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支棱棱的投在墙上,季景同双手一摊往后一倒,又是偷懒的一天,学不了!他学不了一点!能不能让饲主学中文!这堆叽里呱啦都是些啥……
奇形怪状的文字在墙上转着,一会形成摩天轮,一会变成海盗船……
不行去隔壁当义工算了,虽然照顾人的技术不咋行,起码能推个轮椅啥的,就当去练习口语,季景同嗖的坐起,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办法,他兴致勃勃的开始画他的动漫小人,准备跟饲主沟通一下。
干瘦的小火柴人勤快的打扫卫生,整理床铺,推轮椅,扶患者。
emm还得画一个饲主小人,季景同偏心的给饲主小人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还细心的勾出一对大翅膀。怎么连小人都这么可爱,他眯着眼睛笑笑,用指尖触碰了下饲主小人。
然后又在饲主旁边三俩下勾出了个自己,俩个火柴人细细的胳膊交叠着,就算是火柴人,他俩也要挎在一起。
季景同笑得更开心了,他为两个火柴人添加了爱心背景,又细心的勾了边。
仔细想想和饲主好像还没有拍过合照,有机会是得拍一张,还可以洗出来然后挂起来……
季景同突然收敛了笑容,放下笔起身,通过长长的楼梯,穿过走廊来到书房门口。
里面挂着的还是那对和饲主极像大翅膀,他凑近去看,果然这根本不是人工制成的商品,参差不齐的切面招示着它们的来源——是从像饲主一样的的堕天使身上扯下来的!
那是饲主的族人,还是他的亲友?
怪不得即便是笑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也不是全然快乐的,他心疼的隔着玻璃触上了那对翅膀……
碎裂声应声而起,已然是死物的翅膀突然像注入能量一般挣扎起来,玻璃瞬间破碎割伤了他,庞大的黑色羽翼疯狂的在相框扇动、挣扎好似想从装裱中挣脱出来,书籍被这样的风带的零落摔下,扇动的羽翼飞出的断羽在空中不断飞舞。
季景同倚着桌子稳住身形,丝毫不顾身上被割出来的伤口,张着双臂准备接住似乎快要掉下来的翅翼,不管这是个什么原因,这个东西为什么发疯,饲主回来之前,这对翅膀就必须好好的呆在原处!
狂暴起来的巨大翅翼危险异常,压迫感几乎将人吞噬,显得面前的人更加单薄,但却没有后退一步。
主星,虫皇寝殿下,地底深处。
黑发虫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瞳仁是墨色的黑,他突然笑出声来,紧紧盯着上方的位置,“虫神的真正继承者已经苏醒,背叛者将被堙灭,迪纳法,愿你安康!”
长久的折磨令他体力透支,他拼命扭动着沉重的头,再一次看向被钉起来的手腕,那里有一片陌生文字的印记,是只雄虫留下的刺青,是废物的意思。
他却依然温柔缱绻的看着那块青色,直到又陷入沉沉的昏眠。
扇动的翅膀终于停了下来,季景同长舒一口气,迎了上去,刺眼的金光从翅根处瞬间蹿出,随即是盛放的玫瑰气味,是清晨的花丛里传来的气味,理应让人心旷神怡。
刚才站立的人却直直的跪下去,玻璃的碎渣刺穿了膝盖,他却不管不顾的撕扯着胸口,是窒息感,强烈的窒息感,仿佛被紧紧扼住了脖颈。白皙的脸颊变得通红,他痛苦的锤着地板,指甲在脖子上扣出深深的痕迹,死亡的恐惧充斥着大脑。
好想,好想,再见饲主一面!狼狈的眼泪夺眶而出,肺部已经到达极限,耳朵里是尖锐的鸣声……
“唉!”长长的叹息声突然响起,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蹲在狼狈至极的季景同身边,伸手拍晕了他。
“怎么会有非虫神血脉唤醒信息素,”灵魂般漂浮的人头疼的摁了摁额头,周围溢散的信息素在他眼睛里,仿佛有实体般往外逃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伸手将信息素拽着就往季景同身体里塞,瞬间,对方的脸色由窒息的通红变成痛苦的苍白,“憋死和痛死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无形的信息素在他手里乖顺至极的被搓扁揉圆,填鸭似的全塞给躺下的人,完全不顾对方已经浑身打颤,僵硬挣扎,给给给,多来点,别浪费,精致的脸上全是冷漠。
“我K!”季景同快要被撕裂了,剧痛下他睁开了双眼,又翻着白眼昏过去。
“老乡啊!”原先还冷漠的光圈人,变得热情起来,“系统,启动扫描。”
“宿主,您的积分已为负值,需要使用功能,要重新联网,您会被瞬间抹杀!”
“那就抹杀呗,”他无谓的回答,“现在这种纯精神状态,也撑不了多久了。”
“扫描体为S级不完全晋级,因此产生的信息波动被信息枷锁识别错误,意外开启……”
唇边溢出鲜血,他开口打断了系统的啰嗦,“说怎么治!”
“现在是信息素博弈中,若有第三方加入……”
他嗤笑出声,“不必想方设法弄死我,我还有多久时间呢。”
却还是向地下的人放出了精神力触手,老乡,愿你得偿所愿。
撕裂般的痛苦让季景同恢复了神智,他双眼无法聚焦的看到了身前的人。
“老乡,祝你好运!”透明般的人这样说,身形逐渐消失在空气里,最后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别告诉他。”
熟悉的乡音,季景同挣扎着想问对方别告诉谁,却在痛苦中难以开口。
“他会来找你……”透明的人消失在空气中,就像一场怪诞的梦,但疼痛却仍未消散,不断的被打断,拆解,又重组……
?!响彻全国的星网通知,帝国又一只S级雄虫出现。
迪纳法脸色难看的捏住权杖,在哪?他要这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