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教学楼的长廊,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初等部园区建筑并不集中。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楼,没记错日向枣应该是下课才消失的,这么短的时间不至于跑出初等部的范围。
这么大的学院,找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我只能凭着直觉,沿着日向枣可能出没的地方碰运气——旧校舍的天台、体育馆后的仓库、甚至是学院边缘那片废弃的花圃。然而,绕了大半个校园,依然不见他的踪影。
兜兜转转,我又返回了教学楼下方的庭院,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投下斑驳的影子。
正在我准备转向教学楼后方时,忽然在转过教学楼的拐角处看到了Persona。他站在庭院中央的石板路上,黑色的长风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像一片不祥的阴影。他的步伐很慢,带着一种压迫感,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人的神经上。
我挠了挠头,人还没找到,先碰到了Persona,见他戴着面具的脸朝我的方向看过来,我抬脚朝他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余光瞥见一旁的巷中,隐约有两个人影。他们靠在墙上,身影被阴影吞没,只有一抹熟悉的紫色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心跳陡然加快,我来不及多想,快步朝Persona的方向跑去。“老师,”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还没找到阿枣。”
Persona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脸上,像一把锋利的刀,仿佛能剖开一切伪装。我模仿心读的面瘫脸,开口问到:“要先去集合吗?”
Persona沉默了两秒,目光依旧锁定在我身上,吹过的引得树叶沙沙作响,在他沉默的间隙里,我感觉自己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最终,他微微点头,语气轻柔,带着些微凉意,像一条柔软的蛇绕在我脖子上吐着信子:“找到后,带他去教室。”
说完,他转身离去,风衣的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庭院尽头,我才松了一口气,将手心的汗擦在衣摆处。
确定人已经离开后,我往后退回到巷子口,对阴影中的两人说道:“出来吧。”
除了日向枣,阴影处的第二人正是佐仓蜜柑。她用力甩开日向枣捂着她嘴的手,脸颊因为憋气而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喂!你在干什么啊!突然把人压制住!”她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日向枣,声音里带着不解和愤怒。
日向枣却对她的怒火视若无睹,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口袋里,撇开脸,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佐仓蜜柑看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攥得紧紧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不要摆出这种冷漠的样子!!!至少解释一下吧!”
然而,她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完全爆发,巷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讥讽的笑声。几个中等部的学生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来,正站在对面的巷口,目光戏谑地打量着他们。
“哟,这不是阿枣吗?”为首的那个男生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光明正大跟女人调情,干部生可真不赖啊。”他的目光在佐仓蜜柑身上扫了一圈,随即挑眉笑道,“这家伙,不会是那个‘无星级’吧?不错嘛,眼光挺独特。”他脸上的笑透露出的微妙意味,让人不适。
日向枣依旧没有理会他们,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转身就准备离开,仿佛这些人根本不存在。
我站在墙壁的阴影下,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原本打算等日向枣一起回危险能力系,但看到那几个中等部学生的挑衅,心里已经开始焦躁。Persona刚刚离开,如果真闹出什么乱子,我也脱不了干系。
“喂!给我等一下!”那个中等部男生见自己被无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里带着恼羞成怒的颤抖,“杀人犯的同伙……”
听到这句话,我的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即将走出巷口的日向枣的脚步顿了一下,见他准备转身,我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别冲动。”
然而,那几个中等部学生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为首的那个男生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耳的嘲讽:“像你这种‘危险能力’的干部生,我们是不会认同的。”
“你能当干部生,说到底,只是因为你很适合那个面具吧!”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下一秒,一枚闪着寒光的铁钉擦过他的脸颊,钉在了他身后的地面,激起碎石飞溅。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沾上了一丝血迹。
“你的话,我将视为对危险能力系的挑战。”我从日向枣旁边走出,一手握着锤子,另一手的指缝间夹着几枚铁钉,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怎么样,要来一场赌上性命的尊严之战吗?”
这时他们才发现小巷除了日向枣和佐仓蜜柑,还有第三人在场!
“她是那个钉子女!!!”对面有人认出了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原本捂着脸的男生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往后退了两步:“原、原来是钉崎同学……”
“冷静点,钉崎。”日向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抓着我的后衣领,同时手上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焰,目光冰冷地扫过那群人,“不走,等着被烧成焦炭吗?”
那群人闻言,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四散逃开,脚步声杂乱无章,很快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冷哼一声,收回锤子,准备回收自己的作案工具。我走到那群人站的地方,蹲下身子从地板上把钉子撬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后放回工具包,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我看他们就是欠锤。”
我站起身准备带日向枣回危险能力系,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巷子里只剩下佐仓蜜柑和我面面相觑,空气一片寂静。
“日向枣呢?”我环顾四周,开口问道。佐仓蜜柑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我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算了,人不见就不见了,找不到他实在是太正常了。”毕竟想找那家伙,就好比在没有灯的夜晚找一只黑猫。
想到那群中等部的家伙说的话,我越想越气,但看着一旁佐仓蜜柑茫然的样子,我还是压下情绪,开口对她解释到:“那群家伙嫉妒枣的干部生身份,所以到处散布一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撇嘴,这也是我一开始不准备接手干部生身份的原因。
佐仓蜜柑听完,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她的表情像极了课堂上遇到难题时的样子,既认真又带着一点困惑。我忍不住笑了笑,提醒她:“你不是要去特别能力系的分班吗?快上课了还留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对了!!分班!!!”佐仓蜜柑猛地一拍脑袋,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瞬间慌乱起来。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后看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特力系教室……在哪里?”
我无奈地扶额,正想给她指路,突然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哟,这不是野蔷薇吗?”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从一旁的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踩在了我的影子上。
“!!!”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安藤啊……你怎么在这里……”我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移动自己的脚,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固定在了原地。
眼前这个戴着帽子、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正经气息的家伙,叫安藤翼——中等部特别能力系的学生,拥有操控影子的爱丽丝。他曾经因为破坏校规差点被塞进危险能力系,最后被特别能力系的指导老师保了下来。
“要叫安藤学长啊~”他笑嘻嘻地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动作随意得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佐仓蜜柑,笑着打了个招呼:“哟,小女生,没被野蔷薇欺负吧?”
“不要随便冤枉我啊……”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突然灵光一现,指着佐仓蜜柑说道:“她是特别能力系的新生,你赶紧带她去上课吧。
安藤翼原本一脸想捉弄我的样子,听到我这么一说,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佐仓蜜柑身上。他挑了挑眉,露出惊讶的表情:“啊!你该不会是……阿枣的搭档‘无星级’吧!”
我还在努力尝试从他影子的控制中挣脱,就听到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正好,学妹,给你看个好玩的~”闻言我心中警铃大作,只见安藤翼转向我,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做了一个摔跤的假动作,同时解除了对我的控制。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模仿他的动作,差点摔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我迅速抬手撑住地面,借力跳出了影子的范围。耳边传来安藤翼的笑声:“怎么样,野蔷薇的反应很有意思吧!像猴子一样窜出去了!”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飞快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虽然心里很想揍他一顿,但安藤翼对自己能力的掌控接近完美,靠近他就会被硬控。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我并不擅长对付这种类型的爱丽丝。
我还是没找到日向枣,只能独自去了危险能力系教室。推开教室门前,我在心里默默画了个十字,希望他一切顺利吧。