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stin需要住院观察两天,陆椋回到宿舍收拾日用品,准备这两天在医院照顾他。
想到心中勾勒的婚姻蓝图,陆椋不禁笑出声,从柜子里拿出背包。这时,门口传来响动,Aria回来了。
Aria一进门便诚恳地向陆椋道歉:“对不起,Eloise,我没有恶意,请你原谅我。”
“没关系。”陆椋简短回应,继续收拾东西。
“你要搬出去了吗?是我的错,求你别走。如果你能主动告诉我,我绝不会说出去的。可你从来没提过,这让我很伤心,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是吗?你和Finnian才是最好的情侣,所以什么都说是吗?这件事和友情无关,就这样过去吧,我们依旧是朋友。”
“Eloise!求你别走!”Aria情绪激动,声音大得让陆椋有些尴尬。
“喂,你冷静点!”陆椋赶紧关上门,“我说了没关系,快起来。”
“不,Eloise,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能走。”Aria依旧不依不饶。
陆椋无奈,扶起Aria,耐心解释自己只是去医院照顾Dustin,并非搬走。
“真的?”
“真的。”
这场小闹剧让陆椋暂时放下手中的物品,两人坐在床边。陆椋率先开口:“我不提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你喜欢Finnian,而Finnian喜欢我,我不告诉你是为了避嫌。”
“你了解我,知道我会为了Finnian不惜一切,哪怕是关于他喜欢的人需要帮助,对吗?”Aria低声问道。
陆椋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但此时不得不承认:“是。”
“我很抱歉,Eloise。”Aria张开双臂,两人拥抱在一起。
“不得不说,你确实了解我。”Aria 泣声。
陆椋笑了笑:“好了,我该走了。”
“等等!”Aria突然叫住她,“你要回国,真的吗?”
“是,不过很快就回来。”
“你从没提过中国的事,回去有什么打算吗?”
陆椋一愣,打算?她还真没仔细想过。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还有那个住在家里的小三。小三的儿子现在应该八岁了,豪门家族向来重男轻女,父亲的心愿终于得偿,那个私生子一定很得他欢心吧。
她回去算什么?打扰他们一家人的幸福吗?
Aria突然握住她的手:“小心点,Eloise。如果不想回去,就别勉强自己。”
陆椋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手掌泛白。
“谢谢,我会注意的。”
“甜心。”Aria眼中含泪,两人再次拥抱。她轻轻抚过陆椋的碎发,乌黑的长发没有经过任何烫染,冷清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Aria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了。
“既然决定了,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聚一聚?我和Finnian会想你的。”
陆椋有些为难。她确实会回去,但机票还没定。Dustin需要她照顾,他的父母还在国外,无法及时赶回。或许等Dustin出院后再商量?
“这两天我脱不开身,等Dustin出院我们再聚吧。”
Aria点头表示理解。
陆椋联系了Finnian,亲自向他道歉,表示不得不推掉富豪的宴会。发完消息后,她没有再理会Finnian的回复。她知道Finnian会愤怒、会不解,甚至可能再次诋毁Dustin。但她觉得,是时候让Finnian明白什么是界限了。
两天后,Dustin出院。陆椋将回国时间定在一周后。当她再次打开与Finnian的聊天界面时,发现对方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愤怒,而是简单邀请她参加今晚的送别酒会,并特意提到Aria也会在场。
陆椋戴上Dustin送的钻戒,与Dustin的父母打了招呼后离开。
坐上出租车不久,手机收到一条医院发来的账单。上面的数字让她险些把手机脱手。她确实有些存款,但这笔住院费用远超她的预期。
她直接将账单发给了Finnian,这种赤裸裸的教训让她内心长舒一口气。
在出租车上,她难得感到一丝放松。最近的事情太乱了,她想静一静,手机接连震动,陆椋第一次萌生了不想看的念头。她知道这是Dustin发来的消息。
突然,她感到一阵委屈。强迫自己看了手机后,果然如她所料,每一条消息都是关于Dustin生活的琐事。那个在病房里深情描述婚后蓝图的男人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落差和被忽视感。
下车后,陆椋带着歉意回复了Dustin,解释自己在车上有些疲惫。
他现在还是病人,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已经很好了。
陆椋安慰自己。
进入酒吧后,Aria和Finnian已经在小包间等候。
“Eloise!终于等到你了。”Aria牵住她,带她到小型吧台前。
这里相比外面清净许多。陆椋坐到Aria身侧,斜对面是Finnian,他正默默开酒,没有说话。
“亲爱的,你回国的时间定了吗?Dustin还好吧?你们要一起回去吗?”
“我们下周回去,Dustin状态好多了,只是还有些疲惫。”
“一起回去?”Finnian突然开口,随即嗤笑一声。
“尽早买好返程票吧,到时候回不来就麻烦了。”
“什么意思?”陆椋皱眉。
Finnian冷笑,眼中满是不屑:“还不明白吗?Dustin看上的是你家的财产。据我所知,他开了多张信用卡,只为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一克拉钻戒。
那枚象征幸福与浪漫的戒指仿佛染上了瘟疫,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陆椋大怒,一杯刚倒好的红酒脱手而出,玻璃杯在地上碎裂,清脆的声音牵动了每个人的神经。
Aria惊讶地看着手中被夺走的红酒。
“混蛋!”陆椋怒斥。
“Finnian!”Aria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红酒顺着Finnian的金发流到脸上,洁白的衣领瞬间被染红。他顺势脱下上衣,红色液体顺着喉结滑下。
“Finnian,你冷静点!今天是为Eloise送行的聚会,提这些会让她生气的!”Aria虽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但她知道Eloise的性子,根本不会听进去。
果然,陆椋冷冷开口:“Aria,我想我该走了。”
“Eloise!”Aria狠狠瞪了Finnian一眼,似乎在责怪他惹的祸。
“Eloise,稍等。”Aria追上她,“我很抱歉,Finnian今天太反常了,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你要想想以后的合作,你们不能分开!”
这句话让陆椋有些惊讶,Aria竟然能如此大度,这是她没想到的。
现在三人关系僵持不下,如果非要在Finnian和Dustin之间选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Dustin。
“我想冷静一下,Aria。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此时,Finnian走了出来,冷笑着讥讽:“恐怕没有合作的机会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新的舞伴。祝你幸福,Eloise。”
这句话似乎是两人关系的终结。Aria不知道该劝谁,生怕Finnian再说出伤人的话。但Finnian似乎不打算停止,他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严肃地宣布两人解除合作。
陆椋咬牙:“好,再见。”
两人赌气似的撂下这句话,各自转身消失在人群中。陆椋选择坐在角落,开了一瓶酒。
Aria无奈地摇头:“疯了,真是疯了。”
酒吧里危险重重,她不能放下Eloise不管,于是跟着她走到角落。
“Finnian的话太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Aria接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不是很想和他在一起吗?这是很好的机会,不用管我。”
Aria愤怒地回应:“你们两个的嘴巴都那么臭!”
Eloise轻笑,随着音乐的节奏,心情似乎也好了些。她决定暂时把这些烦心事抛在脑后,今晚痛快喝一场。
如果第二天醒来,一切都能忘记,那该多好。
半醉时,陆椋看着手上的戒指,思绪渐渐模糊。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需要靠在Aria身上。谁料Aria喝得比她还多,霸道地护住仅剩的两瓶酒。
陆椋失笑,两个女士独坐的位置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两个男生献殷勤似的递上一打酒。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酒瓶完好后,交换了联系方式。
“拿到了?加她,然后滚!”Finnian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几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座位上的两个女人。Finnian拿出一打美金,递给两个身形强壮的男人:“保护好这里,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后来,陆椋没再多喝。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生怕周围潜伏的恶狼扑上来。良久,她发现事情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危险,在Aria的催促下,她干脆开了一瓶酒,陪Aria继续喝。
渴望感情,柔软而温暖的感情,是陆椋潜意识中需要的。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情,却在Dustin身上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尽管两人之间仍有不足,尽管他们长跑九年才迎来进一步的发展,这些都是陆椋能接受的。她爱Dustin身上所有的温柔,也能包容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陆椋回忆起两人初见的场景,那符合所有偶像剧的美好设定。Dustin是她的初恋,两人郎才女貌,一个野心勃勃,一个高冷如霜。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很快传遍学校,无数少男少女为此心碎。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椋的心渐渐软化。两人AA制的相处模式与美国大部分情侣无异,Dustin偶尔准备的惊喜总能让她感动许久。
褪去高冷的陆椋开始改变穿搭风格,黑白灰的色调被彩色取代,淡紫色和淡蓝色成了她的新宠。
当晚,陆椋和Aria喝得大醉。陆椋保持最后的清醒叫了车,回到宿舍。
“Aria,侧着睡。”陆椋安顿好Aria,顶着最后的意识删除了新加的好友,如释重负地躺倒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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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中国。
下午四点,阳光依旧强烈,但温度已不如正午时那般炎热。
一男一女手持紫红色的离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
沈泊希礼貌地点头:“再见,祝你幸福。”
女人没有说话,高跟鞋在石砖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转过身,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分开。
沈泊希目送女人上车,这才转身离开。
离婚后,即使有人调查他,也很难怀疑到他的真实身份。他现在的生活几乎与普通人无异——毕业、进入职场、结婚、生子,最终因婚内不和而离婚。
沈泊希回到车上,距离他不远的出租车已经消失。结婚三年的疲惫感在这一刻袭来,空虚与解脱交织在一起,悲喜交加。沈泊希自认为这场婚姻从未动过心,结婚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份。
他现在是高校教授,阳光下合法经营着两家咖啡店。
“联系方式留着,小女儿还需要你。”
沈泊希回复消息:“嗯。”
他请了一下午的假,专门与前妻办理离婚手续。现在事情办完了,心中却有些怅然。
“老板,你要来咖啡店吗?”店员发来消息。
“是,我不在的时候,没有亏账吧?”
“没有没有,太惊讶了!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看我们,真是受宠若惊。”
沈泊希一手靠在车窗上,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或许是疲惫感来得太汹涌,他的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双方没再多聊,沈泊希驾车很快到达最近的咖啡店。
一进门,“欢迎光临”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男店员笑嘻嘻地凑上来。
“老板,你可算来了,坐坐。”
沈泊希挑眉:“大少爷,诚心来我店里捣乱?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