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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话:再赴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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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瓦罐“嘭”一声砸到烛幽的脑门儿上的时候她和星魂都懵了,生理性的泪水溢出她的眼角,粘稠的蜂蜜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罐子里的笋糊到她的衣服上,令她看起来乱七八糟狼狈如斯。

“你怎么不留手?”

“你怎么不躲?”

又静了两秒钟,他们又异口同声道:“我忘记你/我不能用阴阳术了。”

“……”

“……”

两人也没有注意到此时马车都已经停了,车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在前一辆车上都听到声响的嬴政抬手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了?”看烛幽糊了一头一脸的蜂蜜笋子也愣住了。

烛幽抬手小心地挨了挨额上剧痛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凉气:“没什么……”

嬴政望了一眼在一旁抄着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星魂,抬手招烛幽下来:“过来孤看看。”

烛幽也先看了星魂一眼,然后才扶着窗沿站起来,结果没能起身就跌坐了回去——好晕。星魂伸手去将她扶起来交到嬴政手里,眼神里透露出一点心虚。他倒也没说什么,让她坐到车辕上。烛幽额头被砸的地方通红一片,且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因为沾了蜂蜜,还晶亮晶亮的。

“你们这是打起来了?”他没有带医工,这会儿哭笑不得地吩咐人去取凉水来为她冷敷,治跌打的药酒倒是有,但也不敢贸然往脸上抹。

烛幽晕乎乎地抓着他的胳膊:“没有。”

嬴政无语地冲两人道:“先原地休息,把车收拾一下再启程。”说罢将她抱下来放到地上站好,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为她拭去脸上的污渍,她觉得不舒服,便自己来,他便拿着凉水袋等在一旁,待她擦好脸之后用来冷敷。“有换的衣服么?这一身不能穿了。”

“嗯。”她点点头。

“先去换了吧,等会儿与孤同乘。”

烛幽把凉水袋子触到额头上,痛感再一次袭来她才真切地感受到星魂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当时太疼了,都把她砸懵了。她望着有重影的嬴政,小声道:“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头还有点晕罢了。”

嬴政轻声谴责:“你看你站都站不稳,再坐那辆车难保不会晕车。本来就是起步没多久就停了,你若是再晕车,回去不知道要几天。”

其实她很想说他先回去也可以,她不介意同星魂慢慢走,但一想人不能在同一时刻作两回死,已经得罪了星魂一次了,就别再开罪嬴政了,于是听话地点头应了,然后整个人又是一晃。嬴政扶稳她的肩膀,看着她仿佛神游天外般地把水袋杵在自己的脑门儿上,想起了她从前还拿鸡骨头丢过韩非,星魂砸她一下无非就是一脉相承的幼稚,于是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跟小孩儿一样打架呢,也就空长了年纪。”

果不其然,因为头晕加上马车的颠簸,烛幽很顺理成章地晕车了,也得亏嬴政的那一辆车减震效果好,她才稍微少遭了些罪。她迷迷糊糊地躺着问他:“我们走的这个路有这么不平吗?”

嬴政打开一卷新的竹简,抬眼瞄了她一眼:“是因为你不舒服。等战事了了,驰道修好就平了。”

“那可得快点儿了。”她嘟嘟囔囔地重新把眼睛闭上。

嬴政笑着“嗯”了一声,接着看送来的书简了。结果没过多久,烛幽就像虫子一样地拱到了他的身旁,仰躺着盯着他:“君上看的要紧吗?”

他看着靠在自己膝盖旁的脑袋,挑了挑眉:“怎么了?”

若是要紧事,嬴政就不会搭理她了,于是烛幽痛快地直说:“想睡觉,睡不着。”

“那要先停下来等你睡着再走吗?”

“不用。”

“那你想做什么?”

“君上能念念故事么?我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他失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莫非听孤说话很催眠?”

烛幽不为所动,仍执着地盯着他。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假作严肃道:“你这个样子按秦律是要受罚的。”

“为什么?”

“狐媚惑主,扰乱政事,还不该罚吗?”

“君上承认被我魅惑到了?”

“就凭你?”

“那既然没有魅惑到,为什么还要罚我?若是被魅惑到了,该被罚的也是君上才对。糖吃多了牙疼,难道要怪糖吗?糖只是糖,该怪的是没有自制力的人。同理,君上被我魅惑,怎么能怪我?应该怪定力不够的君上。”

他低头望着她吧嗒吧嗒的小嘴儿,手上用力将她的腮帮捏住,令她嘴巴嘟起来只能发出咕嘟咕嘟的怪声:“伶牙俐齿。那你就先自己躺着吧。”说罢松开了她的脸。

烛幽抬起手揉了揉腮帮,一脸平静中带点无辜。嬴政移开视线看了几眼未看完的竹简,片刻后没捱住她的注视,叹着气在她身边半躺下,撑着脑袋轻拍她的手:“看来孤得回去禁足两日了。”

“臣愿代君受过。”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快睡?”

“臣是说真的。”

嬴政咬牙捂住她的眼睛:“知道了,回去就给孤待在章台宫,敢出去一步试试?”

烛幽果断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还真就睡着了。睡前她的额头虽然还很痛,但这一觉睡得颇好,再睁眼就该用哺食了。他们暂歇在了一个小镇上,嬴政亲自带她去看了大夫,大夫一边感叹她去哪儿摔了那么大一个包,一边为她调了黑乎乎的膏药敷上,把她的额头缠了个结实,她被那股奇怪的味道熏出了一个大喷嚏。

“一次一帖,六个时辰一换,记住咯。”

“多谢医家。”嬴□□了诊金,提着三天份的药领着她出了小医舍。

烛幽抬手要接过他手中的药,嬴政示意不用,牵过了她的手:“下次悠着点儿闹。”

她深以为然,发誓再也不会去摸星魂的老虎屁股了。星魂好像也因为此事而良心发觉,心有愧疚,不再对她和嬴政的亲密阴阳怪气,一路相安无事地便进了咸阳。

咸阳城依旧还是那个咸阳城,咸阳宫也还是那个咸阳宫,回到宫里的嬴政又重新成为了烛幽熟悉的秦王,她可惜于或许很久都看不到他穿白衣了。虽然回来之前他说要让她在章台宫待两天,但他并未这么干,因为他太忙了:楚国纳入秦国版图之后将军们便开始谋划征战百越之事,还有最后的齐国如何处置、匈奴之患卷土重来该分兵几何、燕代残余百足不僵又何时出兵平息,他手中并非没有要紧事,而是因为她而暂时喘息了一会儿,这片刻的喘息结束后便又得重新投入无休无止的国务之中。上述种种每一件都需经天纬地之能,此刻却都要一体摆在他的案头决议,他哪里还能分出别的心思来?

嬴政将烛幽和星魂安顿在了他们之前便住过的望夷宫,又重新吩咐把兴乐宫整理出来,之后烛幽有足足一个月都没见过他。他们几个留在咸阳的人手头都没什么事,烛幽理所当然地就开始了闲散的米虫生活,云中君一直留在咸阳没离开过,现在蜃楼已经设计完毕,他也闲着,星魂空闲时便揪着烛幽去找他,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她吃的丹药,别像现在这样风一吹就倒。

烛幽一直对吃云中君的丹药很抵触,但是拗不过星魂,她坐在座位上看着云中君和星魂在她对面配药,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放错了东西。

星魂问:“蜃楼什么时候开始建?”

“蜃楼是要出远海的,规模也不小,内陆的水道不足以支撑蜃楼的航行,在咸阳肯定是不能开工的,公输家属意直接在海边开挖船坞,就地开建。”

烛幽想了想:“现在好用的港口都在齐国境内,再往南都是吴越之地,若新建港再修船,代价未免大了些。”

星魂懒懒地说:“昨天的朝会已经定下了对齐方略,大军即将开去,同时也派了使臣。齐国终究是会被灭掉的,兵不血刃自然是好,若不愿,秦国铁骑就要踏平临淄城了。”

“现在百越正开战,匈奴西羌也有动静,我看已经开始往北境调兵了,少将军还想再灭了燕代残余,还要再下齐国就是四面开战了。”

星魂一哂:“齐国,不过风中之烛,外强中干罢了。只需要这么轻轻一碰,自己就碎了。这仗打不起来的。”

烛幽疑惑:“可现在六国旧贵族都跑去了齐国,鼓动之下难免左右齐国朝局;齐国又富庶,如果齐王决心起兵集六国残余之力抗秦,难保不会如当初田单守孤城而复国。”

“当今秦国之国力岂是当年的燕国能比?而如今齐国又哪有这般好的运气再出一个田单?至于集众残余之力……楚国不是已经把结局写在那儿了吗?”一字一句皆是不屑。

云中君也笑着补充:“齐王建孱弱,事事皆以丞相为准,而他们的丞相也不过如此。此次入齐的使者为了防止出现你说的那般场景,是秘密入齐的。秦国的间人系统早已运行了多年,当初能让赵国阵前换将致使长平大败,现在再操作一下,难度自是远不如当初的赵国的。”

“是我少见多怪了。”烛幽点点头。

星魂倒是难得说了句好听的话:“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烛幽初听觉得顺耳,但细细一咂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他好像又是在讽刺她色令智昏?她嘴角微微抽搐,正想说话,一个拳头大的丸子就被星魂塞过去堵住了她的嘴:“我亲自给你配的,不许剩。”

丹丸是甘草加了蜂蜜糅合成的,吃起来堪比糖丸,就是口感不怎么样。烛幽把丸子拿在手里,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揉个小的吗?这又是什么功效的?”

云中君笑着接话:“这是定神的,按理说可以抑制蛊虫在你心情起伏时的躁动,让你不那么痛。上次那个止痛的治标不治本,这次若是成功了你就可以先用一段时间了。”

“但我这段时间一直都不痛。”

星魂抄着双手翻了个白眼:“那只是因为你这一个月都没有见过王上。”

云中君摇了摇头:“爱情让东君背叛阴阳家,如今囚在玄冰阵里不见天日;让娥皇女英陨落一人,剩下一人自困潇湘谷,与湘君不复相见;又让你心情一变就危如累卵……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断情绝爱才是追寻大道之坦途。”

烛幽一边啃丸子一边皱起了眉:“……原来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探讨这种问题了吗?”

云中君笑得假惺惺的:“身为阴阳家的同僚,自然应当如此。”

烛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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