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像是被风霜侵蚀了翅膀的蝴蝶，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极致的安静，死寂。

林天昊忽然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好像心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拉扯得难受。

他深深吸了口气，阴戾地道：“装作这样子给谁看，起来。”

然而‘王璇玑’还是没有动作，她像是失去了力气的木偶，薄薄的后背肩押骨凸起，耸起一个艰难的姿势 ，好像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

一滴滴泪水无声地坠入，洇湿了地面，将灰色的侵染成深色。

林天昊和离瞳孔一缩，像是被刺伤了眼，移开了头。

好奇怪！

王璇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也哭过骂过哀求过，但是总脱不了以往的荣光，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厌憎，惧恨。

本质上，她还是那个被养得娇纵自我的女孩，即使暂时低头也只是为了苟且偷安，爱也激烈，恨也分明。

林天昊无所谓她的反抗，甚至会再狠狠踩上几脚，彻底碾碎她的骨头。

然而，现在他被那种无声的哭泣一下子击中了，竟然破天荒地觉得不忍。

“王璇玑，这都是你欠林琳的，”他喃喃地道，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不过是吃一些苦，受几天累，可是她失去的是生命。你怎么赎罪都不够，所以不要妄图逃避惩罚了。”

‘王璇玑’细细的吸气，像是忍受某种疼痛，低低地道：“林天昊，我快要死了。”

林天昊的脸变了变，忽然愤怒地蹲下身摇晃着她的肩膀：“够了，你这个撒谎精，你还想要骗人到什么时候？你的身体根本没事，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所以满口谎话。”

少女的脸在发隙间若显若现，忽然，‘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红红的鲜血带着热气喷了林天昊一头一脸。

他怔住了。

林天昊这时才发现手中的少女脸是那么的憔悴苍白，手掌挨着的地方都是硌手的骨头，体重轻飘飘地像一片落叶，似乎来一阵大风，少女就会被风吹走飘远。

‘王璇玑’像折翼的飞鸟，满头青丝坠地，仰着头虚虚地看着林天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我活着好累，林天昊，我欠林琳的，拿我的命抵了可好。”

手下的躯体单薄得像一缕青烟随时会消失。

林天昊眼里出现一抹慌张，他大声呵斥：“不许，王璇玑我不准你死，你欠林琳的还没有还清，你还欠我一个妹妹，你没有资格去死。””

“大夫，大夫，快喊大夫。”林天昊双手都在抖，他不想王璇玑死，“救她，快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