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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代通用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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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午间惊魂。

经过这件事许眠舟下午安分了很多,很少低头去看抽屉里的手机,偶尔转回头来问辞易年一两道题,把练习册和试卷往他桌上递。

要么是自己手抄的题目,字迹有点潦草,但因为写字人的功底所以依然带着秀气的纤细。

和许眠舟很像。

辞易年可以感觉到许眠舟对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大概是那天跑来的时候撞见了他和家里紧绷的关系,就像撞破了辞易年的一个秘密。

少年时期的关系建立就在于一个秘密的分享,如果两人知道一个关于其中一个人不可传播的事,那就是需要维护和守护,愿意把一块心的碎片交给你作为朋友的交换。

但其实一家住26号一家住32号,知道辞易年和家里关系并不好也是迟早的事,虽然华琦芳和辞安南并不会在外表现出过分神经病的举动,辞易年能表现得温和很多,但并不妨碍辞易年能直接拒绝父母莫名其妙的要求。

好在许眠舟很敏感,他那天感觉到自己在辞安南回来之后更不高兴了就直接走掉,不过也不排除他不想进来的可能性。

那时候他找不到话说。

辞易年抬头,许眠舟似乎总喜欢揉头发,那头比其他人都长一点的黑色短发总是揉得蓬松又柔软,刘海下边露出的眉眼总是安静地打量周围,像在发呆,又像在观察。

现在是课间,半开的窗玻璃关不住走廊的人声鼎沸,吴永星大喇喇地坐在别人的桌子上啃着半块梳打饼干,一边聊天还不忘恋恋不舍地背两个单词,林州州对此非常唾弃:“十五分而已又不是非要不可。”

许眠舟对这句狂妄的话非常震惊:“啊?”

苏槿摆摆手:“她之前英语作文零分。”

许眠舟:“……”

十一班这帮在理科叱咤风云的霸王们在两门文科上就比较吃亏,偏科短腿的人非常多,林州州就属于数理化全面发展但语文英语加起来刚有理科成绩总和一半的人。

不过,就像许眠舟前同桌秦怀所言:“你以为语文110分很容易考吗?这还是你们班语文的底层?”

“哦哦哦,这么说起来,谁都没有多少年搞笑!”盛思兴奋得丢下卷子,扶了扶眼镜,看起来像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辞易年的糗事。

辞易年:“……”

许眠舟侧头的时候余光里看到辞易年本来在笑的脸像升降黑板一样“唰”地换了个面,大乐,没忍住跟风问:“怎么了怎么了?”

“那是个晴朗的星期三。”

“废话少说。”林州州打断:“你在讲故事啊?”

“这不是有环境描写更能衬托气氛嘛,那我长话短说。”盛思刚说完又说了句废话:“大家都知道,我和年哥初中的时候也一个班。”

苏槿没忍住,提醒道:“你都说了‘大家都知道’还要再说一遍!”

许眠舟帮腔,其实也是说实话,举手道:“我不知道。”

“那行,准你说这句话,现在开始进入正题,多说一个字判你行文拖沓记流水账。”

“我们初二的时候语文老师要求我们每周都写一篇周记交上去,有一次给的是半命题,叫‘记我的’,你们猜多少年写的什么?他写的是记我的新学期。”

“文中这样写‘开学了,我们班转走了两位同学,一位是我同桌,在这里,让我们为他们默哀三分钟’。”

许眠舟:“……”

林州州:“……”

苏槿:“……”

吴永星:“……

辞易年:“……”

“好运用!形象生动地体现了年哥对两位同学的思念之情!”吴永星鼓掌,丝毫不顾兄弟已经彻底粉碎的面子。许眠舟就在一众笑声和教室的喧哗里转头,笑得很开心:“辞易年同学文采斐然啊!”

眼睛淹没在笑的河流里便成为弯弯的小桥,潺潺春水翠色流淌,辞易年扬起手懒洋洋地推了一下自己说到最后笑得声音劈叉的盛思说:“你倒是记得特别清楚,我都不记得了。”

被当众点名念周记的大事都能不记得,估计是丢脸得当场自动失忆了。

这两天一中后门的车棚在换新雨棚重新装修,辞易年就只好把车停在前门的车棚。许眠舟和他都是放学跑得非常积极的人,时间点一对上就会偶遇,辞易年就顺路送他到一中门口的公车站。

许眠舟有了自己的公交卡,有春城最新的卡面图案,崭新的一张翠绿色磁卡,辞易年的那张已经办理了很多年,有点褪色。

在邻居、同班同学的关系外边又加上一层“偶遇两天的回家搭子”,人的关系建立真是奇妙。

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许眠舟把英语教辅书上自己认为比较有价值的连接词短语句型模板全部剪下来贴在活页本里。

他剪这些一向很大胆,有时候上课谢竹心都能看到他突然拿出黑色剪刀就开始剪课本,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心跳骤停,看清了是在收集作文模板松了口气,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之后不管他突然剪什么都习惯了,何偿不是一种温水煮青蛙。

他把活页本关上已经临近下课,就开始着手收拾书包。

身后传来椅子往外推的声音,许眠舟这才想起来吴永星刚才上课之前说南门的车棚已经装修好了,高端大气上档次,有望成为一中招生简章上第二个诱惑学生的杀手锏。

感觉明天很多爱慕虚荣好面子的人会不惜多走五分钟去南门也就是一中的后门停车。

盛思很不屑,“你才知道啊,今早很多人就看到了。我在教室吃米线的时候就被孙宇安叫下楼看了。”

他随手在草稿纸上写了“南门车棚装修好了,你今天车停在哪里?”就把这部分从草稿纸上扯下来,手腕动了动,头也不回地将手掌里的东西往后抛。

后边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再次传来椅子往后推的声音。

男生随手捡了支笔,拿了一本厚厚的汇报册顺着走道往外走,路过许眠舟的时候把那团纸团扔回到他桌面就离开教室了。

“我要去办公室”。

许眠舟盯着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呢?2025年了,应该没有人能把简单的一句回答写得驴唇不对马嘴上文不接下文且匪夷所思。

下课铃响,许眠舟还没走,他翻了一下夹好的试卷,林州州是住宿生所以不急着回去,还在奋战英语作文的模板,趴在桌上苦不堪言地背。

许眠舟正好抬头,女孩子的黑色短发散落在桌上,在白炽灯下有贝母似的光泽,他愣了愣,突然非常想画画,拎起书包就往外跑。

临走前看了眼身后的空座,桌上简单地把几本课本摞整齐,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安静地放在右上角,还有几支按动笔。

许眠舟一边走一边想这人一定非常会整理颜料。

……人家整理颜料干什么?

顺着走廊一端径直往前走,这时候教学楼里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他来到楼梯口时转头看向另一边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口,模糊地站着两个人。

许眠舟脚步停了一瞬就飞快朝楼下跑去。

辞易年把乱晃的视线从校道上收回来,谢竹心把那本汇报册收了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点点头让他先回去:“先回去吧,明天考试今天早点休息。”

辞易年收了书包下楼之后还碰上了吴永星和孙宇安,两个人都是住宿生,这会刚去便利店搓了一顿夜宵,看到辞易年慢悠悠的样子孙宇安大惊失色:“不是,辞易年你还没走啊?合着我们大饱口福的时候你在教室挑灯夜读卷我们呢?”

辞易年:“……”

“没卷,要卷也是回家吹空调躺沙发上卷啊。谢老板找我要汇报册,上回参加的化学竞赛学籍处要收竞赛汇报了。”

说起来谢老板还没给他们开空调的权利。

“诶年哥,明天记得去南门停车,车棚换了个贼气派的,和校长要结婚了一样!”

吴永星像这个新车棚的宣传委员,走到哪都勤勤恳恳地宣传这一设施,只不过声音略大引人侧目,也不怕明天校长就来十一班抓他。

保安懒洋洋地盯着监控画面发呆,辞易年没推车,背着书包从林荫道穿出来后来到一中的大门,学生还零零散散地往外涌或者进校门,他眯着眼看清书店里的钟表显示现在九点五十五,打算就近扫一辆共享单车或者打车。

今天没骑车上学,因为胎有点没气了。辞易年在人行道上找可以使用的自行车,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在清寂的夜里非常清晰。

“诶!你怎么才来?你车呢?”

许眠舟一直蹲在书店门口的灯柱下看大透视教程,腿都蹲麻了起来活活筋骨,这才看见那道清粼粼的身影走出来,他慢悠悠地晃过来(其实也是为了遮掩自己腿麻了,这里还有人,少爷需要面子),手里还拿着一卡通。

辞易年等他来到面前了才回答:“今天早上没骑车来,你怎么……”

怎么之后又没了下文,许眠舟也没怎么听清,毕竟他现在更着急回家画画,低头戳了戳屏幕:“现在还有末班车吗?我打车吧。”

辞易年看着他低着的脑袋,几秒之后又看向别的地方:“行。”

好在辞易年这厮非常配合,许眠舟到家的时候周姨还在热给他做的夜宵,见到他回来乐呵呵地说自行车在院子里了。

许眠舟应了一声就跑上楼去,戴上围裙开始调色。

这个房间的光线很好,白天即使不开灯拉开窗帘就已经很亮,男生忙活半天终于完工,戴着草帽躺在花海的女孩,金色的微卷头发沐浴在阳光和无边的鲜艳里。

许眠舟画画非常大胆,他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手法和用色都非常敢想敢画,之前初中待在画室的时候那帮集训的高中生以为他是老师请的小助教,看着年纪小非常稚嫩水平却非常高,在老师忙的时候就请他帮忙看画改画。

后来知道小助理不是长得小是真的很小,人家明年才中考,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站直身子放松,随意地拉伸了一下胳膊,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一辆自行车,也是黑色,静静地立在院子里。

今晚在车里的时候许眠舟一直忙着画草稿,辞易年看自己的活页本,手里还拿着一支铅笔,车里非常安静。司机大概是看见两个高中生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出声聊天,一时只剩下不时出声的导航电子女声。

他画完之后顺手就在页角签了个“X”,大概是这行人都有的手癖,然后把草稿叠到书包里,专注地做完事之后重回时间线,这时候才注意到辞易年没有在看他那本活页本了。

手里的笔记本依然是摊开的,密匝匝但很整齐美观的手写字,单调性焦点双曲线,一级公式二级公式,男生静静地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窗外的霓虹色彩飞驰而过,在他的侧脸上像一段移动的无声电影流淌落幕,最后汽车驶入隧道,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人在黑暗中耳朵就会变得更敏锐,这段隧道并不长,几十秒就可以穿过,许眠舟听到辞易年从兜里摸出手机,然后接电话。

他全程都沉默,许眠舟一直在看那摞化学卷子,辞易年把电话挂了之后又有电话打进来,这回他倒是说话了,语气也好了很多,最后说了句:“知道了,没和他们吵。”

许眠舟下楼把夜宵吃完,周姨已经回去了,他随手把电视机打开,少儿频道在放一部很老的动画片,偌大的屋子里便有了欢快的声音,阿姨煮的番茄鸡蛋面,酸甜浓郁,洗了碗就直接上楼,因为今晚不复习明天就等于裸考。

按照之前的习惯许眠舟都不太在乎周考,因为上课的时候认真听下课的时候认真写,平时再偷偷背着秦怀写点题,晚上哥俩好地一起去上美术课,因为考的内容他上课都听进去了,周考又只是小考试,所以他并不在乎。

现下的问题是考试范围已经不能用超纲来形容了,和女娲补天高三了再预习的程度不相上下,可以荣登世界第三大奇迹。

他找每科老师都要了之前给十一班发的所有卷子作业、以及每周周考和一本书收尾考的文件,密密麻麻一大摞。

现在实行抓瞎法,一眼扫过去会的题目就跳过,和看错题一个道理,泡在题里就会把脑袋泡到发酵膨胀,许眠舟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五十几分。

许眠舟决定出门觅食。说着出门觅食其实也只是出门遛弯,死磕不出的题非常磨人,他又是头倔驴,退一步海阔天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更好。

蓝楹巷里可以看到巷外绿茵茵的蓝花楹树,九月还是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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