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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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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听了这话,苏顷一下站起。

“那是他薛家的事,你又掺和什么?”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苏榆过去拍着苏顷肩膀哄着。“这事于你并无损失。”

苏顷扶额,“这与损失无关。”

“如果是与薛夫人的约定,你也无需担心,你我终究是独立的,我做的事与你毫不相干。再说,这是我与薛文卿之间的交易。”

“你是不是还想利用他做什么事。”

“是。”

苏榆干脆承认。

她承认但没说是什么,苏顷就知道她不会说。

她略感疲惫道:“挺好,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正好,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

“你走南闯北,见过的奇人比我多得多。所以,我想看有没有办法可以破解我和赵霁的局。”

苏榆抱臂,“你是想他不死?”

“没错。”苏顷语气决绝坚定。“我不会死,他也不会死,我要我们都活着。”

“唉,就知道你若喜欢上会是这种情况。”苏榆挠头,“一个月,我试试,但若是光靠我你可不要抱希望,而且,若真到那会,你应只顾及到自己。”

“我自然也会想办法,我们一定都会活着。”

苏榆深深看她一眼,而后笑道:“好好好。”

“你何时启程。”

“见完你之后,这封信你届时帮我给大姐。”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好的信件。

“春芸春桦出去了,你也替我给她们道声回见。”

苏顷将信件收下,淡淡道:“慢走。”

“送我。”

“……你要从正门走我就送你。”

两人说着,那边主屋房门打开,赵霁从里面走出,刚迈过门槛就打了个喷嚏。

苏榆揶揄道:“看来他受凉了,快好好照顾你这位娇夫吧。”

说罢她脚踏桌角借力,飞身不见踪影。

“二姐,咳,要走了么?”

赵霁过来,苏顷听他带着鼻音,倒了杯热茶给他。“喝杯暖暖身子。”

说到底还是她昨晚强硬要求,要不他也不会受凉。

赵霁坐下,呷了口热茶。

“我在屋里听见你语气好像有些激动。”

“嗯,她要去薛家,带薛文卿出城。”

苏顷捏捏眉心。

“薛望山是薛老爷私生子。”

赵霁摸着下巴。“他原来想说的是这些。”

“他跟你提过?”

“我救他上来时,他问我要不要听,我说不要。我想着你应该也不想听,那我也不想听。”

苏顷一笑,凑过去啄了一口他的唇。

“不想这件事了,吃饭去吧。再给你找点药,喝点儿。”

药……

赵霁目光落在她拉起他的手上,面露纠结。

薛家。

薛文卿坐在床榻旁,仿佛一尊石像。

一夜未眠。

昨夜被人抬回来,爹没有露面,谁也没有露面。

只听见娘在外压抑的啜泣。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当年大哥在家时,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大哥身上,对他,完全是放养。

可自从大哥留京取妻,那强烈的注视便移到他的身上。

他就像是一匹奔驰野马,被缰绳突然勒住,一度窒息。

更别说,薛望山的事一直被他压在心里,谁都没有说。

他不想再去评判谁,也不想再去指责谁,他只想远离,逃得越远越好。

直到遇见了她。

她好像一道雷霆,卷起风云,生生在薛家一手遮天的冀州城开辟一条自己的路。

爹认为她是个女人,不值一提,无需计较,他却不这么觉得。

果然啊……

思及此,薛文卿枯井干涸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因为她,他终于有兴致加入。

可惜,她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薛文卿幽幽叹息。

对于望山,他其实最后给了他坦白的机会。

若他真的生了怨恨想杀自己,倒也无妨,可错就错在,他不该拿她作局。

错就错在,他不该说那些侮辱的话。

但如今,故人已去,往日遗恨也随风而散了。

“卿儿……”

薛文卿表情动了动。

“娘进来了。”

门“吱呀”一声,发出不应该有的老旧声,薛夫人端着木盘,推门而入。

“卿儿,娘带了点治风寒的药,你来喝点。”

“娘,不,不用了。”

开口薛文卿才发现自己嗓音哑的如同在锯木。

薛夫人心疼到无法言喻。

薛文卿接过,微微抿了一口。

“娘,我想走。”

薛夫人手一哆嗦。

薛文卿早就做好她会哭着跟他说不要走的准备,然而薛夫人只是静静坐在他身边。

“你想去哪?”

薛文卿颇感意外,他垂首道:“想去更南边看一看。”

“娘陪你一起。”

薛文卿鼻头酸楚。

他摇头,“谢谢娘,不用了。”

薛夫人眼神暗淡,“那你记得定时给娘送信回来,好让娘知道你一切安全。过几天我安排你悄悄出去。”

薛文卿听着,心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内疚从里面流出,不断扩大。

“其实我要与人约定好了,晚些就走。”

薛夫人面色白了几分。

“如此么……”

她握紧儿子的手,“竟半分也待不下去了么?”

薛文卿抿紧唇,沉默。

“是谁?”

“娘别问了,这个我不能说。”

薛夫人拂去即将滴落的泪珠。

“好,那我全当不知晓。”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比来时苍老了有十数岁,慢慢走出了屋。

“再见,我儿,娘永远爱你。”

屋门阖上,薛文卿再也止不住,一下跪在地,哽咽着。

薛夫人出了门,突然挺直了身板,一如往常。

她径直朝薛老爷所在的内院走去。

薛老爷正一手捻着胡须,一手托着茶碗。

瞧着面前的一盘残棋。

薛夫人进来,他懒懒掀起眼皮,然后注意力又回到棋盘上。

“老爷。”

薛夫人过去替他斟上茶。

坐在棋盘另一端。

“外面的事,老爷想如何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

薛老爷呷口茶,挪动一枚棋子。

“望山的事。”

“他?他算计了我们想害卿儿,又假扮我亲信给我出馊主意,死得其所。我薛家受歹人蒙蔽久矣啊。”

薛夫人眉头微皱。

“老爷当真这么想?”

“事实如此,他心术不正,偷鸡不成。”

“那老爷可曾有过一点点的内疚。”

薛老爷听出一丝不对劲,他放下茶杯。

“我有何内疚?你在这发什么神经。”

薛夫人盯着残棋。

“都以为望山比卿儿小,可谁知,那孩子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只是个子矮小而已,模样又清秀,实则,要比卿儿大些。我曾想过,要不,就干脆认了他,好歹也算是薛家的血脉,但私心却终不能让我这么做。”

她抬起头,平静地望向薛老爷,“我没那么大度,也没那么仁慈。要不,在当年你求娶我时,也不会提出有妻无妾的要求。”

薛老爷脸上青白交加。

“你……原来都知道。”

“风流债我不追究,也可以当傻子装不知道。可我也早该意识到,你是个冷血的人。你妹妹当年走投无路,带着孩子们上门,却还是被你赶走。我命人追上去给点钱财,却被婉拒回来。”

“我以为你是在气爹娘走时她不在。可现在想想,你只是嫌她丢脸,想驱逐罢了。”

“你的大儿子听你的话,上了京再不回来。你的二儿子如今也要远走高飞了。”

“你说什么!他要走?!”

薛老爷努拍桌面,就要出去。

“没用的,家里的人都被我遣回去了。”

薛老爷瞪着她,“你想做什么?!”

薛夫人起身,淡然地从袖里抽出一封纸。

上面写着三字。

和离书。

“我要同你和离。”

“你!”薛老爷胸口剧烈起伏,拂倒在桌案旁。

薛夫人惨然一笑,“这家里待的我只会哭哭啼啼,竟忘了年少时,我也是爱纵马扬鞭的人。”

那时,她骑在父亲为她特意买的小红马上,张扬肆意。

与满眼惊艳的青年对视,成就一段佳缘。

时间无情,无情在物是人非,兰因絮果。

“好,好,好!”

薛老爷捶着桌,突然大笑。

“走啊,都走!养你们这些年,权当喂了狗!”

薛夫人扫去眼底失落,拂袖离去。

薛老爷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别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人了,薛家的所有,还会继续在我掌控内!”

一定会有别的人!

“再不喝可就凉了。”

屋内,苏顷托着腮,看赵霁端着盛满药的碗,迟迟不肯下嘴。

弥漫的苦药味几乎要要把人都腌入味。

“咳……嗯。”

赵霁捏住鼻子,哪知刚碰到唇边,就被苦着一哆嗦。

碗差点端不稳掉下去。

苏顷捏起一颗蜜饯。

“你看,只要一口气喝下去,马上吃这个,立马就不苦了。”

赵霁盯着那颗红红的蜜饯,心一横,一碗药就这么咕嘟嘟倒进喉咙里。

“乖嘛。”

苏顷看准时机,将蜜饯塞进他嘴里。

“怎么样,不苦了吧。”

是不苦,只是有点恶心。

但赵霁没敢说,只能含泪点头。

苏顷调皮一笑,“其实我不也不爱喝药,但小时经常生病,喝着喝着就喝麻了。而且药也不便宜,我娘每次都要省吃俭用只为给我抓药。不想喝也必须得喝。”

“还好。”赵霁喘口气。

“嗯?”

“还好受凉的人是我。”

苏顷眼底倏然柔软,亲了口他眉角。

“那个是不是要给大姐。”

赵霁指着桌面的信。

“对,我一会儿找人送过去。”

赵霁思索片刻,“要不,把大姐请过来?我想她一定很担心你,也想知道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倒是有心,就是我大姐不一定能从兹义坊出来。”

“这样啊。”赵霁犯愁。

“不过,今日我心情好,我们可以过去。”

苏顷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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