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一个称呼的成功认证，这傻孩子结结实实高兴了一晚上，就连原本不喜欢的展会也好像有了几分热情，一整晚都在兢兢业业营业，让介绍就介绍，让拍照就拍照。
老唐因为有事迟到了会儿，一来便看到祁煜容光焕发，手里正拿着一款香水瓶子上的吊坠在拍照，罕见地没有冷脸，甚至唇边还挂着一点笑意。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跟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站在一旁等，果然顺着祁煜频频转头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女孩。
女孩半个身子都隐在一块立牌后面，很巧的那块立牌刚好是祁煜的全身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和祁煜并肩站在一起一样，十分和谐。
此时她的注意力也全部在祁煜身上，举着手机在拍摄，不时抿嘴偷笑，而祁煜也一直分神朝她看去。
唐知理想到最初认识祁煜时候的样子，冷漠，孤僻，从不近人，就连他这个同行都很少有共同语言，更别说陌生人了。
后来他放弃画画，转而研究商业运作，成了祁煜的经纪人。但还是和别的经纪人不同，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懂过祁煜的画，也没有懂过他的人。
曾经他也问过祁煜：“虽然我达不到你的艺术境界，但我确实好像从你的画中看出一些你一直在苦苦寻觅的的东西，能问问是什么吗？”
那次祁煜倒是没有卖关子，直言不讳道：“人。”
“人？什么人？”
“一个女孩。”祁煜那双好看的眼睛失神望着窗外海滩，好半天才又道：“我喜欢的女孩。”
所以唐知理第一次在听到电话里你的声音，问他祁煜在哪个病房，第一时间便联想到的就是祁煜口中那个找了很久的女孩……
“嗨，老唐。”
唐知理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祁煜已经牵着你的手走到了他面前，“什么时候到的？怎么站这儿啊？”
“啊，刚到没一会儿。拍照结束了？”
唐知理微微笑着问，并朝你挥手示意。
你刚抬起手想要回应却被祁煜一把拽住了，他很孩子气地道：“可别忘了是谁害我们大老远过来，还被一群人围着脱不了身。”
啊，这家伙。
你捏捏他的手阻止，祁煜这才不说了，“好吧，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知道他不喜欢那些无聊的应酬，唐知理也不强求，“好好好，非常感谢我们祁大画家的配合，你们自便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祁煜一点逗留的意思都没有，拉着你就往出走，速度都堪比周五下班的你。
你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是前面品牌方赠送的系列香水。
前面在展柜里的时候就觉得这款产品的包装设计很绝，现在拿到手里自己细看，果然更加惊艳。
“虽然说不上来具体美在哪里，但就是莫名觉得这款瓶身设计和香水的味道很搭，祁煜，你好厉害呀！”
一款两种香型，你边说边打开其中一瓶，在手腕间喷洒了点，凑近细细闻着，“有点像是早晨花瓣上露珠的味道。”
祁煜才系好安全带，见状直接拉过你的手也深吸了口气，“嗯，是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中调怎么怪怪的，有点像一种”
“怪？不是很香吗？”你使坏捏捏他的鼻子，“难道鱼的嗅觉神经跟我们人类不一样？”
祁煜拉着你的手松开了，修长的手指伸展，也学着你的样子捏你的鼻子，眉头一皱，一本正经同你科普：“首先，利莫里亚人虽然生活在海里，但和鱼不是同一种族，其次，我虽然叫祁煜，但同样，我也是人啊。”
他说得很认真，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你就越想逗他，“不管，你就是小鱼，我说是小鱼就是小鱼！”
“不管！是人是人是人！”
祁煜这家伙也是犟没边，索性连车子都不启动，大有直接跟你争起来的架势。
于是你们两个人在车上互相捏对方的鼻子，谁也不服输，就这么因为一个人鱼到底是人还是鱼的问题争了起来。
好半天，最后连停车场的OTTO机器人都看不过去，嗡嗡嗡扇动着蜜蜂一样的小翅膀飞过来，敲敲玻璃：“尊贵的车主您好，检测到您已经上车超过十五分钟，但仍未启动，是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
你俩异口同声朝窗外说了句，又相顾一眼，不情不愿松开对方。
“这就走，你别挡路。”
祁煜闷闷说了句，按下启动按钮，那小机器人电子脑袋上闪烁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好的，祝您一路平安。”
车子驶出车库，你越想越不甘心，哼声道：“骗子，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小鱼吗？”
话音落，车内一下子安静了，祁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扑哧笑出声：“看吧，你说的没错，我可能真的是鱼。”
“嗯？”
你疑惑扭头，只见祁煜扬着嘴角慢悠悠道：“记性一点都不好。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算你赢吧。”
额，这家伙哄人真是有一套，你一下子什么情绪都没了，又开开心心拿出同款的另一种香型开始尝试。
“祁小鱼，给你闻闻这个。”
问题好像就出在这儿。
车快开到你家楼下，你还喋喋不休说着什么，不经意扭头却看到祁煜的半张侧脸红成一片，连带着耳朵都变得通红。
有了上次的经验，你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今天又是什么潮汐逆流之日吗？
“祁煜，你好像又变红烧了！”
“别这么夸张，就是有点热而已，什么叫我又变红烧了。”
祁煜两只手扶着方向盘，有些烦躁的拧了一把，摇头反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放心，肯定安全送你到家。”
后续是你的确是安全到家了，但车才一停下，祁煜就难受地仰靠在了座椅上，像只缺水的鱼一样翕张着嘴巴喘气。
“祁煜？”
他不会要晕过去了吧？你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又是上次那样吗？”
“不是。”祁煜微闭着眼沉沉喘了口气，少许，突然一把攥住你的手腕：“是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