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茫

她又凑过去看看许云星的表情，没有善意，她心想。

她穿梭在楼里寻找刘欣欣。

“你们真能，把人送到地下室，等刘家来人了，我们怎么交代！”“孙校长，那没有地方放啊。”“一楼不是有个会议大厅么！！！送那去。”

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孙校长正背着手生气的走到一楼。她跟在后面穿过了孙校长，又看到了刘欣欣。刘欣欣躺在担架上，放在行军床上。身上盖着不知道谁的一张花花的毯子。头发应该是整理了一下，眼睛已经闭上了。她飘到刘欣欣上方，看着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更加迷惑。

不知道什么吸引着她，她闭上眼睛，直接冲进刘欣欣的身体里，没想到冲进了地下室。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还是飘着的。她只能又穿过地板回到会议室。这时候刘欣欣身边有一个女孩正在给她梳妆。女孩子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正在细心的给刘欣欣梳头发。她把脸凑到女孩脸上，女孩子一脸的严肃，眼神带着怜悯。她凑的更近一点，能听到女孩嘴里骂骂咧咧的。她重新横着面对刘欣欣，一点点的靠近她。没想到还是穿过了她的身体，穿过了担架，穿过了行军床。她及时的停住了。有点疑惑。

她又重新飘回去，有点不理解，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转过身，可惜看不到刘欣欣毯子下面的姿势。她缓缓的飘到了刘欣欣的身体上。她这次学精了，没有闭眼。结果也并没有什么用，只能看到面前的女孩子正仔细的给刘欣欣上粉。

她伸出手摸摸面前的女孩，又正对着刘欣欣摸摸她。她都摸不到，她突然惊慌起来。她回不到刘欣欣身体里，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知道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办，她慌乱的飘起来，飘到了学校的上空。再飘上去，只能看到云，她吓一跳，赶忙下去。她飘下去，也不敢乱走。只能又回到刘欣欣的身边。

这个时候的房间里只剩刘欣欣自己，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有点泄气，只在刘欣欣旁边看着她，没有再试图回到她的身体里。刘欣欣经过化妆师的妙手，已经恢复了青春少女的样子。她心想，长得挺漂亮的为什么想死呢。

她沿着刘欣欣的轮廓描绘了她的脸型。门突然被推开，“欣欣！”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士扑到了刘欣欣的尸体上。她不认识，凑上去看这位女士，切，她根本没有留眼泪。

孙校长跟在她后面，手足无措的在她身后踱步，只能小声的安抚：“刘夫人，节哀。刘夫人，节哀。”“节哀个屁！节哀个屁！”她从女儿身上站起来，手指着孙校长的鼻子，中气十足的问他：“为什么？我好好的女儿在你们学校里面学习，每天我们早接晚送。在家里公主一样的人，在你们学校被害了！！！”孙校长赶忙小跑到门口，刚要把门关紧了。许云星慢慢的踱到了门口。孙校长看见她，赶忙把人拽进来，把门关紧了。

他把许云星拽着，在刘夫人的身边站定，“刘夫人，可不能乱说。孩子是自杀的。”

刘夫人对着他，一巴掌扇过去。把孙校长和许云星都吓了一大跳。

孙校长被扇的脸一偏，正好看到许云星的裤子。他捏紧拳头，也只能笑着再抬起头来：“刘夫人，如果您打我能让孩子活过来，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许云星看到孙校长挨打，虽然很痛快。但是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她上前握住刘夫人的手说：“宜铮姐。消消气。我们都不想发生这种事的。”许云星嘴里的宜铮姐甩开她的手，看都没有看她，“谁是你姐。”她又转过头看自己的女儿。许云星并没有觉得难堪，继续说道：“林宜铮女士。您心痛愤怒都是应该的，但是我们得配合您，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林宜铮看看许云星，又瞥了一眼孙校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解决！”“就是因为您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得想办法啊。”许云星又握住了林宜铮的手，这次林宜铮并没有甩开。

她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刘欣欣就是自己跳楼死的。这还能怎么解决。我怎么知道的，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哦，刚刚我感受到了刘欣欣跳楼的全过程。她试图拍拍林宜铮的肩膀，想告诉她这一切。当然这些都是徒劳的。

林宜铮抽出自己的手，“我不能用我女儿的死换利益。我女儿在我心里是。”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许云星频频点头，她扶着林宜铮，“林宜铮女士，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在这里看着欣欣小姐您光顾着难过了。”孙校长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在心里面唉声叹气的。

她看着孙校长把门关上，这里面又只剩刘欣欣一个人。她觉得很难过。她不知道自己是单纯的为刘欣欣难过，还是加上了自己那一份。她刚想跟着上去看看刘欣欣的母亲和他们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推开了门。

哦~是天台上看到的帅哥和酷姐姐。她很开心的飘到他们两个身边。

她看到帅哥刚想摸一下刘欣欣的脸，就被酷姐姐打掉了手。“秦子枫，你也不怕。”“我怕什么，她是自己跳楼死的。关我什么事。”“张蔷，你说话可得注意一点。别瞎说把我装进去。我跟她都不熟。”

秦子枫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欣欣就转身走了，没有看到张蔷往刘欣欣头下塞了什么东西。

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也不知道张蔷塞了什么。她低下头平躺着试图看到刘欣欣头下的东西，在头发里，塞的很深，她看不出来。她又飘到行军床下，当然也什么都看不见。她想起来自己应该去看看刘欣欣的母亲和孙校长他们会说什么，就赶快穿过去。直接穿过了许云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林宜铮率先走进了许云星的办公室，她环顾一周，轻声的问：“有摄像头么？”“林宜铮女士，您放心，我这个房间没有。”“嗯。”她坐到了办公室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孙校长，”她把椅子转过去面对两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你们学校摄像头什么情况。”“您要看么？”孙校长试探的问她。“有人看了么？”“没有，没有。”她满意的点了下头，“云星，你觉得应不应该有视频？”“呃，没有，可能您想干什么比较方便。”“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有确实的害人的证据。是不是更好一点。”“林宜铮女士，”“你叫的太见外了。叫姐吧。”“唉，宜铮姐。但是这个不太好搞，这个技术做不到这个程度。就算做到了，也肯定会有人能鉴定出来。”“这也没关系，可以试一试。”

孙校长和许云星都没有敢接话。

她想害谁啊。她虚坐在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好奇的问。当然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回答她。

“孙校长，把我女儿出事这段监控给我，然后就给删了吧。”“是。”“如果被我知道有人手上还有。”“您放心，绝对不会！”林宜铮满意的点头。

“哦，还有，如果我在网上有发现我女儿死亡后的视频或者照片。嗯？”“我明白，我明白。”“云星，我信得过你。你得帮帮我。你得帮我盯着。”林宜铮站起来，握住许云星的手。眼神里满是恳切。“宜铮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给您办事。”林宜铮满意的拍拍许云星的手。

“我要下去再看看欣欣。”林宜铮哽咽了一下，忍住了眼泪。她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转过身，“秦子枫，张蔷和欣欣一个班么？”“不是的。”

她向着孙校长走了几步，“会有人欺负我的欣欣么？”孙校长一拍大腿，哭丧着脸说：“刘夫人，哪有人敢欺负您的女儿啊。”她皱着眉头盯着孙校长看了半分钟，又慢慢的开口，“那会有人冷暴力我的女儿么？”“肯定不会有的，具体的情况我找王老师上来跟您汇报一下？”“不用了，我下去再看欣欣一眼，我就得回去了。明天，让欣欣的班主任，去我家跟我，说一声吧。具体时间，云星，你有我秘书的电话吧。”“有的。”“你和他联系吧。明天你也来吧。”“是。我陪您下去再看看欣欣小姐。”许云星陪着林宜铮走出了办公室。

她飘到孙校长身边，耳朵贴着孙校长的嘴巴，听到了孙校长在骂街，“臭傻逼，死女人，贱人。”声音小到她这样贴着也只能堪堪听到声音。

切，废物。她又飘回刘欣欣身边。

又回到这个会议室的林宜铮，在门口一直看着刘欣欣的尸体。她慢慢走过去，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脸。一滴眼泪滴到刘欣欣的脸颊上。许云星在身后虚虚的扶着她，也叹了一口气。她心想，怎么说也是亲生的女儿。总是心疼的。这么可爱的女孩，连我都觉得可惜。唉。

林宜铮擦了擦眼泪，“等会儿我把女儿带走了之后，你们报警吧。”“要报警么？”“不报警，怎么有凶手呢。”“那凶手是？”“我还没想好。云星，我就一个孩子。我就靠她活着呢。谁想我死呢。”她低下头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谁会想我的女儿死呢。”

林宜铮有点恍惚，似乎看到女儿小时候笑呵呵的朝自己跑过来，喊妈妈。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亲亲热热的叫自己妈妈。开始喏喏的喊妈了呢。她狠狠心转过身，离开。许云星赶忙跟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刘欣欣。

她终于感受到了刘欣欣妈妈的悲伤，她很想代替刘欣欣给她一个拥抱。她晃晃自己的头，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呢。

她直接飘到门口。这时候林宜铮已经坐上了自己的车，许云星在外面站的。车不走，林宜铮没让她离开，她只能在大太阳底下，站在这辆车的旁边。她觉得许云星有点可怜，可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她只能跟着林宜铮坐进车里。虽然没有人喊她。

她没开车门就直接坐进去了。可是司机需要自己打开车门，关上车门。林宜铮没叫他，他就只能和许云星站在一起。她特意从车顶伸出头看一眼，觉得很有意思。好像两个罚站的人。

“小程。”“老板。”“欣欣没了。”林宜铮默默的流眼泪。程进忠手忙脚乱的拿出纸抽，抽出两张递给林宜铮。林宜铮唉一声，擦干眼泪。看着程进忠。“小程，我只信任你。”“老板您说。”“你留下，找嘉禾国际，找张院长，把欣欣送过去。”“是。”“外面等着的那个，你认识，许云星。你要拿到监控录像，并且确定没有人再有这段视频。”“是。”“还有，这所学校的所有人，都不能有欣欣跳楼的视频或者照片。如果有人拍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删掉，即使是秦家或者张家的孩子。”“您放心，我懂。”“我现在脑子很乱，想不到更多的东西了。让小王，先送我回家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先打电话给李悦悦。”“是。”“你去办事吧。”程进忠规规矩矩的对着林宜铮点头。就下车了。

他对着司机挥挥手，司机就明了的上了车。

她有点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跟着林宜铮走，直到司机问：“夫人，我们现在回家么？”林宜铮一直没有回答，过了一分钟她才发话：“不，我们先去嘉禾国际。去给欣欣挑一个房间。”最后房间两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她咬紧牙关，没有在司机面前掉下眼泪。

她回头看了一眼，程进忠跟着许云星走了。她决定跟着林宜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