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热气开始收敛，但休息室里的温度还在顶峰。
秦沛明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床单被套都湿透了，被各种液体。
宋缘喝了杯水回来，躺在他左边，他就朝右转头，躺在他右边，他又朝左转头。
好烦啊这个人。
“哥～躲我干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嘛，再说了，那不是很正常嘛，不要害羞。”
“走开，烦死了。”秦沛明声音完全变了样，又虚又哑。
“哦。”宋缘兴奋的很，眼巴巴的凑上去又亲了亲人胸口。
冷气不知道从那吹来，把白皙的皮肤激起一层疙瘩。
“你这样好可爱啊哥，你先缓缓，我带你回家。”宋缘乖巧的把脸在人肩头蹭了蹭，又突发奇想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那我先谢谢你了，让我自打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体验了不在厕所里上厕所……啊？”秦沛明一刻也忍不了湿哒哒的床单以及空气中的复杂气味，更忍不了宋缘还要拍他现在这个虚弱的样子，结果一转头，通过镜头看见了自己不忍直视的脖颈，彻底放弃了，默默的闭上眼。
奇怪的感觉还在身体里游走，慢慢的，心头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悲伤，强烈到他有些哽咽，但因为有些脱水所以没有流出眼泪。
又来了。
宋缘吓了一跳，赶忙关了手机，慌乱道歉：“哥你怎么了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没事。”秦沛明强撑着不睡着，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摸了摸宋缘的脸：“和你没关系。”
其实已经好多了，比起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
“那是因为什么，说嘛哥，你都答应了我要听话的。”
听个屁，那是你自己单方面宣布的。
算了，小孩子，还是宠宠吧。
秦沛明没反驳他：“PCD，那什么后就会感到很难过，没事，我缓缓，一会就好了。”
宋缘傻眼了：“可是，可是之前没有啊，怎么会这样？”
废话，之前结束了老子都要累晕了，直接睡过去了，哪来的机会。
烦死了，秦沛明被他这傻样烦的头疼。
宋缘见他不说话，一幅又累又无语的样子，终于良心迸发，涌现出几丝心疼，躺下身轻轻的把人搂在怀里。
秦沛明一睁眼就看到宋缘眼睛巴眨巴眨的盯着自己，乖巧又可爱。
服了。骂也骂不出口，打也舍不得打。
“对了，要不要看一下那个节目？”宋缘探手去找手机。
“不要，我不想在这里看，回家再说吧。”
“哦。”宋缘眼神从他的脸上扫到脚尖，小声道：“可是，我感觉今天，有可能回不去了，要不就在这里睡？”
“不，我爬也要爬回去。”秦沛明睁开眼，费力道。
“那你好顽强啊哥。”宋缘夸赞。
秦沛明：“……”
躺了四五分钟后，秦沛明感觉床单都快被自己的体温烘干了，实在难以忍受了，拖着酸软的身体费力爬起来，被宋缘架着去洗澡。
臭小子就是臭小子，洗澡都不安分，还好他意志坚定，不然真回不了家了。
休息室的衣柜里近期也放了几套宋缘的衣服，秦沛明披了他的高领外套和宽松的运动裤，被宋缘半背半扶的带下电梯，终于上了车。
刚洗过澡的身体又被闷出一身汗，秦沛明又累又烦，在车上又是乱踢又是不停的哼哼。
“再调低点儿。”
“不能，再低真的感冒了。”宋缘按住他伸向空调的手。
“我不管，太热了，我受不了了。”秦沛明在副驾驶上拉下脸，窸窸窣窣的捣乱。
“啧。”宋缘侧头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别乱动，乖点。”
秦沛明被他漂亮的眼睛瞪的心软，语气都弱了几分：“不行就不行，凶什么凶。”
被衣服上的馨香包围着，秦沛明又大胆起来：“老子都快被你搞坏了还要被你凶，真是没天理了。”
宋缘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腾出一只手把外套给他拢好，才把空调调低了一点点。
秦沛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真调啊，真是穿上裤子不认人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我感冒了就赖你。”
宋缘：“……”
宋缘：“缓过来了？那我停路边再来俩次？”
秦沛明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他半趴在宋缘肩膀上进屋时，秦沛霖从二楼探头出来看，紧接着飞奔下来。
“哥，你咋了哥，你没事吧，你们干什么去了？”秦沛霖慌里慌张的冲过来，担心的很。
秦沛明一下卡壳了，不知道说什么话，秦沛霖又慌忙问：“要不要上医院啊？”
“不用。”宋缘打断她：“刚刚在健身房拉伤了，回去躺躺就好了。”
“你俩大半夜去健身房干啥？”秦沛霖狐疑道。
“哦，伤了有一会了，我们吃了个饭才回来，老城那家江南私房菜挺不错的。”宋缘很自然答道。
“好吧。”秦沛霖又自告奋勇道：“杂物间有跌打药，我去拿一下。”
“别去了。”秦沛明拦住她：“拉伤怎么用跌打药，傻子。”
秦沛霖讪讪一笑，想要伸手帮秦沛明脱下外套，结果被躲开了。
“走开，谁让你动手了。”宋缘打掉她的胳膊警告道。
“喂，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宋小狗，这我亲哥，我帮他脱个衣服怎么了？他老了我还要给他端屎端尿呢。”
“用不着，有个像你这样三心二意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还不如靠我。”
“你可拉倒吧你，回头上养老院拉裤兜里让护工揍的时候可别给我打电话告状。”
“秦沛霖。”秦沛明瞪了她一眼。
“行行行，我闭嘴，他才是亲生的，我就是垃圾桶里捡的行了吧，我知道，就搁二中后门那个垃圾站里捡的。”
宋缘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秦沛明彻底无语了，磨磨蹭蹭的回屋躺床上了才觉得自己终于落到实处了。
一时间，家里安静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海浪声。
确实有些不宜居。宋缘爬上床躺好，就被八爪鱼似的温热身体缠上来，滚烫的呼吸喷在脖颈处，没一会又开始心猿意马。
秦沛明心安理得的阖上眼，丝毫不觉得自己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一直要贴在人身上。
“哥……”宋缘有些难耐的推推他：“能不能换个姿势……”
秦沛明不耐烦的睁开眼，低头扫了扫两人的姿势，突然有些错愕：“我服了，你是不是有瘾啊？”
“不是……好吧，可能对你确实有。”
秦沛明累的不行，又怕他再胡来，半晌才磨磨蹭蹭的翻了身，结果宋缘又追过来，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
哇塞，秦沛明只是看了一眼就瞬间不困了，以他多年收藏宝石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戒指盒，略宽，可能有两个。
但他面上还是装作困的不行，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啥啊？”
宋缘突然开始卡壳，有些结巴，动作十分缓慢的拿上来：“本来想回头过节的时候拿出来，但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盒子里头是一对对戒，镶了碎钻的莫比乌斯环，内侧分别刻了S和M。
他拿出那个S的，摸过秦沛明的手，问：“可以吗？”
怎么这么可爱，连东西都藏不住。
秦沛明内心翻江倒海，身体都僵住了，反应了好一会，才问：“为什么我的是s？”
“宋啊，意思是你是我的。”宋缘眼下微红，握紧秦沛明的手腕，强硬的套到底。
秦沛明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很长很长时间的沉思。
他发现自打在一起之后，他好像就没有送过宋缘什么东西，准确的说，他是近期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种实质感，好像以前就是在过家家似的。
“你想要什么？”
宋缘想了想，答：“我要你为我付出一切，时间，金钱，身体，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然后一直爱我，为我活着，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事情，你都要接受，并且甘之如饴。”
秦沛明看着他的眼睛，怔了怔。
这就是获得爱的代价吗？
好吧，可以理解。
宋缘伸出食指，点在他的戒指上。
什么意思？不同意就要收回去吗？
秦沛明抬手把他的爪子打掉，把戴了戒指的右手藏起来：“走开，我的。”
“那我的呢？”宋缘问。
“那好吧，我也给你。”秦沛明翻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着自己指根闪闪发光的碎钻。
“真的吗？”宋缘眼睛一亮，爬起来翻到他面前，面对面躺下。
秦沛明不答话，只是用那根指尖，在他心口摩挲画圈，几秒后，宋缘缩了缩躲开：“把我的心都摸乱了，哥……”
啊，秦沛明慌忙收回手，转向另一边，嘟囔着睡觉了睡觉了。
“不要睡，哥，理理我，我不做了，我想跟你说话。”肩膀被晃来晃去，晃的秦沛明睡不着。
“不说。白天那么多时间不说，现在说什么说。”
“诶呀，”宋缘尾声拉的老长，黏黏糊糊的：“不一样嘛，现在和其他时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