”
“和夏橙约好了，听她男朋友的乐队唱歌。”
黎岱盯着她笑：“怎么不让老周来接？”
“太远了，自己打车也一样。”苏可还站在车外。
黎岱平静的眼眸里骤然起了一点风浪，“上车。”
“你回家？”苏可多嘴问了一句。
“我不能回去？”
“没有，Pink在，怕你看不惯。”
苏可坐进车里，把自己缩到车门边。
今晚的车速更快，黎岱把豪车的发动机性能发挥到了极致，直到他闯了三个红灯，苏可才惊觉地偏头对他吼：“你疯了，很危险的。”
黎岱充耳不闻，继续一路疾驰回到紫山苑。
苏可吓得腿软，瘫坐在车上，黎岱拉开车门将她拽了出来。
“疯子。”苏可没站稳，脚崴了，一阵钻心的疼，眼框很快就红了。
黎岱停住脚步，蹲下身把人抱起来。
“我自己走。”苏可不依，在他身上锤了两拳。
王妈开了门，看到这个情形，把要不要吃完饭咽了回去，自动消失到自己房间。
黎岱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把人掀翻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你别乱来。”苏可涨红了脸，“我今天生理期。”
黎岱深深看她两眼，起身了，只是很快又提着个药箱过来了。
“脚伸出来。”他蹲在床边倪着她。
苏可不情不愿地伸出脚，右脚上红肿一片。
男人轻轻用药酒揉着，眼睛却是凝着她，看得苏可很不自在。
“裙子挺好看的，我怎么没见过？”
苏可的注意力被转移，“啊……第一次穿。”
“什么时候买的？”
“不记得了，逛街买的。”
苏可的心忽上忽下，总觉这人今天有点奇怪。
“和你平时喜欢的风格不太一样。”
“……偶尔换一个风格。”
苏可的脚踝没那么痛了，随意地踢了踢他的手，“不痛了，你起来。”
黎岱垂着眼，手没停，继续轻柔地揉着脚踝，越揉越轻，苏可莫名有点痒，心头爬上怪异的感觉。
她突然着急忙慌地收回自己的脚，“真的不痛了。”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药油，味道冲鼻。
黎岱进了洗手间，深眸看向镜中，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涌出强烈的愤怒。
她怎么敢的。
想到她和楚清淮偷偷待了一下午，他就像是失去了神智，五脏六腑都被塞满了废气，亟待发泄。
“砰”地一声，洗手间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苏可正在梳妆台前卸妆，素净的一张脸吃惊地望过来。
黎岱几步跨过去，大手从苏可的背后伸过去，将她提了起来又折过她的头，就这么凶狠地咬上她的唇瓣。
像是被折断的花枝，被宰割的绵羊。
苏可的呼吸几近暂停，全身像被上了枷锁，半点动弹不了。
黎岱压着她在梳妆台上，滚烫的坚硬腹肌硌着她。
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脸上烧的通红，胸口像是要炸开，她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知道我喜欢你穿什么吗？”
“？”
苏可的神志飘在空中，根本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只听到接下来的“咔嚓”声，是布料崩坏的声音。
“你…… ”
“你的生理期不在今天，我知道。”
黎岱停下所有动作，勾着唇看她，“想不想看夜景？”
苏可全身发红，眼眸似蒙着一层雾，被推到了落地窗前。
窗帘大开，和镜子肌肤相贴，几乎激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黎岱，外面会有人。”
“不怕，乖。”
“你…… ”苏可极度羞耻，手指无力地触到了他的后背。
手心触摸到了凹凸不平的颗粒感，苏可心中微惊，怔怔地看着男人布满薄汗的英俊面孔，粗喘着气问：“你的背？”
“想看吗？”
男人扯了下唇，抱着她转了个身来到那面穿衣镜前。
黎岱背对着镜子。
苏可尖叫着出了声，神情呆滞地看清他的后背，折翼的堕落天使路西法昂头握拳站立在线条凌厉的右肩，残破的羽翼上荆棘锁链和白骨交织，双脚又卡在繁复的机械齿轮里，她刚才摸到的凸起就是那些机械齿轮。
等到他抱着她坐到落地窗前的摇椅上，苏可的眼皮已经有些发沉。
黎岱咬住她的耳朵：“我没告诉过你吗？玻璃是单向的，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苏可气的想打人，可惜没了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夜醒过来的时候，腰上横着一截坚硬的手臂，手上的力道很霸道，苏可僵硬又困难地转身，在暗夜中看见男人冷硬的眉眼。
他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额前的碎发耷下来，多了几分少年气。
苏可愣神好一会才觉得不对，他今天怎么睡这里。
他们早就形成默契，不睡一起。
黎岱有需求的时候会回来找她，做完就分开，他从不多留。
这是累着了？
她怪异地盯着沉睡的男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苏可试着钻出他的手臂，才推了一下，这人醒来了。
男人的目光在暗夜里显得尤其幽深。
他沉沉地凝望着她，声音沙哑：“不睡了？”
“你……你怎么睡在这里？”苏可不争气地脸红，抓着被子遮住自己，“如果你不想睡次卧，我去吧。”
“谁让你走了。”
那截坚硬的手臂把她扯了回来。
男人的声音平静如水，眸光冷冽如刀，“你和楚清淮待一个下午，做什么了？”
“久别重逢，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