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明眼看着宋缘翻看他的聊天记录，手跟灌了似的，根本无法做到组织的动作。

“啧，还是个高冷人设呀姐姐。”宋缘把手机锁上，顺手装在自己兜里，笑眯眯调侃道。

秦沛明瞧他丝毫不惊讶，略有些尴尬的哈哈俩声。

“鬼鬼祟祟，早都发现你了。”

“才没有，我光明正大！”

沙滩那边飘起了白色的泡泡，被镭射灯赵的折出彩光，伴随着游客欢呼，随风飘扬。

宋缘放低了声音，观望四周后才偷偷摸摸凑过来：“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鬼鬼祟祟？”

秦沛明被骤然拉近的距离搞的有些心猿意马，他盯着那瓣水润粉嫩的嘴唇，有些想念，臆想就成了真。

宋缘仰头，俩人直接距离清零。

秦沛明微微睁大眼，被事态的发展搞的有些猝不及防。他忽然觉得这个情节有些熟悉，莫名其妙的开始暧昧，然后快速的逐步发展，心照不宣的自然成为那种关系。

小年轻不都这样玩吗？到手了没两天就腻了，然后关系逐渐变淡，最后成为陌生人。

这，这样也太快了，比他预想的还要仓促，这不过家家吗？

可身体又拒绝不了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

宋缘显示贴了几秒，没被推开后又分开，又贴上，微微用力啄吻了几下，又试探的伸出舌头轻轻一扫。

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一颤，他满意极了，开始蹬鼻子上脸，最后在舌尖要进一步探入时被一把推开。

秦沛明两颊飞红，微微喘着气，移到了椅子的另一侧。

这样不行，这样不对。

这人怎么这么自然，好像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一样，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不行，你不要瞎搞。”秦沛明拉下脸，却不敢抬头跟人对视。

宋缘沉默了一会，点了根烟，少见的没被训斥。烟雾的味道齁甜，秦沛明闻着难受，但憋着不说。

沉默了几分钟后，宋缘抽了最后一口，起身走了。

秦沛明下意识伸手挽留，但对方走的太快，他的指尖只来得及从烟圈中穿过，却没有碰到一丝衣角。

意识到了身后的动静，宋缘顿了顿脚步，侧头看了一眼。

他的侧脸在昏暗中白的晃眼，神情冷淡。

“去哪？”秦沛明很小声的问，见人还没有回来，他沉着气，更小声道：“别走。”

从回到奥克兰开始，他就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要回到从前。

回到那种一天见不到就心里空落落的，恨不得把对方挂在自己脖子上，没事了就低头亲俩口的日子。

听到别走，宋缘终于停下脚。

他走到另一侧的垃圾桶上，按灭了烟头又折返回来，坐到秦沛明身边。

秦沛明刚刚侧过头，想说的话还卡在胸口，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卡住了，准确说，是握着，然后微微用力，变成掐着。

手很有力，感觉的到是来自年轻又经常锻炼的人，用v型的手势，指尖在颈动脉处微微用力施压，阻止氧气循环到大脑，手掌靠在中间，并不对气管造成压迫。

这个姿势并不会阻碍呼吸，但会让人感到头晕目眩。

秦沛明还没来得及反抗这个冒犯的姿势，就被迎面而来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话。

如暴风骤雨般狂烈，深度的汲取，甚至发出了啧啧水声。

不可思议的柔软交缠，让人头昏脑涨的香气，四肢渐渐使不上任何力气。

秦沛明听到远处有鼎沸的人声，心里无端生出一直正在裸奔的恐慌。

宋缘一手紧紧卡着人脖子，另一手绕后禁锢住腰，阻止了所有逃跑的可能。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秦沛明几次睁眼见看到那片睫毛在微微颤动。

交缠了很久，很久，分开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秦沛明的第一反应是喘着气偷偷向下扫了一眼，见昏暗之中不甚明显才放下心来。

太犯规了，怎么能这样！

年轻人就喜欢玩这么激烈的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身体却很诚实的享受着，并且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不对，他刚刚为什么没有推开？有那么舒服吗？秦沛明开始默默回味。

为什么他没有拒绝？这是不是太快了，照这个进度下去，岂不是一个礼拜就能发展到一拍两散的地步了？

不行啊，确实舒服到让人难以拒绝。尤其是看到那张漂亮乖巧的脸蛋，他打包票，要是再来一次，哪怕他满脑子都是拒绝，手上也使不上任何力气。

啊啊啊啊啊越思索越想再来一次啊啊啊。

“对不起，哥。”宋缘好像懊恼极了。

他一句话成功的把秦沛明整愣了。

什么意思，这么快就烦了？骗人的吧，他加速器关了啊。

“对不起，都怪我，我太冲动了，一迈出第一步就开始想第五步第八步，我控制不住自己。”

宋缘好像跟自己犯上劲了，懊恼又痛苦，眼角红的不成样子，他侧过身，微微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秦沛明。

秦沛明的一只手，被他拉着贴到了自己的脸上，指尖落在发红的眼角，声音委屈的不行。

“哥，你疼疼我吧。”

秦沛明几乎被勾走了一半的魂魄，他看着那水淋淋的粉唇，差点又亲上去，连声音都打飘。

“是，是太快了，太突然了，你，你稳重点，别意气用事，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哥，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对彼此了如指掌，你在想什么，我也在想什么。”

是吗？他日思夜想的，也是宋缘在想的吗？

真的吗？

“我知道这是有点太快了，但我等不了了，我等了太久了，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我是这样想的吗？秦沛明有些怀疑，按理来说，应该是的吧。

宋缘又俯身，把头埋到人怀里拱了拱，委屈的都带上了哭腔：“对不起，哥，你要是接受不了就打我一顿吧，你把我打跑，我就再也不会烦你了。”

秦沛明心疼坏了，他伸手轻轻揽着宋缘的背。

重逢以来，他们之间走的每一步，都是宋缘在主动。明明是他爱人爱的要死要活，到头来竟然全是被动，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欺负人？

仔细想想，何止是他们之间的每一步。从付雪莱和秦博文去世后，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被动的，无论是工作，还是人际关系，都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赶鸭子上架的态度。

明明知道不处理好后面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却还是想着眼下能过得去就算过去了。没有任何主动的动力，从精神和□□双层面的没有动力，得过且过，敷衍度日。

他总想着这样也没关系，他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任何代价，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可后果不是他想承担就能承担的起的，代价也不是他想付就能付的出的。

他早在一开始有苗头的时候，就跟宋缘说开，把自己的心意收拾好，还会有今天这样乱糟糟的场面吗？

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给自己选择，大不了一拍两散，可要是真的一拍两散，他能接受吗？

肯定是不能的。

不说情感方面，就说宋缘心上的病，他也会拉扯这人到他死的。

说到这个，秦沛明赶忙把人从自己怀里揪出来，抹去眼角的泪珠，手在背后给顺着气。

“你，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了，别太激动，心情平和一点。”

“不行，我平和不下来，我一想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我就接受不了。”宋缘嘴瘪着，好像又要哭了的样子。

不是，接受不了的难道不是我吗？？

秦沛明愣了愣，他在脑子里反复回忆了好几次细节，才确定了自己才是受害者。

宋缘眨眨眼，秦沛明赶忙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人都可怜成这样了，你还在那里当什么讲道理小能手？？

“没事没事，那就先不要去想这些了，去那边逛逛吧好吗？放松放松，等冷静下来了再说好不好？”

秦沛明把人拉起来，整理好两人的衣服。

宋缘抽抽搭搭的说了声好。

粉光照着满天飘散的泡泡，露天舞台下人群攒动。

秦沛明带着人进了店里头，在较为明亮的吧台旁坐下。

“喝点什么？”调酒的女孩走过来扫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嗨，小缘。”

宋缘也客气笑笑，介绍到：“阿迪，我之前在这边驻唱过。”

秦沛明等着两人寒暄了几句，怎么也没等到宋缘和别人介绍他，在阿迪又一次询问时才盯着菜单道：“一杯橙汁，还有……”

阿迪见他对着那一排花里胡哨的名字纠结，遂说：“要不小缘你来吧。”

“好呀。”宋缘也眼睛一亮，转身走向吧台另一侧。

秦沛明还没搞清楚阿迪让宋缘来什么，就看见那人很熟稔的从下头柜子里挑了一个斜口杯出来，又接过阿迪递来的工具。

宋缘熟练的从后面抽出来几样低度数的酒，试好量后倒入雪克杯，又跟阿迪耳语了几句，阿迪拿走了酒杯。

最后在一瓶橙色的果酒和一瓶粉色的之间，他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了粉色导入雪克杯，一起摇晃。

阿迪在酒杯上沾了很多花里胡哨的蝴蝶翅膀网纱装饰，淡淡的粉色酒液倒进去，漂亮又暧昧。

酒杯被宋缘用两指推到了秦沛明面前。

秦沛明看了看酒杯，上面的蝴蝶翅膀被外边的风吹的忽闪，又抬头，看到宋缘趴在吧台上，托腮笑着看他。

“Butterfly's Dream.”

自由，梦境，和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