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神经病啊,真这样做许眠舟笑死他。
像是有书签夹着,辞易年一翻就翻到了要找的那页,空白页,表格方框,两页纸中间的缝隙卡着一张照片纸,整整齐齐的四张二寸照片。
隔着荣誉墙看不出大概,近距离看那张证件照才能看清楚,二寸比一寸更大更直观,方框里的男生穿着短袖校服,额发不过眉不遮挡眼睛校服扣到最顶,板正得要命,和辞易年现在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完全挂不上勾他看着觉得有点搞笑。
照片里的少年看起来也懒。精致深邃的眉目间透露着一点温和和飘忽不定的距离感,吊梢眼看向镜头的时候目光明明轻和,但眼神是空的,笑不到眼睛里。
他盯着还未裁剪的照片纸空白处发呆,辞易年突然递给他一样东西,许眠舟手边被偏硬的东西硌了一下才回神,手边多了一张二寸证件照。
许眠舟愣了一下抬头看辞易年,男生很大方:“拿去吧,看你心心念念的,虽然不是你的假装一下也行。”
许眠舟:“……”
“我是你粉丝吗?还要留着你的照片。”许眠舟推着单车一边走一边骂,眼睛剜了一眼身边的人。
“不是啊,但是你看起来真的很需要一张证件照,我还有一份,就先给你一张了。”辞易年认真答道。
“我不需要。我只是看见了,顺便来问你证件照什么时候拍的。”
其实只是看到那些照片觉得有点难过,就像所有人都有了一份可以炫耀的蛋糕,自己手里连包装盒都没有,十一班三十九个同学即使没有像辞易年这样在荣誉墙上做连成三个就可以消除的游戏,照片出现频率高,起码也是能在那块荣誉墙上有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的,那种游走在边缘的还不熟悉地感觉又涌上来,所以他才多问了两句照片的事。
别扭鬼。辞易年看一眼许眠舟的侧脸,男生说着就挠了一下那块颧骨上的皮肤,鼻尖被凉凉的月光点了一点,连睫毛都覆盖上一层薄霜。
“你不要了就还给我。别丢了,我到时候还要用。”
“前边就有垃圾桶,不到五十米。我去丢了。”许眠舟说。
辞易年就笑,身边的少年长腿一跨就骑着自行车抢先一步,远处路口的绿灯刚刚亮起,绿色变化闪烁,他在原地停了几秒跟上去,那个背着白色书包的人已经变成一块模糊的色块。
夜风带着后街那条夜市的烟火味,还有这座花的城市,总是缭绕着深深浅浅的花香气,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没拉拉链会露出里边的校服短袖,许眠舟的沾了点蓝色的颜料,在大面积的白色上有点显眼。
“有糖炒栗子的味道。”许眠舟等红绿灯的时候说。
“挺好吃的,就是麻烦。”辞易年说,“剥壳好累。”
许眠舟冷哼:“那您去买剥好壳的呗。”
辞易年侧目看了下男生搭在车把上的手,左手的痂已经掉完了,只剩下点还没长好的表皮,右手已经恢复了,他今天还看着某人用右手拎着一麻袋的垃圾去丢。
这座城市正式入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