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第二日,程咬金一大早就上门来,拉了一车布帛、药材等礼物不说,还带了一块雕饰精美的玉佩,当着裴老将军的面郑重的送到了裴行俨手中,这门亲事便正式定下了。
裴老将军对此乐见其成,裴王氏虽嫌程咬金出身草莽,但一想到其曾经救过丈夫性命,也十分感激,故不曾出言反对。小裴薇略感郁闷,无权反对,又想着将来还不知如何,便也不吭声。
过后几天,裴氏找匠人给玉佩镶了一个精致的金边,又配上银链子,给小裴薇贴身佩戴。小裴薇细看了一番,玉佩为椭圆形,云边,上面雕着梅花,另刻一个“程”字,质地精良,显然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小裴薇心中觉得好笑,自己在现代嫁不出去成了剩女,不想来到古代三岁就定了亲事,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是成就婚姻的无上法宝。
王氏族人夺马未遂,愤恨离去,令瓦岗诸将心中不安,不想过了几日未有动静,就渐渐放下此事。此时朝中上演的是能让人一眼就看穿的闹剧。
王世充将预言“相国当代隋为天子” 的东都道士桓法嗣封为谏议大夫。还有不少来献祥瑞的,也被封了官爵。那些祥瑞的小把戏,本也不难揭穿,诸如脚上系着写着符命的绢帛的那些鸟儿,便是王世充的自导自演。不过是大家身在屋檐下,不得不捧场罢了。
可偏偏罗士信性情耿直,一次下朝之后,议论此事时,露出不屑鄙薄之意,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到了王世充耳朵里。王世充听了之后,心中恼恨,再加上王道询、王伯当等人在旁添油加醋,讨要宝马,便下了一道圣旨给罗士信,让他献上宝马,以供良种选配饲养,为朝廷良马配种出一份力。
这话虽说的好听,可当罗士信的汗血宝马被王道询骑着大摇大摆出入招摇的时候,瓦岗诸将对王世充心中的愤怒失望可想而知。
小裴薇道法日益精进,其效果让她自己也大感吃惊。目力大大提升,几十丈外的东西纤毫毕现,耳力也提高很多,几十米内的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脱她的耳朵。也就是说,如今的裴府于她而言毫无秘密可言,无论是父亲与祖父的谈话,还是仆人的悄悄话,都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这必须是凝神专注才能做到,平日放松时并不能如此。
裴仁基对膝下这个聪慧的小孙女甚是喜爱,因小裴薇常去祖父书房借书看,为了方便,裴仁基便允许小孙女自由出入书房,有空时还亲自教导。这一日早上练功过后,用过早饭,小裴薇想起袁师考查算数时,提到了《周髀算经》,便想去祖父书房找找看。
裴家现在的宅子是来到洛阳之后,为王世充所赐,原是一位户部官员的宅子,因其贪墨军粮被抄家革职,房子也被没入公中,便空了下来,成为无主之宅,随后又机缘巧合归了裴仁基。裴家接手时,发现宅中藏书甚多,种类丰富,大约抄家的军士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此时就便宜了裴薇。
裴仁基的书房所在是一个四合院,北边三间为书房,藏书在书房东边的小侧间。裴薇对从毫无秩序的满满一屋子书中找出一本书的难度显然是低估了。
她一边找,一边时不时打开自己感兴趣的书扫上几眼,后来竟被一本游记吸引了过去,这本游记讲的是一些海外游的奇闻异事,里面提及肤色全黑的土著,衣不蔽体,身上纹着古怪的图案,风俗人情也十分的奇异。
小裴薇看得津津有味,一时竟忘了找书这回事,这也算是在忙碌的学业中偷得浮生半日闲。小裴薇捧着书细细的品读,读着读着,大概是因为早上习武太累,身体不能负荷,竟不知不觉趴在书案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