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无视了旁边投射过来的无数视线,在对方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他轻笑着说:“我可以先知道,他的名字吗?”
少女看了过来,她的眼眸很温和,像是她杯中的鸡尾酒一般醇厚。
“——徐长明。”
孔时雨顿了顿。
他手握着大量资料,当然知道这个人,哪怕他的一切档案早被咒术界销毁。
徐长明不是早就死了吗,就算活着,那他的年龄也足够做孔时雨的爷爷了。
孔时雨飞快思考着,他应下:“好。”
因为对方是花山院鹤归,所以孔时雨犯了一个错误,他理所应当地以为这个人是由花山院鹤归“创造”的。
毕竟如果不是徐长明本人的话,这位老祖宗,会毫不犹豫杀了那个人吧。
26岁,哪怕是利用术式克隆之类的,那花山院鹤归也早在26年前就开始做这件事。
孔时雨将支票收了起来,随后就起身打算离开。
花山院鹤归想做什么,这从来不是他该考虑的,他只需要见风使舵,从中牟利,再独善其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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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院鹤归坐了很久。
刚刚那种心理上的不适感压得她几乎吐出来,但是她面上不显,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世界上的所有痛苦都与她无关。
她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一瞬间的刺激感让她晃了一下,随后酒精被尽数消耗,她依旧无限清明。
出了酒吧,就像从一个世界走入另一个世界,从一片沼泽纵身入另一个泥坑。
灯光,人群,喧闹。
人类社会是一个又一个充满即视感的地方,不论在哪里都既有痛苦也有希望。
宿醉的小职员,不得志的学子,失败的中年大叔,浑浑噩噩的乞丐。
生命是什么?
她轻轻问自己,生命到底是什么?
是此刻明知道大厦将倾还在不断挣扎。
明明知道两面宿傩不久后就会回来,但是心中更多是迷茫,明明知道羂索就是在给她找不痛快,但还是要为他打掩护。
好累啊,怎么办,真的好累啊。
她循规蹈矩千年之久,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告诉自己。
你没有解脱之法,想要保证未来就只能如此苟活。
花山院鹤归真的很讨厌未来。
有人搭上她的肩膀,花山院鹤归偏头,那股酒气就喷到她脸上。
“小妹妹,一个人吗?要不要哥哥请你喝酒?”
周围响起了调笑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就像臭水一样散发出他们对一个陌生人最大的恶意。
这里似乎已经远离了闹市。
事实上,从酒吧出来,花山院鹤归就察觉到了这群人在跟着她。
与她的外表和性格很不符,她喜欢暴力。
花山院鹤归从未学习过系统的格斗方式,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凭着天与咒缚的体质和极强的自愈能力发泄情绪。
只有筋骨尽断,血流满地,才能让她在麻木中找到一丝鲜活。
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