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从大门刷完身份卡，刚走进实验室，肩膀就被一个人拍了一下。
“早！”苏雅笑着对林月打招呼，“你今天要去虚空吧，带我也去吧！”
林月无奈的笑了笑，将证件挂到了脖子上，拉开椅子坐下，“今天要送迟迟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
苏雅笑着又拍了一下林月的肩膀，“不愧是你亲手做的手术的病人啊，就是关心哦，她那么聪明，我看多半是那些接待员倒霉了。”说到最后一句，苏雅摇了摇头，表情略微复杂。
“对了，既然你这么担心，带我也去吧，也好久没去了呢。”苏雅早上精神不错，看着林月的两个眼睛都要放光了。
林月瞥了眼苏雅的表情，从另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任命书，看看吧。”
苏雅接过纸看了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们两个都去？”
“上面说我们去接管虚空，实验室这边会让另外一组来管理。”林月撑着手靠在桌子边，手指点着桌面。
“另一组？不会是那个慕容吧？”苏雅一提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皱眉。
林月点了点头，“对，慕容家给上面申请的，如果要慕容家注资，就要他们家的人来接管实验室。”
“不是？上面就这么答应了吗？”苏雅眉头越皱越深，语气中满是不满。
“现在光环还在前期测试，需要很多资金，现在慕容家愿意注资，也是上面求之不得的了。”林月慢慢的说着，面上有些无奈。
苏雅也沉默了，半响才开口，“实验室也是我们两个的心血了，待这么久一下子让出去，就是不甘心。”
林月走到苏雅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至少虚空还在我们这，去训练接待员也算继续了吧。”
......
“林教授，苏教授。”
林月和苏雅刚走进虚空实验室的门，一个抱着资料的实验员就走了过来，对着两人打招呼。
“昨天送来的402号接待员已经在接待室了，在和其他接待员进行交流。”柯文不紧不慢的和林月汇报情况。
林月听完点了点头，“好，我和苏雅先过去看看。”
柯文轻轻颔首，便走开了，去忙其他事情了。
“昨天品管部修复身体的时候说身体内部还有其他损伤，现在这么快就送来这了，修复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了呢。”苏雅双手插兜，对着林月说道。
林月看了苏雅一眼，“我请于老给她修的。”
“啊，难怪这么快呢。”苏雅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好了，去接待室看看。”林月边说边拍了拍苏雅的肩膀。
接待室内。
几张造型奇怪的白色平桌前各自坐了四五个接待员，有的拨动着面前的算盘，有的用手控制了积木的上浮，每一个接待员的胸口前都标注了数字。
林月和苏雅站在单向玻璃外面，观察着里面的接待员的一举一动。
“那个01号，已经通过所有测试了，程序也延伸了不少，就是不喜欢和周围的接待员交流，和实验人员也不说话。”林月指了指靠墙坐着的一个穿着白色衣服面无表情的男生。
苏雅顺着林月指的方向看去，“他已经是一代最出色的一个了吧，有点自己的想法也算一种程序突破了。”
“太过有自主思维可不是我们要的，不能突破第一道程序。”
“那等会我去看看他，调试一下程序试试。”苏雅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林月。
林月点点头，“可以，我去接木迟过来。”
“等等，她父母就这么把她交给我们光环了吗？”苏雅拉住转身准备走的林月。
“要不然呢，她父母也负责光环的国外工作，对她根本也没什么感情，听说能参与虚空实验，毫不犹豫的就交给我了。”林月叹了口气。
苏雅扯了扯嘴角，“这还真的是愿意奉献啊。”
“好了，我去接她，等会办公室见。”林月说完就对着苏雅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
木迟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见对面的门被缓缓拉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中午好，阿月。”木迟笑着开口。
林月直接坐到了木迟对面的椅子上，“今天感觉怎么样？前天的书好看吗？”
“如果幸福等于麻木，你选痛苦的真实，还是快乐的幻觉？”木迟垂下眼眸，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是怎么想的呢？”林月沉默了片刻，反问木迟。
木迟抬起眼眸，浅茶色的眼眸倒映出林月的身影，“我？我两个都不选，因为这都是如果，都是假设，我此时更想知道你的想法，我面前的真实的你。”
林月看着木迟的眼睛沉默了，她无法回答木迟的答案，眼前的女生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和前面她见过的接待员都不一样。
保留人类意识，才会成为推动接待员拥有自我意识的关键吗？还是因为有了程序的加持，激发了人类原本的潜力呢？
林月看着木迟，心里不禁冒出两个疑问。
“我不能回答你，但如果是我，我会选前者，即使是痛苦，那也是真实可见可感受的。”林月说完对着木迟笑了笑。
“...是吗？”木迟半响后才开口，似在问林月还是在问自己。
林月轻轻呼出一口气，“你的伤都好了，所以现在可以去见见新朋友了。”
“新、朋、友。”木迟说的缓慢，歪了歪头，观察着林月的眼睛。
“是，他们和你有一半的相像。”林月开口说着。
木迟面上拉大了笑容，眼睛弯了弯，“好啊。”
......
办公室内。
苏雅对面的金属椅子上坐了一个俊美的男生，目光随着苏雅的身影移动。
“中午好，接下来我会对你提问，你必须根据你头脑中的想法如实回答，明白了吗？”苏雅走了几圈后，坐到了男生的对面，一人一接待员保持了一段距离。
01点点头，不开口回答苏雅，面上没什么表情。
苏雅看了眼膝盖上的平板，抬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现在在在哪里？”
“,,,在你的办公室里。”01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回答苏雅。
“好，第二个问题，今天天气怎么样？”苏雅不做什么停顿，接着开口。
01面无表情，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点无语的表情，“这里看不到天空。”
“好，第三个问题，你喜欢什么呢？”苏雅继续发问。
“...我喜欢去死。”01边说边压低了头，低沉的看着苏雅。
苏雅扯了扯嘴角，谁给他写的程序？这都什么鬼回答啊。
“修订程序，当有人问你喜欢什么，要根据实地场景，回答适合的爱好，不可回答负面消极情绪。”苏雅对着01开口，语气冷静。
01直直的看着苏雅，在苏雅说完后才开口回答，“清楚明白。”
“好，你喜欢什么？”苏雅再次提出问题。
“...我喜欢看书和画画。”01停顿一秒后回答。
苏雅抬起头笑了笑，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嗯，不错，最近和其他的人有交流吗？”
“...”01沉默的看着苏雅，不回答苏雅的问题。
“嗯？”苏雅抬起头，直视着01，“不可以不回答。”
“没有。”01同样回看着苏雅的目光。
苏雅停下手中的动作，“好了，终止程序。”
坐在金属椅上的01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直视着前方。
苏雅站起身来，围着01走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01的样子。
林月推开办公室的门，让身后穿着白色制服的木迟先走了进来，随后自己才走进办公室。
“下午好，苏雅。”木迟对着苏雅笑了笑，打着招呼。
苏雅略带探究的眼神落到木迟的身上，刚想问木迟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就见木迟故意看了眼她的胸牌。
“哦~下午好，木迟。”苏雅也回了木迟一个笑容，眼神一直在木迟的身上不移开。
“好了，这都不用打招呼了吧，以后会经常见面的。”林月边走到两个旁边，给木迟指了指一旁椅子上的位置。
木迟心领神会的坐到了椅子上，刚好坐到了01的对面，她大概扫了眼01，马上就移开了视线。
林月看到木迟的眼神，偏头看了看木迟，观察着木迟的反应，“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听到林月的声音，木迟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01，“感觉有点同类的味道呢。”
苏雅和林月默契的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那他以后会成为你的朋友吗？”林月继续观察木迟的表情。
木迟直接摇了摇头，“不会，根据我的预计，成为仇人的可能性更大。”
苏雅同样看着木迟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会这么预计呢？”
下一秒，木迟直接转过头看着苏雅的脸，“因为你们让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训练他们吗？所以互相残杀之后，成为仇人的概率不就是会变高吗？”
苏雅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似没有想到木迟会这么回答。
见到对面紧张的表情，木迟一下子笑出声音，“好了，开个玩笑，我会和他成为朋友的吧。”
林月悄悄拍了拍苏雅的肩膀，对着木迟开口，“好了，我带你去接待室看看，顺带见见其他朋友。”
“好啊。”木迟站起身来，准备跟着林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